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眉頭皺起,當她又一次談起
一個住在青草坡的女人
“那里的草好青,長滿了指甲花,藏妖氣”
幼年的我將信將疑卻裝作很信
對于張寡婦,夜色和我一樣虛張
月光下的向日葵,低頭,掛著唾沫
來自鎮上每一個好聲譽的女人
我還是無法壓低一朵花搖曳的羨慕
她有長筒裙,走蛇路
她不干活坐在屋前吐葵花籽殼
她套不上老祖宗的屬相,屬妖,屬桃花的殺氣
我私下里覺得張寡婦也屬春風,屬楊柳
我知道也有人是這么想的
春天過去的時候,她不見了,我懷疑西湖下了好大一場雨
靈芝草有沒有被盜過?外婆她們急于清點人間
我想是沒有青衫書生的
這么些年。有時想起外婆
有時只顧著我在枝頭搖曳,春風的青草中尾巴一現
蘇唐果,江蘇省作協會員。有作品發表于《詩刊》《草堂》《漢詩》《星星》《鹿鳴》等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