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書

馬慧聰

江西雨

一直以來

我都比較疑惑

每年的清明節

全國各地都在下雨

前幾天我奶奶去世時

也是暴雨傾盆的

這次到井岡山學習

我好像明白過來

這些落下來的雨水

都是生者對逝者

最徹骨的緬懷

就像江西的雨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

有兩百多天

落在井岡山上

戒煙記

戒酒之后

我從沒想過要戒煙

人這一生，起起伏伏，有光有暗

總要留下點嗜好

供他人談論

可是這一個月以來

我每吸一次煙

就咳嗽不停

還會整夜整夜

咳得睡不著

雖然我的煙癮很大

我卻無法拒絕

身體對煙味的背叛

世事無常

煙說戒就戒了

我們沒有像戀人那般

生離死別

白蠟

我把我的白蠟

剪成一個人

還沒等到出新芽

疫情就又來了

我們被隔離在兩個空間里

彼此掛念著

冬天有冬天的好

靜默一個月

我們都用很少的水

活了過來

如今她的新芽芽

像窗外春天里的草

無法阻擋

而我對她的感情

始于欣賞，止于愛

（選自《詩刊》2022年8月號上半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