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橡果（外一首）

蘇奇飛

穿過城市，驅車數十公里，

來到山中拾橡果。像一只

笨棕熊，嗅著濕冷的氣息，

久未說出的話語

酸腐的氣息。在十月，

被時間終止的事物有

枯枝，橡果，石頭；

雨水，沉默，孤獨。

而你更喜歡不羈之物：

蹶蹄的馬駒，

滾落山崖的石頭，

說漏嘴的詞語。

就在剛才，在你就要

返回的時候，你聽見

一陣劇烈的掙扎聲。

一只麋鹿掙脫了獵網，

再迅捷的追趕也是徒然。

你就是那只逃脫的麋鹿，

在遠處的云巖上回頭

看那掙破的空網。

夢中醒來

掀開窗簾，看風云變色。

看寒風裹挾雪和落葉，

凄美地，在荒野上旋轉。

當風雪靜止，

一切都像沒有發生過。

而麋鹿曾經來過，

穿過枯萎的玉米叢，

在覆雪的溪石上

留下蹄印。

生火，喝茶，

讀著朋友寫給我的詩。

察看天色未晚，

歲月未深。

又踏上陡峭的山路，

直到身影消失在

起風時的氣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