施洋 吳勝利 謝愛霞 向蔚婷 阿米娜 李農
糖尿病(diabetes mellitus,DM)是一種慢性、非傳染性、多系統疾病,目前已達到流行程度[1]。據估計,2019年有4.63億的成年人受到2型糖尿病影響,到2045年全球成年糖尿病患者的比例預計將增加到10.9%,相當于會有7億糖尿病患者[2]。其中,2型糖尿病占糖尿病發病總數的90%~95%,為其主要類型[3]。新疆地處我國西北部,少數民族人群分布居多,擁有獨特的飲食結構及風俗習慣。然而,長期的高糖、高脂、高熱量飲食易導致超重和肥胖,成為2型糖尿病的重要危險因素。大血管并發癥是糖尿病常見的并發癥之一,包括冠狀動脈粥樣硬化性心臟病(冠心病)、腦血管病變及外周血管病變等,其中冠心病和腦血管病變是糖尿病患者致死、致殘的重要原因[4]。基于此,本研究擬探究新疆克拉瑪依地區漢族和少數民族2型糖尿病患者的患病情況及相關影響因素,對于積極防治新疆克拉瑪依地區糖尿病的發生發展有著深遠的意義,報道如下。
1.1 調查對象 選取2018至2020年在新疆克拉瑪依市人民醫院住院的2144例T2DM患者,排除患者因個人因素拒絕入組、檢查項目不完整、標本不合格126人,共2 018例患者納入研究分析。本研究為橫斷面觀察性研究,獲得克拉瑪依市人民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RYLL2018005),研究對象知情同意后均簽署知情同意書。
1.2 納入與排除標準
1.2.1 納入標準:①符合2型糖尿病診斷且病程在6個月~30年;②年齡18~75歲;③內生肌酐清除率(Ccr)>50 ml/min或腎小球濾過率(eGFR)≥60 ml·min-1·1.73 m-2);④自愿接受治療。
1.2.2 排除標準:①1型糖尿病患者;②年齡<18歲或>75歲;③合并慢性肝病、慢性心功能衰竭(NYHA分級Ⅲ、Ⅳ級)、慢性腎臟病[(Ccr)≤50 ml/min或腎小球濾過率(eGFR)<60 ml·min-1·1.73 m-2];④合并惡性腫瘤、免疫系統及血液系統疾病;⑤合并妊娠、哺乳期或計劃懷孕者;⑥入院前應用類固醇激素治療者。
1.3 方法
1.3.1 病史及生活習慣信息采集:采用問卷調查形式,由克拉瑪依市人民醫院內分泌代謝中心專科醫務人員對研究對象進行調查并填寫。調查內容包含參與者的基礎信息如姓名、性別、年齡、既往病史、用藥史、過敏史、吸煙飲酒史、體力勞動、運動狀況及飲食情況等。體力勞動和運動狀況評估以GB3869-1997《體力勞動強度分級》作為標準,飲食情況參照美國心臟病協會(AHA)推薦制定的理想飲食目標進行評分,共計8個部分,每個部分記1分,總分達到≥6分即認為具有理想的飲食模式[5]。
1.3.2 體格檢查:由克拉瑪依市人民醫院內分泌代謝中心臨床醫生對項目參與者進行身高、體重、血壓等指標測定,并計算出體重指數(BMI),計算方式為:體重/身高2(kg/m2)。血壓采用標準化方法進行測量:研究對象休息5 min后,取坐位使用電子血壓計于靜息狀態下測量右側肱動脈血壓,分別記錄收縮壓(SBP)及舒張壓(DBP),間隔3 min后重復測量,取3次平均值作為實際血壓測量值。
1.3.3 血清學檢測:研究對象于病房完成靜脈采血后統一運送至克拉瑪依市人民醫院檢驗科進行集中檢測。全血經常溫下靜置30~60 min后,以3 500 r/min離心10 min,吸取上清液至EP管中,應用COBAS C701型全自動生化分析儀(德國羅氏公司)測定空腹血糖(FPG)、餐后2 h血糖(2hPG)、血脂[總膽固醇(TC)、三酰甘油(TG)、高密度脂蛋白膽固醇(HDL-C)、底密度脂蛋白膽固醇(LDL-C)]TC、TG、HDL-C、LDL-C)及血肌酐(Scr)。糖化血紅蛋白HbA1c檢測使用博糖平HC-880型全自動糖化血紅蛋白分析儀(山東泰利信醫療科技有限公司)完成。
1.3.4 脂肪肝及下肢、頸動脈硬化評估:參與者統一在克拉瑪依市人民醫院超聲醫學科集中進行,應用EPIQ5超聲儀(荷蘭飛利浦公司)完成檢查和評估。
1.3.5 分組:受試者按照民族類別分為2組,一組為漢族組,另一組為少數民族組。
1.3.6 診斷標準:根據中華醫學會糖尿病學分會于2021年發布的《中國2型糖尿病防治指南(2020年版)》,具有典型糖尿病癥狀(煩渴多飲、多尿、多食、不明原因的體重下降),且存在以下任意一項,即診斷為糖尿病。具體為:①隨機靜脈血漿葡萄糖≥11.1 mmol/L;②空腹靜脈血漿葡萄糖≥7.0 mmol/L;③ OGTT(口服葡萄糖耐量試驗)葡萄糖負荷后2 h血漿葡萄糖≥11.1 mmol/L;④ HbA1c≥6.5%[6]。

2.1 一般臨床資料情況 本研究最終納入的2 018名受試者,漢族患者相比,少數民族患者體重、BMI、DBP、FPG、2hPG、TC、LDL-C水平顯著升高,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此外,少數民族患者高血壓及糖尿病病程亦長于漢族患者(P<0.05)。見表1。

表1 不同民族研究對象的基線特征
2.2 不同民族2型糖尿病患病的危險因素比較 少數民族患者吸煙、飲酒、脂肪肝所占比例均明顯高于漢族患者,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1)。見表2。

表2 不同民族研究對象的2型糖尿病患病的危險因素比較 例(%)
2.3 不同民族2型糖尿病危險因素與心血管并發癥相關性 少數民族T2DM危險因素中高血壓病程、糖尿病病程、高血脂病史、LDL-C和脂肪肝嚴重情況等心血管并發癥風險顯著升高(P<0.05)。各危險因素罹患糖尿病心血管并發癥風險分別增加36.1%、29.2%、24.9%、12.9%及4.3%。見表3。

表3 不同民族2型糖尿病危險因素與心血管并發癥logistic回歸分析
2.4 不同民族2型糖尿病危險因素與腦血管并發癥相關性 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表明,相較于漢族T2DM患者,少數民族腦血管并發癥患病風險呈現明顯增高,與高血壓病程、高血脂病史、飲酒情況和吸煙情況顯著相關,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各危險因素罹患糖尿病腦血管并發癥風險分別增加21.0%、31.4%、46.0%及42.3%。見表4。

表4 不同民族2型糖尿病危險因素與腦血管并發癥logistic回歸分析
糖尿病作為全世界重大公共衛生問題之一,對人民群眾的生活質量造成了嚴峻的挑戰,并成為增加醫療負擔的重要因素[7]。新疆克拉瑪依市民以傍晚聚餐為主要休閑娛樂方式,加之飲食結構單一,缺乏適當體力活動,因而容易高發代謝性疾病[8]。有研究結果顯示,克拉瑪依地區的糖尿病、血脂異常、代謝綜合征患病率均高于全國水平[9]。
本研究,少數民族糖尿病患者體重、BMI、DBP、FPG、2hPG、TC、LDL-C均明顯高于漢族患者(P<0.05),這可能與少數民族特有的飲食結構及習慣有著密切聯系[10]。超重和肥胖者常伴有血脂異常,這使得心腦血管疾病和代謝性疾病患病風險增加[11]。DBP與缺血性心臟病及心力衰竭密切關聯[12]。本研究的結果發現,少數民族患者DBP高于漢族患者,對于其心血管患病是一個保護因素,原因可能與種族差異有關。相較于漢族,少數民族更喜食面食、甜食和油炸食品,瓜果攝入量亦高于漢族,因而其FPG和2hPG水平明顯高于漢族。
國際上多項研究證實,吸煙與2型糖尿病的發生發展有著密切聯系,是其主要危險因素之一[13-15]。煙草的主要成分為尼古丁,可以誘發氧化應激致使胰島細胞凋亡影響乙酰膽堿受體表達減少胰島素分泌降低糖原合成并引起胰島素抵抗,導致糖代謝紊亂。飲酒尚未證實與糖尿病發病有緊密關聯[16]。有研究結果表明,適度飲酒可抑制特定人群糖尿病的發生發展[17],而過量乙醇攝入可導致2型糖尿病發生風險增高,為非獨立危險因素,但其作用機制尚不明確[18]。脂肪肝尤其是非酒精性脂肪肝(NAFLD)可引起胰島素抵抗,繼而引發2型糖尿病的發生[19]。2型糖尿病和NAFLD相互促進,惡性循環,誘發心臟、肝臟、腎臟等多器官病變或衰竭,最終導致死亡[20]。本研究結果發現,少數民族2型糖尿病患者吸煙、飲酒及脂肪肝比例均顯著高于漢族患者。因而,積極進行健康宣教,提倡戒煙限酒,控制體重,加強體育鍛煉,減輕脂肪肝是當下最急迫且行之有效的措施。
對于糖尿病大血管并發癥,合理防治及有效管控是十分重要的手段,其中管理體重、控制血糖、監測血壓、血脂達標和抗凝治療是其核心環節[21]。本研究結果顯示,少數民族糖尿病大血管并發癥的風險因素均顯著高于漢族,故采取綜合管理和治療理念,加強對少數民族患者科學宣教與干預,提高其依從性,有助于減少危險因素,降低病變損害,消除不良后果,具有深遠的臨床意義。
綜上所述,新疆克拉瑪依地區2型糖尿病患病情況受吸煙、飲酒、BMI、脂肪肝、高血脂、高血壓等因素的影響較大,該情況尤其在少數民族人群中更為突出。積極控制風險因素,降低并發癥發生率,以確保2型糖尿病患者有效提高生存率、改善生活質量并延長壽命。同時還需關注并培養患者健康意識,提高其自我管理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