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欽華
嫩江? 我的母親河
她流淌在伊勒呼里山古老的歌謠里
她流淌在我熱血澎湃的左胸里
她流淌在被雨水沖刷無數次的生命里
我慶幸自己成為她肩上的一枚塵埃
嫩江? 就是我的母親河
我能聽到母親河夏日奔騰的腳步
我能聽到母親河冬天溫馨的叮嚀
蜿蜒的身軀如一朵開花的藤蔓
我常常受恩于
這樣的蔥蘢或哈達般的白云
如山靜蓄? 歲月依然無聲
我時常把來自南甕河的貝殼淘洗干凈
我時常在岸邊? 像丹頂鶴一樣
精心地梳理著生活和心情
為了聆聽你的心跳? 我不忍心
用一枚石子打破你祥和的寧靜
嫩江? 就是我的母親河
沒有人比我更懂得她給我的幸福
這種幸福
是一朵浪花到另一朵浪花的距離
這種幸福
像我的夢寐一樣
一條河流帶給我們的福祉
一生也不會干涸
諾敏河? 生命的傳說
你從庫都爾奔流而來
畢拉河? 格尼河成了你的左膀右臂
燃燒的陽光? 喚醒沉睡的群山
一朵朵純凈的興安杜鵑
恰似一縷朝霞
恰似諾敏河待嫁的新娘
細雨拍打著岸邊競相開放的矢車菊
輕風吹拂著山嶺綠色的枝蔓
透過忍冬樹濃郁的背景
我看到了滄海桑田后的新顏
此時? 我應該向河中的一塊卵石
求證生命原始的意義
諾敏河? 是我的初戀
也是我的親人? 用我天真爛漫的激情
歌吟你陽光下的綠草? 鮮花
用勞動號子吹奏出的滿懷激情
呼喊你來自托扎西尼氣山的傳說
諾敏河? 448公里的回家之路
婉轉了48道彎? 越過了48道坎
你的溫情? 你的初衷永遠不改
讓我收集所有關于河流的詩歌贊美你
讓我收集茂密而又安靜的綠色渲染你
諾敏河有著更靜謐的綠? 更深沉的藍
就是五月遍嶺盛開的鮮花
就是八月瓜果飄香? 大豆搖鈴的秋天
諾敏河? 關于生命的傳說
像掛藤的葡萄? 顆顆飽滿
所有故事在流水中不停地繁衍
松鼠已偷偷地把秋天的愛情珍藏
諾敏河? 千百年來流經甘南之南
諾敏河? 與母親河嫩江心心相連
諾敏河? 永遠像故鄉的夢一樣輕柔
諾敏河? 永遠像故鄉的水一樣甘甜
結籽的葵花告訴我們
關于諾敏河
所有的傳說和人們所有的幸福
都應該向著太陽生長……
訥謨爾河? 永遠的風光
訥謨爾河? 有著我更多回鄉的路
老萊河? 引龍河? 石龍河? 南陽河……
眾多的水體? 匯聚了你豐沛的身軀
我把這命運的河水? 裁剪成
組詩? 春? 夏? 秋? 冬
讓我多彩的血液? 流淌其中
寧靜的訥謨爾河? 接過三月的桃花
以風穿芊草的熱情? 開始瘋長
沉默? 在蘆葦和白鸛之間
制造一種水質的空氣
如果我和幸福的水草挨得足夠接近
我情愿收攏飛翔的翅膀
多少落日的余暉
和蝴蝶的翅膀反復重疊
這些河水? 永遠不會枯萎
我受春天的囑托
我把來自小興安嶺博克托山的激情
呈現給南飛北回的大雁
訥謨爾河? 永遠風光無限
一生一世? 我愿做你永遠的兒子
我是河里的游魚? 我是岸邊的金錢草
我永遠在這精神高地定居
挽著春陽? 挽著秋霜
把對黑土地無限的祝福? 注入河水
流入嫩江? 融入海洋……
我懂得? 河岸邊搖晃的小草
一生都是生命的本色
它們這樣站得越久? 它們越懂得堅守
它們把所有的傳說? 所有的河水
都站成了秋天和金子的顏色
烏裕爾河? 秋天的吟唱
你從小興安嶺胸間而來
順流而下? 河堤蜿蜒
引領波光的水? 流往秋天的深處
田疇細密? 蟋蟀在草叢中
為收割后幸福的莊稼? 不停地吟唱
蒲裕路上? 幾輛馬車緩行
揮鞭的人群里? 一定有我的父親
我的牽掛和思念深坐其間
秋陽強烈? 拋灑一地金黃
一直通向我回家的路程? 稻菽飄香
秋天的烏裕爾河
時而低首? 時而仰望
流淌的語言? 千百年不變
河中的魚? 也一定磨礪過歲月的滄桑
烏裕爾河? 秋天的吟唱
腳下滿是心無旁騖的泥土
我們不是孤單的飛鳥
一行行人字? 把天空裝點
而天空下豐收的幸福
和山腳下的炊煙裊裊
像甜蜜的烏裕爾河? 有源無尾
一直在善良的人們心頭徜徉
雅魯河? 一生的柔情
從罕達罕河下溯到濟沁河
順著生命的源頭努力地尋找
我能看到? 你從嫩江右岸蜿蜒而來
歲月給予的行囊越來越重
河流與草場都成為石頭的一部分
雅魯河? 流水的聲音
已深及我的骨髓
風吹草低? 河水淙淙
花朵的重量勝于一萬倍的贊賞
一片葉子落地? 樹可以戰栗許久
一段記憶涌起? 風可以悄悄隱退
而雅魯河風光依舊? 一條沉思的魚
它把自己的舊事埋進千百朵浪花
雅魯伯圖山
是雅魯河一滴水的起源
我仿佛聽到水中的魚? 用一生的柔情
悄悄講述來自大山的故事
我牽著老馬走在青蔥之中
腳下的蹄印? 一路長成芬芳
我試圖忽略老樹根預言的命運
可是深藏多年的山城容貌依舊
在有太陽? 有風? 有雨的日子
我用綠色的耳朵? 仔細聆聽
來自湍急河水? 來自碧青水草
來自鄉野沿岸幸福的蛙聲
那些蛙聲此起彼伏
使我失眠? 使我心醉
一直醉到嫩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