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 姜鳳敏
摘要:智能媒體與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相融合是教育現代化背景下推進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的有效進路。長期以來,理論與實踐關于這一領域的研究多從技術本位、心理取向出發,將目光聚焦于智能媒體賦能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的方式與路徑領域,而從法治視角對其保障機制的研究卻付之闕如。通過借鑒相關法治理論,可發現智能媒體“平臺”作為依法行使社會教育權的法律主體,在賦能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過程中常會造成主流知識“失語”、情感共識凝聚乏力、人格形塑難度增加的困境。追本溯源,這是因為智能媒體賦能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針對性立法缺失、過程性監督缺位、綜合性執法缺憾所致。基于此,要突破以技術使用后果為中心的末端反應思維,對智能媒體賦能的風險進行全流程規制,構建“法律—法規—規范性文件”三域統整的法制體系,形成“政府—平臺—學校”三方聯動的動態監管機制,完善“識別—共享—決策”三級遞進的綜合執法過程。
關鍵詞:智能媒體;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社會教育權;教育數字化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一般項目“民族院校大學生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知行狀況與教育干預研究”(20BMZ074);中央民族大學青年教師科研能力提升計劃項目“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融入高校課程思政建設的創新路徑研究”(2022QNPY107)
中圖分類號:D64;D921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3-854X(2023)04-0056-05
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是一項宏大的系統工程(1),智能媒體與包括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在內的思想政治教育的結合是教育現代化的客觀趨勢。黨和國家歷來高度重視智能媒體在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中的作用,第七次全國民族團結進步表彰大會指出,要讓互聯網成為構筑各民族共有精神家園、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最大增量;2022年,黨的二十大將“推進教育數字化”寫入報告,賦予了智能媒體在服務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領域的重大意義。本文立足“數字法治”下智能媒體賦能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的先試先行,探尋智能媒體賦能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的風險,剖析其背后的原因,并探尋規制智能媒體賦能的合理路徑,以期助力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智能化、智慧化的發展進程。
一、智能媒體賦能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過程中法律參與的價值分析
在“信息爆炸”的智能化時代,智能媒體賦能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過程是由“智能媒體的法人、智能平臺提供的數據(知識)、智能平臺及其使用者”在虛實交互的時空內完成的。將法治思維融入這一賦能過程,在法律允許的范圍內探討上述三要素的關系,要求我們回到智能媒體賦能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的邏輯起點,并從法律主體、法律客體、法律內容三個維度探討三個問題:一是智能媒體的法人應該享受何種權利、履行何種義務,二是智能平臺應當如何規范信息與知識的表征形式,三是智能平臺及其使用者應當遵循何種法律原則、達成何種法律契約。
申言之,上述三個問題引申出智能媒體賦能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過程中法律參與的二維價值與意義。第一,確立賦能主體。從“智能媒體法人”(如App的開發者)與“智能平臺及其使用者”兩個維度將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知識平臺的構建者與知識的實際傳播者區分開來,為智能媒體精準賦能與賦能過程的精準監控奠定了法治基礎。第二,劃定責任邊界。將“智能媒體法人”作為賦能過程參與者與監督者的責任邊界予以確認,同時也明晰了“智能平臺及其使用者”作為賦能過程參與者的責任與義務。上述賦能過程中法律的積極參與,將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在智能媒體中的表達置于法律(公權力)的規范與監督之下,較大程度維系了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的合目的性、合規律性、合主體性發展。但值得注意的是,法律(公權力)雖然已經參與到智能媒體賦能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的過程之中,但囿于智能媒體的急速發展以及由此衍生的社會問題,常會使公權力(法律)本身固有的滯后性愈加凸顯,加之已有相關規則規范層次較低、特別規則多等現實困境,公權力(法律)在智能媒體賦能過程中所提供的法律保障時常出現缺位現象。(2)
二、賦能過程的法律風險
技術利用和技術安全是一體之兩翼。智能媒體賦能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內容全要素供給、教育主體全員全面參與、教育生境多元覆蓋的同時,也因法治缺席造成了主流知識“失語”、情感共識凝聚乏力、行為塑造難度增加的困境,影響到個體層面對中華民族共同體認知發展—情感生成—人格形塑的心理生成過程。
(一)“平臺”依法行使社會教育權存有隱患
從法理基礎來講,智能媒體的法人在民法中是“具有社會公共利益屬性的企業法人”,享有的權利屬于社會教育權,其公益屬性是不同于一般企業法人最顯著的特征。在實踐層面,其依托呈現于智能終端(如手機)上的“平臺”為高校思想政治教育提供教育信息(知識),為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的開展提供以系統性經驗知識與活動性實踐知識為核心的內容體系。其一,智能媒體促進了學校內部系統經驗知識的協同發展,將學校空間內思想政治理論課課程內容與專業課課程內容緊密聯系,提供了系統性經驗知識;其二,智能媒體促進了泛學校空間活動性知識的高效聯結,實現了國內豐富思想政治教育知識與國外思想政治教育成功經驗的同頻共振,提供了豐富的活動性實踐知識;其三,智能媒體促進了學校教育空間與泛學校教育空間知識的全息呈現,極大豐富了知識供給的廣度、寬度與深度。
但值得注意的是,雖然智能媒體通過可視化技術手段將知識變為學生感興趣的圖像,可快速觸動學生的內心世界,但對于以促進學生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知識體系完整建構、正確思想價值觀念樹立的學校教育而言,全要素供給的內容呈現同樣可能造成主流知識“失語”的風險。其一,“碎片化”知識的爆炸式呈現方式使知識內容的系統性受到挑戰。新興信息技術促使活動性實踐知識在教育過程中比重提升,使得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去中心化、非結構性知識增量,影響到以政策解讀與理論宣教為主要目的的傳統知識傳授方式的效果與效能。其二,智能平臺從業者的非專業性特點常會導致知識表征出現非精準化的風險。即以嚴肅性與嚴謹性為顯著特征的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課程的相關知識在向智能媒體遷移時常出現的滯后性、非精準化的風險。其三,知識的再生產過程難度增加。即由于教師未能熟練掌握新興信息技術所造成的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知識在教師與學生之間流動與傳遞不暢的現象。上述因智能媒體賦能所帶來的主流知識“失語”的現象不僅對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知識的表征、傳遞構成了潛在風險,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到大學生政治認知的形成。
(二)非政府機構其他利益群體和個人共同參與存在風險
《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法》第52條明確規定“國家鼓勵社會團體、社會文化機構及其他社會組織和個人開展有益于受教育者身心健康的社會文化教育活動”,明確賦予了社會組織或個人以社會教育權。在此背景下,作為智能媒體上所呈現的教育符號(知識)的實際生產者——非政府機構其他利益群體和個人成功參與到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情感教育過程中(3) ,為學生情感教育的開展創造了“終端隨人走、信息隨人轉”的新模式。其一,智能媒體使學校除專門從事思想政治教育以外的教師最大限度地參與到高校思想政治教育過程中,其作為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的“觀念凝聚體”(4) 通過互聯網技術與學生充分互動,引導著學生關于主流知識的情感認知。其二,智能媒體將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的主體從學校教師拓展至任一網絡終端的使用者,學生可以將在網絡上獲取的知識與經驗性知識在互證的過程中不斷生發出對主流知識的情感共鳴。
可見,“技術賦權”使非政府機構其他利益群體和個人共同全員全面參與到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全過程,在一定程度上助力了主流知識的情感凝聚,但同時我們也需注意到智能媒體打破了傳統“自上而下”的集中性、單向度信息傳播模式,重塑了網絡話語權的分配格局。一是多元價值觀念交織交融,對主流價值觀構成挑戰,可能造成對主流知識評價的混亂。智能媒體的快速發展使各種“微言微語”、錯誤思想觀念借由網絡空間膨脹發酵、快速傳播,如與主流知識相左的新自由主義、歷史虛無主義等在網絡場域交織激蕩,惡搞英雄、扭曲歷史等非主流價值觀念在網絡空間博弈交鋒,使剛剛接受系統性經驗知識、且急需通過社會實踐來進行知識互證的大學生思維混亂,可能出現對主流知識價值質疑的風險。二是網絡亞文化沖擊主流價值觀念,極易造成對主流價值觀情感體驗感不足、情感共識凝聚乏力的風險。智能媒體的迅猛崛起大大降低了知識生產與信息傳播的門檻,“喪文化”、“網紅文化”、“一夜暴富”、“拜金主義”、“享樂主義”等快餐式廉價文化不斷通過智能媒體呈現在社會面前,與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相關知識形成鮮明對比,強烈沖擊著大學生的情感體驗,可能造成情感共識凝聚乏力的風險。(5)
(三)“法不禁止即自由”原則存有暗面
“法不禁止即自由”來源于西方法學,是其根本原則,也是尊重意思自治的體現。1789年法國《人權和公民權宣言》就規定:“凡未經法律禁止的行為不得受到妨礙”。作為規制市民社會的“通行法則”,在此原則指引下,智能媒體將大學生人格形塑的生境拓展至社會生活場域,通過學校課堂場景與社會生活場景、網絡生境與現實生境共同構建出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的完美空間,促進著主流價值觀念的生成與生發。一是智能媒體將多情景的學習場域有效串聯,實現學校小課堂與社會大課堂有效銜接,通過課上課下教育生境的全覆蓋塑造著大學生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二是智能媒體“無界化”的信息傳播形態,實現教學場景全覆蓋的同時推動著現實學習場景與學習管理系統、資源服務平臺等虛擬學習場景的聯通,為學生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行為再塑提供了良好生境。
在“法不禁止即自由”的原則下,社會同構性與實踐共生性凸顯的智能媒體通過創造多元教育生境,實現了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育人的載體立體多元與效果的入腦入心,為大學生健康人格形塑奠定了基礎,但我們也需認識這一原則對人格形塑的風險。一方面,社會關系跨域增加主流價值觀行為意愿激發的難度。個體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行為意愿的激發以知識在不同場域間的同一性復演為基礎,智能媒體將大學生主流價值觀行為意愿的激發拓展至各領域、各空間、各組織、各層級,但也增加了各社會場域、各社會生活同構學校系統知識符號的難度。學校營造的理想人格與智能媒體呈現形象有較大出入成為學生信息接收的常態,這種長期的“無聲的”信息反差無疑會沖擊學生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認知與情感,大大降低行為再現的概率。另一方面,虛擬信息技術隱秘化的活動空間增加行為引導與再塑的難度。全面開放背景下的數據流動為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提供了便捷,但也助推了西方國家價值觀念在我國的傳播與擴散,“第五縱隊”、境外資本等倡導的非主流價值觀念通過數據流動“借船出海”、“渾水摸魚”,嚴重影響到我國網絡生態安全,隱秘的傳播路徑增加了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行為塑造的困難和挑戰。(6)
三、賦能過程法律風險的原因
“技術架構的運行邏輯主要體現為共享即時信息、打破時空界限、豐富信息形式和壓縮條塊結構”(7) ,雖然智能媒體賦能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性愈發凸顯,但也會引發一些潛在的風險,且這些風險作為技術賦能的隱性負向功能,在智能媒體自身顯性負向功能與技術賦能顯性正向功能的遮蔽下,常常為理論與實踐所忽略,造成主流知識“失語”、情感共識凝聚乏力、人格形塑難度增加的困境。“法治是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的重要依托,社會治理同樣需要以法治作為可預期的基本方式”(8) ,為消弭賦能過程中的法律風險,有必要立足于法治視角,深挖風險產生的原因,以探尋解決之道。
(一)針對性立法的缺失
當前,我國規范智能媒體賦能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的法律既有專門針對信息網絡的《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關于維護互聯網安全的決定》,也有綜合性立法領域的教育法、高等教育法以及相關政策條例,為智能媒體賦能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提供了制度支撐。但縱觀已有法律體系,相關立法缺乏針對性、規范較為粗化的現象仍然較為突出,成為智能媒體賦能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過程中風險生發的根結所在。具體來說,表現在三個方面:(9) 其一,對法律關系主體,即智能媒體的法人權利與義務沒有直接規定,是造成智能媒體賦能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中,教育執法部門執法乏力的根結所在;其二,對法律關系客體,即非政府機構其他利益群體和個人在智能媒體上呈現的法律產品性質、內容、形式精細程度不足、內容較為寬松,是制約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產品高質量發展的阿基米德點;其三,對法律關系內容,即智能媒體法人以及高校智能媒體使用終端的廣大師生的權利及義務沒有作出法律規約,對教育產品公益屬性關注不夠,是造成“主流知識”失語的重要原因。綜上,加強針對性立法,出臺針對性的法律文件,是規避主流知識“失語”困境的重要環節。
(二)過程性監督的缺位
法律的存在在于規范公眾行為,它規定了公民應享有的權利和義務,國家機關、社會組織、智能媒體平臺的工作則是按章辦事,依法對智能媒體上出現的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行為進行規范與監督。這不僅涉及到智能媒體誰來管、如何管、怎么管的問題,更涉及如何監督、如何反饋的問題,是推動智能媒體數據安全、規避非主流價值觀沖擊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的必要環節。當下,網絡亞文化沖擊主流價值觀念等現象頻繁發生,追本溯源,與智能媒體賦能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過程性監督缺位密切相關:其一,政府對智能媒體的法人、非政府機構其他利益群體和個人等信息生產者總體監管的缺位,讓不法分子蠢蠢欲動;其二,法律平臺自身對所提供的教育產品與信息內容監察的缺位,使非主流價值觀念的傳播者有機可乘;其三,社會機構監管與政府、智能媒體未能形成監管共同體,導致監督信息反饋滯后,造成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情感共識凝聚乏力、人格形塑難度增加。
(三)綜合行政執法的缺憾
綜合行政執法是指為解決多頭執法、職責不清、權責配置失衡等問題,依法將原本由兩個或兩個以上行政機關分別行使的行政處罰權、行政檢察權、行政強制權等劃歸為一個行政機關集中統一行使的制度安排,其在實踐過程中的缺憾是造成“多元價值觀念交織交融、對主流價值觀構成挑戰”、“社會關系跨域增加大學生主流價值觀行為意愿激發的難度”等風險的重要原因。其一,綜合執法部門承接專業性執法事項能力不足,其采用的“剝離”模式難以應對日益專業化的智能媒體教育行政執法工作需要,造成對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知識生產者與平臺創造者監管不力,非主流觀念盛行的風險;其二,執法問題線索獲取方式落后,部門間問題線索移送、報告不及時,導致執法常以被動處理查證為主,成為制約學生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行為意愿生成的制度瓶頸。鑒于此,堅持教育行政執法行業邏輯,切實發揮教育行政部門主導作用,提高行政執法智慧化水平成為綜合性執法的改革路徑。(10)
四、賦能過程的法律規制
智能媒體改變了傳統教育模式,同時也給當下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帶來了風險,使技術創新與法律穩定性、技術迭代與法律滯后性間的矛盾更為尖銳。但這并非否定法律法規的制度價值,相反,這恰恰說明法律規制架構需因事而新、因時而進。法治是加強民族團結進步事業,推進中華民族共同體建設的重要保障。(11)智能媒體賦能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需秉持“風險前置”邏輯,突破以技術使用后果為中心的末端反應思維,對智能媒體賦能的風險進行全流程規制。
(一)構建“法律—法規—規范性文件”三域統整的法制體系
加強教育立法是促進智能媒體賦能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法制化運行的必然要求。制定國家層面的法律法規、行政部門層面的行政法規以及社會組織層面的規范性文件,對智能媒體行使“社會教育權”以及促進高校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高質量發展均具有重要意義。首先,國家層面需借鑒國外相關立法,結合我國實際,盡快完善高校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法律規定;同時以兼容性為目標,以操作性與現實性為原則,加快啟動修訂我國信息網絡領域的法律法規進程。其次,教育行政部門應高度重視現行法律法規及相關規定的細化工作,結合高校教育教學實際、智能媒體發展特征,詮釋法律法規內涵,確保法律法規落實落地落細。再次,依法行使社會教育權的智能媒體需關照平臺生態系統的治理工作,重視技術規范與自律規范的應用,制定行業規范性文件。具體來說,諸如微信、微博等智能媒體平臺的運營方需在全面推進依法治國目標下,厘清網絡平臺自治規則的合法性邊界,設定規則遵循的合法性原則、公序良俗原則、責任原則,厘定平臺自治規則運行中的程序正義標準、實體正義標準,以及完善智能媒體備案審查制度和適度的司法審查制度(12) 。以此構建三域統整的法制體系。
(二)形成“政府—平臺—學校”三方聯動的動態監管機制
對智能媒體及其網絡平臺的動態監管是政府行政職能的抓手,也是糾正智能媒體賦能風險的重要保證。在此背景下,形成政府、智能媒體平臺、學校三方聯動的動態監管機制勢在必行。其一,政府及其部門要樹立服務意識、改進管理方式、完善監管機制,促進監管方式由單一向多樣化的轉變,綜合應用立法、政策指導、規劃、撥款、信息服務和必要的行政措施,將顯性監管與隱性監管有機結合。其二,智能媒體要健全自身質量評估監測制度,完善依法監管體制、建立動態調整機制,切實做好事中、事后監管;同時要建立“雙隨機”抽查、巡視制度、充分發揮網管的督導、監察作用,確保非主流意識形態與負面網絡輿情處置立章從嚴、監察從快、反應及時、處置得當。其三,學校層面應積極響應政府數據監管要求,攜手建立可精準預警與化解各類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數據風險的校本化信息監管團隊,推動教育數據風險預警與化解。此外,政府、平臺、學校還需形成智能化數據監管多方聯動機制,攜手組建區域教育信息監管小組、明確劃分和規范各監管方的數據監管權限,實現數據共享、共同推動智能媒體數據監管體系的高質量發展。
(三)完善“識別—共享—決策”三級遞進的綜合執法過程
面對快速增長的智能媒體執法要求、線上線下融合的執法情景、日趨復雜的執法趨勢,迫切需要識別、移交、決策梯次遞進、無縫銜接的協同化、專業化、常態化綜合執法過程。其一,政府、智能媒體平臺、學校要建立寬口徑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數據信息識別與采集機制,要對智能互聯設備的大量數據進行挖掘和處理(13),運用網絡爬蟲技術等新興信息技術實現人機協作、確保非主流意識形態的數據與信息能夠快速、精準、及時地被識別出來。其二,要打通各部門間的信息壁壘,建立與完善政府、智能媒體平臺、學校協同治理的數據共享機制,搭建信息與數據共享綜合治理平臺與數據庫,有效協同與整合來源于上述三方的分散化、多元化數據,解決信息和數據不對稱的問題,確保非主流知識與網絡輿情能夠被處理。其三,要建立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決策處理模式,在化解高校思想政治教育風險后,各部門需建立起基于加密技術、框架技術、通信技術、定位技術等信息技術在內的信息決策與處理機制,營造一個健康、安全、綠色的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生境。
注釋:
(1) 參見夏文貴、秦秋玲:《國家通用語言文字教育: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一項基礎性工程》,《貴州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2年第4期。
(2) 參見何邦武:《數字法學視野下的網絡空間治理》,《中國法學》2022年第4期。
(3) 參見李穎、靳玉軍:《網絡空間視域下高校思想政治教育治理的創新發展研究》,《重慶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0年第3期。
(4) 張良、蘇德、杜林:《知識社會學視域下民族院校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的邏輯層次與實踐路徑》,《西南民族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22年第12期。
(5) 參見王肖、趙彥明:《“Z世代”大學生媒介化生存的審視與應對》,《思想理論教育》2022年第3期。
(6) 參見呂治國、武耀廷:《全面開放背景下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機遇、挑戰與對策——基于海南自貿港的實踐探索》,《思想理論教育導刊》2022年第2期。
(7) 趙祥云:《基層技術治理的機制及其功能分析——以微信工作群為例》,《貴州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2年第4期。
(8) 高銘暄、傅躍建:《新時代“楓橋經驗”與國家治理現代化:內在邏輯與實現進路》,《上海政法學院學報(法治論叢)》2022年第4期。
(9) 參見毛婧、祁占勇、答喆:《教育培訓機構的法律屬性與法律規制》,《中國教育學刊》2020年第8期。
(10) 參見高杭:《跨部門協同視域下教育綜合行政執法改革的挑戰與應對》,《清華大學教育研究》2021年第6期。
(11) 參見熊文釗、王楚克:《論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法制基礎》,《北京行政學院學報》2022年第3期。
(12) 參見羅英、谷雨:《網絡平臺自治規則的治理邏輯》,《學習與實踐》2021年第8期。
(13) 參見余麗、周旭磊:《技術嵌入:網絡空間個體隱私安全體系的建構理路——基于觀念、技術與制度的分析框架》,《河南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2年第3期。
作者簡介:張良,中央民族大學教育學院講師,北京,100081;姜鳳敏,北京理工大學人文與社會科學學院博士研究生,北京,100080。
(責任編輯 李 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