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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喬木對中共黨史“三大體系”的構建及其啟示

2023-05-30 18:01:31王玉鵬
中共南京市委黨校學報 2023年2期

王玉鵬

[摘要]構建中國特色黨史研究“三大體系”,需要開展黨史學科史、黨史學術思想史研究。在黨史學科史發展中,以胡喬木為代表的老一輩黨史工作者使中共黨史真正成為一門具有鮮明學科屬性、對象、內容和功能的獨立學科,初步建立起以科學性為價值導向,以歷史主義原則為學術評價標準的黨史研究學術體系,并嘗試從話語范式、敘事方式、語言風格等方面積極探索黨史研究話語體系。胡喬木治史理念對構建新時代中國特色黨史研究“三大體系”的啟示在于,必須堅持黨史研究的人民性、戰斗性、民族性和創新性。

[關鍵詞]胡喬木;中共黨史;三大體系

[中圖分類號]D23[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2-1071(2023)02-0025-08

2016年5月17日,習近平總書記在哲學社會科學工作座談會上的重要講話中,首次明確提出了加快構建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學科體系、學術體系、話語體系的重大論斷和戰略任務,這同時亦為深化黨史研究提供了理論指南,樹立了更高的學術目標。為構建中國特色黨史研究“三大體系”,必須堅持馬克思主義的指導地位,善于融通古今中外各種學術資源,其中最直接的渠道就是開展黨史學科史、黨史學術思想史研究①,充分借鑒各個時期有建樹的黨史研究工作者的相關理論成果。

胡喬木(1912—1992)是我國著名的馬克思主義理論家、政論家和社會科學家。胡喬木一生在馬克思主義的理論學術研究和黨的思想宣傳工作中,都取得多方面的成就,其中“重大的成就之一是對中國共產黨歷史這一學科的建立與發展”。 胡喬木與中共黨史研究有著特殊的、密切的關系。他曾經歷或直接參與了中共黨史中的一些重大事件,先后參與和主持起草了在中國共產黨歷史發展中具有十分重要意義的兩個歷史決議。這兩個決議是進行黨史研究的重要指導文件,是開展黨史研究的基本政治遵循和準繩。胡喬木在這兩個決議起草過程中所發揮的重要作用奠定了他在中共黨史研究領域的突出地位。胡喬木代表性黨史論作是他在1951年為紀念中國共產黨建黨三十周年撰寫的《中國共產黨的三十年》。這部黨史為以后中共黨史著述提供了體系、體例、史料運用、理論分析等方面的范例,具有開拓性意義。胡喬木長期擔任黨史領導工作,提出了一系列黨史研究重要原則、研究方法。

作為黨史學科的重要奠基人,胡喬木對中共黨史學科體系、學術體系和話語體系建構具有篳路藍縷之功,其相關論述顯現出睿智的思想之光,對今天中共黨史“三大體系”構建具有啟迪意義。

一、 中共黨史學科逐步擺脫了對其他學科的依附,成為一門有別于政治學和歷史學,具有鮮明學科屬性、對象、內容和功能的獨立學科,并在實際上初步建立起學科門類齊全、特色鮮明、結構合理優化的學科體系

學科體系是構建“三大體系”的根本依托,它是指以知識結構、科學劃分或產業結構為基礎的學科設置、專業劃分和學術機構的組成體系。學科體系建設主要涉及學科基礎理論、組織實施、條件保障三個方面。

(一) 黨史學科基礎理論建設

黨史學科理論建設是黨史學科建設的基礎。胡喬木在長期的黨史研究、編輯和宣傳的實踐中,積累并形成了一系列關于黨史學科的理論、原則和方法,涉及黨史學科性質和特點、對象和內容、理論和方法、學科功能等方面,初步構建起黨史學科理論的基本體系。

黨史學科的性質和特點:黨史是一門帶有政治學特點的歷史學科。長期以來,黨史學界圍繞黨史學科究竟屬于政治學還是歷史學聚訟不已②。對此,胡喬木首先明確肯定黨史學科具有鮮明的政治學特點,認為不應將黨史與一般歷史等量齊觀。史學工作者在寫黨史時要有“政治上的觀察和把握”[1]279,應注意從理論駕馭史料,揭示歷史發展規律,這樣黨史才能有一種“理論的力量”。當然,這里“講理論”并不是教條僵化地對理論的背書,而是要“通過黨史表述這些理論”。黨史區別于其他歷史在于它具有鮮明的黨性、政治性、理論性,亦即胡喬木所講的“戰斗性”。黨史工作是加強黨的思想政治工作、加強黨的建設的重要途徑,黨史研究不是躲進小樓成一統,黨史工作不是平靜的、書齋里的事業,“它是在思想斗爭最前線的一項戰斗性的工作”[1]373。胡喬木在強調黨史學科政治屬性的同時,絲毫沒有忽視其作為歷史學科的基本屬性。胡喬木主張黨史研究應從“文山會海的格局中走出來”,他反對“代表大會萬能論”,將黨的歷史簡化、窄化為黨的一系列代表大會及其決議。在具體的黨史研究中,胡喬木提出寫黨史要“用整個社會歷史作背景”,“先要講清政治形勢,才能講清黨的政策”,離開“政治形勢”,敘述黨的決議,就不能正確評判黨的決議成敗與否。總體而言,胡喬木認為黨史學科是一門帶有政治學特點的歷史學科,或者說黨史是一門政治性很強的歷史學科,其中政治性是其特點,而歷史性則是其“生命”[2]113。當然在不同的時期,因受政治氣候的影響,他對黨史學科的學科定位認識也會有波動。在民主革命時期、新中國成立初期以及八十年代末,他強調黨史的政治性,而在改革開放后大部分時間里還是更多凸顯黨史學科的歷史屬性。

黨史學科的特點,主要是指它與一般歷史學諸分支學科的不同。黨史學科不同于歷史學科的專門史研究,它跟政治史、軍事史、社會史有區別。黨史固然不能脫離政治史,它要以正確的政治觀點做背景,如果說不清政治史,黨史也說不清。但“黨史是黨史”[1]302,歷史敘述的“中心還是黨本身的歷史”,跟黨史關系太遠的事情,就不能列入黨史正式的篇幅。黨史學科要求對全部歷史有所取舍,抓住近現代史歷史發展中關乎黨革命、執政、改革和建設的關鍵問題,“把關鍵點搞清楚”,“把脈絡搞明白”。而且,黨史研究亦不同于純粹學術性的歷史研究,它要求將黨史研究的黨性與學術性統一起來,兼顧歷史研究秉筆直書與春秋筆法兩種傳統,對有些表述需要“注意分寸”。

黨史學科的研究對象和內容:研究對象要聚焦,研究內容要豐富。對于黨史研究對象,毛澤東早在1942年就已經明確指出以“整個黨的發展過程”作為對象,對之進行客觀研究,不是研究哪一步,而是研究“全部”。胡喬木深受毛澤東黨史思想影響,但他也有個人的思考。他指出黨史研究的對象有一定的范圍,既要以中國共產黨歷史全過程及有關方面作為研究對象,又要重點研究黨的路線、方針、政策的制定與執行,決策過程和它的機制,黨在相應問題上的思想活動以及黨自身的發展等。對于黨史研究內容,胡喬木從個人治黨史的經歷出發,提出應避免將黨史簡化為路線斗爭史、領袖史、英雄史,他主張適當擴大黨史研究內容的范圍,“視野要放寬一點”,“要從四面八方來反映”。在他來看,黨史不僅僅是黨中央某幾個人的歷史,而是群眾的歷史,也是共產黨員群眾的歷史[1]306-307。黨史要對方方面面的人物、事件考慮周全,應“照顧群眾”“照顧黨外人士”“照顧普通黨員”“比較研究其他國家共產黨的歷史”等。這樣黨史學科在研究內容上,就突破了以往單一片面的做法,將主流與支流、領袖與群眾、黨內與黨外等結合起來,形成黨史研究多層次、立體化研究新格局。當然,也不能把黨史研究的內容無限擴大,包羅萬象,那樣,中共黨史也同樣會混同于革命史和國史。

黨史學科的理論和方法:堅持以馬克思主義辯證唯物史觀為基本原則,但要避免對之進行形而上、僵化理解和運用。衡量黨史學科的成熟與否,不僅要看它是否具有明確的學科性質和研究對象,還要考察其是否具有歷史觀、歷史學理論和研究方法。黨史學科應堅持以馬克思主義辯證唯物史觀為基本原則,但對之卻不能機械照搬。胡喬木認為,歷史唯物主義本來要求非常仔細地、具體地分析具體情況,它是一種立場原則,同時也是一種方法論,不是可以隨意粘貼的標簽。隨便貼標簽不是歷史唯物主義,這是把歷史唯物主義簡單化、庸俗化。比如對歷史人物評價問題,任何人都是時代的產物,評價歷史人物必須要從他的“社會條件”入手,這樣才能正確解釋歷史。否則,歷史就成了少數人的“魔術”,可以任意編造,就離開了馬克思主義[1]55。

黨史學科的功能:服務現實、指導工作、教育人民。黨史學科作為一門黨性強、政治性強的學科,天然具有直接的實用功能,應該為政治服務、以史鑒今、資政育人。胡喬木強調黨史研究是為了解決現實問題、指導工作,“我們不是為歷史而歷史,而是要從對歷史的總結中找出規律性的東西,用以指導我們的工作”[3]499。黨史工作是研究黨的歷史,但其目的并不是面向過去,而是面向現在和將來。黨史研究的另一功能是教育人民,研究黨史不是為研究而研究,而是為了對黨的歷史進行科學的、準確的敘述和解釋,并用它來“教育人民、教育青年”。胡喬木強調黨史學科的政治功能,并非是要將其學術功能、認識功能和文化功能割裂開來看。黨史研究不僅是要用正確道理教育人,而且還應該用高尚情操陶冶人,應該將其政治性與人文關懷熔為一爐,這樣才能寫出“信史”“良史”。

(二) 組織實施黨史學科構建和人才培養

構建黨史學科體系,其組織實施主要包括中共黨史研究的學會組織、專業研究機構、各類院校教學機構、專業書刊出版等諸方面。胡喬木領導創建中共黨史研究室并擔任第一任主任,他支持并指導黨史研究室撰寫了《中國共產黨歷史》(上卷)、《中國共產黨的七十年》等書,編輯出版了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的著作集、年譜和傳記等重要黨史文獻,包括為這些著作進行注釋。他積極鼓勵和支持中國史學會、當代中國研究所、國史館的成立或籌劃,參與討論全國歷史學研究規劃,推動開展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史研究以及新地方志的編纂工作。同時,胡喬木還注意黨史工作隊伍建設,培養和帶動了一大批黨史工作的“新人”,包括專業黨史研究者、黨史教學工作者,檔案館、博物館、圖書館以及旅游事業等所需要的各類黨史人才。

(三) 黨史學科資料收集整理

史料是開展全部黨史研究的基本條件。要想寫好黨史,就要廣泛收集資料,詳細地占有資料,只有充分占有和利用一切可靠的資料,并把這些資料甄別清楚,才能弄清歷史事件的真相和來龍去脈,才能寫出有戰斗力的歷史論著。胡喬木重視黨史資料的征集、整理與研究,尤其是第一手資料和“新資料”,因為“不是利用第一手資料,書的學術價值就差了”[1]293。為此,他提出“檔案要為黨史研究服務”,他編輯出版了《建國以來重要文獻選編》大型文獻選集。在重視“書面材料”(文獻)的同時,他還提出要重視“口頭資料”,為了求證,他曾幾次訪問張聞天夫人劉英同志,了解土地革命戰爭時期的有關史實[4]10,這實際上就是在開展“口述史”研究。當然,歷史史料相互之間會有出入,比如有的回憶錄不是本人所寫,難免出現內容與客觀事實不符的情形,這就需要不同史料、多重證據之間的互參、互證。

中國共產黨成立后不久,對中共黨史的研究便已開始,延安時期,黨史學科初步形成,但它作為一門學科真正確立則是在新中國成立后五六十年代,改革開放以后黨史學科向縱深發展。在黨史學科史發展中,以胡喬木為代表的老一輩黨史工作者處于承前啟后、繼往開來的地位,他們的研究和工作促進了黨史學科主體地位、自主意識和理論自覺的形成,并在實際上建構起比較齊全的黨史學科主要門類和結構體系,涵攝黨史通史、斷代史、專門史、地區史、人物志、回憶錄、史料學和基礎理論等。中共黨史逐步擺脫了對其他學科的依附,成為一門有別于政治學和歷史學,具有鮮明學科屬性、對象、內容和功能的獨立學科。當然,一代學者有一代學者的使命,后來黨史研究者在他們研究的基礎之上,結合時代新發展,仍在提出對黨史學科的新理解,黨史學科的學科定位更趨精準,體系更趨完備,組織實施和條件保障更趨合理、規范、有效。

二、 初步建立起以科學性為價值取向、以歷史主義原則為學術評價標準、以完整科學的歷史唯物主義為學理基礎的中共黨史學術體系

學術體系是構建“三大體系”的內核與支撐,它主要是指一個學科內部分析和研究問題的價值取向、理論框架和方法論體系、學術標準和學術評價體系。中共黨史的學術體系主要包括中共黨史研究的學術價值取向、評價標準和學理基礎三個方面。

(一) 黨史學術體系的價值取向:科學性

黨史研究必須要堅持科學性。堅持黨史研究的科學性,是黨史獲得學術身份,參與學術分工,更好發揮黨史功能的前提條件。如同其他哲學人文社會科學一樣,黨史學科必須應經得起學術的考察,科學性是其黨性本質的外在要求。作為歷史學科,黨史學科所要遵守的學術標準是“真”,包括了事實的真與道理的真,黨史工作的科學性是黨史具有戰斗性和權威性的基礎,需要用科學的態度、方法和論證來闡明有關黨的歷史的各種根本性問題。胡喬木反復強調要用科學的態度去認識、書寫黨史,盡量寫得客觀、求實,不抱任何偏見,“按照歷史的原來面目寫出來”,而不是像《水滸傳》開頭所寫的,洪太尉誤走妖魔,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

(二) 黨史學術體系的學術評價標準:歷史主義的原則

黨史研究的科學性、學術性在于堅守歷史主義的原則,堅持歷史實證主義的精神。在一定時期內,黨史研究曾出現“時然亦然,時非亦非”的現象,把黨史完全作為宣傳工具,這在一定程度上給之后的黨史研究帶來以論代史、史從論出等負面影響,黨史研究的真實性與學術性大打折扣。1951年胡喬木寫出了他在黨史界的扛鼎之作《中國共產黨的三十年》,但其中也存在過分地把黨史作為領袖宣傳品這個“不免帶有當時歷史條件下難以擺脫的弱點”。胡喬木本人也說過自己這本書在“邏輯、史實”等方面都有很多錯誤。改革開放以后,胡喬木對于黨史的理解很大程度上實現了向歷史學的回歸,他強調 “黨史要多講史實”[1]320,運用廣泛占有的史料完整真實地呈現歷史本來面目,做到史論結合、論從史出。當然,歷史主義原則并非胡喬木首倡,但其貢獻在于將這種原則貫穿于黨史具體研究之中,具有鮮明的“針對性”和“現實性”[2]122。

(三) 黨史學術體系的學理基礎:完整科學的歷史唯物主義

完整科學的歷史唯物主義是黨史研究的指導思想和學理基礎。進入現代化建設新時期后,胡喬木自覺破除以往黨史研究中對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教條化的僵化理解,他的相關論斷大大解放了黨史研究者的思想。

首先,全面、客觀、科學運用馬克思主義辯證唯物史觀相關理論、原則和方法,切忌生搬硬套。胡喬木并不反對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關于社會歷史發展基本矛盾的觀點,即生產力決定生產關系,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他也并不否認用階級分析的方法去分析歷史和階級矛盾在社會主義條件下一定范圍依然存在的現實。但同時,他認為階級斗爭、生產關系的變革,并不能解決歷史上的社會政治經濟矛盾的全部。因此寫黨史不能簡單套用生產關系必須適應生產力這樣抽象的原理,因為歷史本身比理論豐富得多、復雜得多,如果生搬硬套上述原理,其結果就是把歷史“理想化、抽象化、理論化”了[1]327。他也認為階級斗爭理論并不能說明全部歷史,因為他提出歷史上的社會政治斗爭,并不都是階級斗爭。另外,撰寫黨史需慎用路線斗爭的提法,黨的歷史不能簡化為路線斗爭史。

其次,對于歷史發展動力問題,善于將群眾史觀和英雄史觀有機結合起來。誰是歷史真正的創造者?針對人民群眾是歷史創造者的說法,胡喬木指出,馬克思恩格斯都沒講過這話,所以這種說法缺乏依據。他認為既要肯定作為多數人的人民作用,但也不能忽視少數人,寫作黨史時“對于少數人,革命的少數人和反革命的少數人的作用要寫”。不能因為是少數人就不提他們的作用,也不能說就是多數人決定了歷史發展的進程。他對英雄史觀和群眾史觀采取了一種折中式理解。當然,胡喬木同時承認關于歷史創造者這個問題很復雜,他并沒有企圖對這個問題做出“完整的回答”[1]235。

再次,對黨史人物評價要采取客觀、公正的態度。金無足赤,人無完人。故不能要求革命人物是完人,像悼詞上說的那樣。但也不能從一個極端到另一個極端,比如對毛澤東的評價,開始是上帝,后來變成魔鬼,這樣歷史就不成其為歷史,而成為了不可理解的“神話故事”了。在主持《關于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過程中,胡喬木采取歷史唯物主義態度,準確把握了毛澤東一生功過的主次關系,并對毛澤東所犯錯誤的原因進行了深入分析,成為中共黨史上第一次真正公正、客觀評價毛澤東和毛澤東思想的標志[5]265。

最后,研究歷史要考慮到中國的歷史傳統,善于從中國傳統史學資源中汲取營養。比如歷史學家用亞細亞生產方式來研究中國古代社會,但這是否合適呢?胡喬木并不認同這種削足適履的做法,認為這仍然是對馬克思一些觀點的教條化的應用。關于中國傳統文化與革命的關系問題,黨史研究者較少討論這一問題,胡喬木很敏銳地發現了這一問題,他反對將中國傳統文化一律視為封建主義,認為并非所有文化都直接受到階級利益支配,而且“中國文化在中國革命中發揮了很大作用”[1]230。但遺憾的是,他并未就此繼續展開論述,但他的這種眼光無疑對后來黨史研究具有啟發意義,即不僅僅聚焦政治史,同時亦應注意從文化史的角度去研究黨史。

胡喬木對路線斗爭、階級斗爭的主張,今天已成為黨史界的共識,但在路線斗爭滿天飛的年代,確實有振聾發聵、打破黨史研究禁錮、解放人們思想的作用。這事實上就是要拋棄黨的歷史上關于如何看待分析黨內斗爭時已形成沉重負累的那一套不科學方法,“重新確立了對歷史是非問題進行實事求是的具體分析的科學方法”[6]44,黨史學科開始回歸歷史、回歸學術。

三、 著眼于黨史書寫的新話語范式、敘事方式和話語風格,積極探索建構適應時代發展要求的、生動鮮活的中共黨史話語體系

話語體系是構成學科體系之網的紐結,是學術體系的反映、表達和傳播方式,包括一個學科的標志性概念、新概念、新范疇、新表述,也包括話語方式、話語權。每個學科都有其鮮明的話語體系,中共黨史也不例外。

改革開放初期,胡喬木在從理論上全面肅清“文革”史學理論,大力地推進史學界的撥亂反正工作的同時,提出在新時期,黨史研究要多用一些“新的事實”,提出“新的見解”,形成“新的認識”“新的思想”,“講點新話”,從而使黨史有一些“新的面目”。這一時期,他提出了諸多治黨史的新理念,形成了與他之前研究黨史迥然不同的話語范式、敘事方式和話語風格。

(一) 新的話語范式:突破“路線斗爭”話語范式,提出“兩個發展趨向”黨史編纂范式

中國共產黨在其歷史發展中,不同階段的黨史研究有著不同的話語表達,存在革命史和現代化兩種不同研究范式。延安時期《如何研究中共黨史》與《關于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的問世標志著黨史研究話語體系的初步形成。此時的黨史研究話語體系突出強調路線斗爭與領袖個人作用,這種以路線斗爭為研究主線的話語建構,成為之后很長時期內黨史研究的范式,胡喬木的黨史研究也受到了這種范式的深刻影響,晚年他對之進行了深刻的反思。新中國成立后,出現了宣傳與研究革命史的高潮,1951年胡喬木的《中國共產黨的三十年》就是其中的代表作,這種黨史研究可以稱為革命史范式,當然它與路線斗爭范式并存交織在一起。

改革開放以后,黨史研究者思想解放,出現了研究新情況解決新問題的活躍景象,革命話語體系式微,黨史研究者開始積極探索新的研究框架與范式,胡喬木“兩個發展趨向”黨史編纂范式即是其中代表之一。“兩個發展趨向”是由胡喬木最早提出,用于分析新中國成立后黨的發展歷史的新概念、新范式。1989 年春天,胡喬木在訪美期間作了一次學術演講。在講演中,他第一次明確提出了“兩個發展趨向”的論斷,指出在1958—1978這二十年間,黨內“一種趨勢是適應歷史的變化,繼續從實際出發,力求中國經濟在新的制度下穩定發展,同時繼續完善新的制度。這是黨內和國內大多數人的愿望。另一種趨勢卻不能適應歷史的變化,堅持要求沿著過去長期的革命軌道前進”[7]267。他的兩種趨勢觀點突破了傳統路線斗爭模式,走出了極端化的思維方法,找到了一條能更全面、更客觀反映黨的歷史的新思路,他的這一觀點得到了黨史學界的普遍認可。胡繩、龔育之等黨史學家又將“兩個發展趨向”觀點的運用時限進行前后延伸,即用來分析和解釋新中國成立以后前29年中共黨史發展的過程。這樣,“兩個發展趨向”成為分析和闡釋改革開放之前中共黨史研究的新范式或新視角。

從黨史學術思想發展史上看,胡喬木“兩個發展趨向”范式表明,他并沒有全然放棄革命史范式,只是要試圖跳出以往僵化的“路線斗爭”的窠臼,同時他的這種范式更不同于他之后黨史界更為激進的現代化范式和“新革命史”等范式。實際上運用的是以革命史為主,兼采其他范式的方法。一方面,他對傳統的革命史范式進行升級改造,使其在新時期更具有適應性、闡釋力;另一方面,他沒有以其他的范式去替代黨史研究的主線、主題、主旨。他的這種探索打上了時代的烙印,具有很大的過渡性、雙重性,同時對于今天史學工作者正確理解和對待不同研究范式的共在、共生亦不乏啟示意義③。

(二) 新的敘事方式:宏大敘事與微觀深描相結合

傳統黨史書寫比較側重宏觀、總體研究,其優點在于能夠從整體上把握歷史發展脈絡,得出規律性認識,其弊端在于忽視歷史本身的復雜含混性。胡喬木主張“黨史應寫清楚歷史脈絡”,抓住重大事件、領導人物和關鍵節點,但他在強調黨史“宏大敘事”的同時,亦主張微觀研究,利用基層檔案、口述歷史、個人日記等史料,從歷史處境和普通民眾的視角“自下而上”地重新展示歷史多元發展的進程。在承認黨史通史、斷代史價值的同時,他提出應該加強對專題史的研究。黨史、革命史不能僅僅書寫大人物,還應該去關注和研究一些“少數人”“小人物”,這樣才能以小見大,以不同的個案豐富黨史研究內容。當然,也并非將所有不同黨派、階層和立場的人都寫進黨史里,但有些重要的應該寫[1]305。另外,黨史研究應該具有全球視角。胡喬木注意到在美國、蘇聯、日本等國都有研究中共黨史的研究會、研究所,他以高度的政治責任感提出,應在全球視野下開展比較研究,始終占據黨史研究制高點。

(三) 新的話語風格:史家筆端要常帶感情

提倡黨史編著應兼具學術價值與閱讀價值[1]293。黨史著作具有政治理論性和學術性,但同時也要有可讀性,有閱讀價值。針對以往黨史枯燥、干癟的寫法,胡喬木提出要學習《左傳》《史記》這些中國歷史名著的成功經驗。要有感人的場面和生動形象的人物,像司馬遷的《史記》,將劉邦、項羽的形象描寫得栩栩如生,使之流傳下來。這就要求史家對歷史有一種“參與性”理解,對革命歷史不能采取無動于衷的態度,史家應“筆端常帶感情”,“對于悲壯的歷史,要有悲壯的感情,要用悲壯的文字來表達”,這樣寫出來才會“有聲有色”。文章要善于提筆,要有提神之筆。文字要有波瀾起伏,切忌平鋪直敘、一潭死水。行文要有懸念,有照應,有大開大闔的章法。這樣才能引人入勝,令人讀起來津津有味,眉飛色舞,愛不釋手,潛移默化受到黨史的教育與熏陶。

1991年胡喬木在為《中國共產黨的七十年》寫的題記中這樣寫道:“這本書寫得比較可讀、可信、可取,因為它既實事求是地講出歷史的本然,又實事求是地講出歷史的所以然。夾敘夾議,有質有文,陳言大去,新意迭見,很少沉悶之感。”這段話可以看作是胡喬木為黨史書的編寫立下的一桿標尺。其中或許也已經蘊含黨史“三大體系”構建三大目標:學科體系下的黨史要發揮資政育人的獨特學科貢獻,要做到“可取”;學術體系下的黨史要遵循歷史主義的唯實原則,要“可信”;話語體系下的黨史要具有強大的傳播功能,要“可讀”。

四、 堅持黨史研究的人民性、戰斗性、民族性、創新性,奮力書寫新時代中國特色黨史“三大體系”新篇章

歷史是最好的教科書。構建新時代中國特色黨史“三大體系”需要繼承和弘揚胡喬木等老一輩黨史工作者的治史理念,不是拘泥于其個別的表述或論斷,而是把握其精髓、實質,以推陳出新、有所建樹。

第一,堅持黨史研究的戰斗性,筑牢“黨史姓黨”的政治防線。戰斗性是黨史工作的鮮明品格,黨史工作者和黨的其他思想工作者一樣,必須站在與敵對勢力、敵對思潮斗爭的最前線,以史實駁斥各種試圖否定、歪曲和污蔑黨和人民革命歷史的言論。新時代黨史研究的戰斗品格仍不過時,仍不能丟,相反,應該筑牢“黨史姓黨”的政治防線,以正確的歷史觀研究和宣傳黨的歷史,堅決抵制和反對歷史虛無主義等錯誤觀點和傾向。

第二,堅持黨史研究的人民性,樹立為人民著書立說的學術價值觀。“為什么人的問題是哲學社會科學研究的根本性、原則性問題。”[8]包括黨史在內一切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都應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導向,把人民作為研究的主體,回應人民的需要。黨史研究的目的之一就是要闡明,黨的斗爭的勝利是依靠人民群眾共同努力才取得的。黨的斗爭史不僅僅是黨的領導者、干部、黨員斗爭的歷史,同時也是一切合作者、支持者的歷史,兩者密不可分。黨史研究為政治服務,是在為人民服務這層意義上而言的,真正為人民做好學問、大學問,把學問寫進人民心坎里,這樣才能贏得歷史的榮譽。因此,黨史研究者應該多出人民群眾喜聞樂見、服務于人民利益的力作、精品。

第三,堅持黨史研究的民族性,將學問寫在中國的大地上。“研究中共黨史,應該以中國為中心,把屁股坐在中國身上。”[9]407黨史研究應該有中國意識,民族性是黨史研究的基本出發點,“中國共產黨成立初期,就帶有一定的民族特點”[1]231。所以,黨史研究應以“中國的事實為主體”,講好中國故事,講好中國共產黨100多年的奮斗史,講清新中國70年“三個偉大飛躍”的歷史邏輯。

第四,堅持黨史研究的創新性,不斷加強黨史理論建設。黨史是一門科學,本身就是一種理論研究,探究歷史發展的規律,黨史研究離不開馬克思主義理論的指導。堅持黨史研究的馬克思主義理論指導地位,需要對馬克思主義辯證唯物史觀進行全面、系統、準確理解,而不是流于形式,止于口號。同時還要不忘本來、吸收未來、面向未來,既向內看,又向外看,“不斷用歷史科學以及其他科學所提供的新成果來豐富自己”[7]121。為此,在牢固樹立和始終堅持馬克思主義指導地位的基礎上,著眼黨史研究的史學定位,繼承發揚中國傳統史學理論和方法,合理借鑒西方史學理論和方法,廣泛借鑒相關社會科學、自然科學的理論和方法。

需要指出的是,胡喬木在史學研究,特別是中共黨史的研究中,也有不足。既是黨史工作領導者,又是黨史學者的雙重身份,使他的治史理念有時具有雙重的性格,而且因受時代條件制約,他治黨史的理念也存在前后不太一致的情形,其黨史理論表述比較分散,系統性、理論化程度不夠。盡管如此,他對于黨史學科的史學定位,對黨史學科話語體系的積極探索、守正創新,在同時代黨史研究者中仍可為翹楚。

當前,中國特色的黨史“三大體系”構建已經開題,但建設水平總體不高,學術原創性不強,且究竟如何構建新時代中國特色黨史“三大體系”,黨史學界仍在持續探討中,任重而道遠,需要持之以恒,久久為功。以胡喬木為代表的老一輩黨史工作者為構建黨史“三大體系”打下了良好的基礎,今天黨史工作者應該沿著先輩們的足跡繼續前行,奮力書寫新時代黨史研究的新篇章。注釋:

①黨史學界有學者以中共黨史研究的歷史為對象,提出設立一專門學科,但對這門學科的稱謂并不統一,主要有“中共黨史學史”和“中共黨史史學史”兩種表述。第一種表述比較具有概括性,但它必須首先對這一概念所包含的“中共黨史”“中共黨史學”和“中共黨史學史”三個子概念進行嚴格界定,“中共黨史學史”這一概念才不致被誤讀、引生歧義。“中共黨史史學史”由“中共黨史”和“史學史”兩個概念合成,相比較“中共黨史學史”所指更明確,但表述冗長不太簡潔,似乎也不太符合漢語表達習慣,所以黨史學界較多采用“中共黨史學史”之表述。因無論“中共黨史學史”還是“中共黨史史學史”皆因“史”字的黏連讀來拗口,詞意難斷,故筆者在認同“中共黨史學”這一概念的前提下,擬將“中共黨史學史”分解為“中共黨史學科史”和“中共黨史學術思想史”兩個概念,分別指涉中共黨史研究的內外兩個不同層面與維度,力圖避免“中共黨史學史”概念表述的不確定性。

②黨史學界關于黨史學科的學科歸屬大致有五種意見:政治學;歷史學;具有政治學色彩的歷史學;既非政治學又非歷史學的獨立學科;并非獨立學科,只是現實政治的一部分。國家標準局學科分類認定其為“歷史學”一級學科所屬二級學科“中國近代史、現代史”之下的三級學科,與“中國國民黨史”“中國民主黨派史”同列。在國務院學位委員會、教育部“學科、專業目錄”中,屬于政治學一級學科下的二級學科。全國社會科學規劃辦公室則將“黨史·黨建”單獨列為一級學科。因為標準的不同,黨史學科身份模糊含混,長期處于“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和“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尷尬地位。2021年,在建黨一百周年之際,國務院發布文件正式將“中共黨史黨建”設立為一級學科,中共黨史學科建設成為目前黨史理論研究的熱點問題。

③20世紀90年代以來,中國近現代史、黨史學界存在革命史與現代化兩種范式之爭,兩者成為解釋中共歷史發展的“元敘事”。但追根溯源,兩者并非截然對立,根據最早將現代化范式引入史學研究的羅榮渠的理解,現代化范式目標是“重新建立一個包括革命在內而不是排斥革命的新的綜合分析框架”(羅榮渠:《現代化新論——世界與中國的現代化進程》,商務印書館,2009年)。因此,對兩種范式理解不可非此即彼,既不可以范式“轉換”,消解中國革命的正當性和歷史必然性,更不可刻舟求劍,拒絕向現代化范式的開放。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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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毛澤東文集: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責任編輯:育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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