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的那片天

高宇辰

我的童年是在鄭州的郊外度過的，一切歲月都始于此。人民大道上，一棟老房子，說不上特別，那是一個普普通通三代同堂的小家庭。

走進老屋第一眼就是頗有存在感的皮沙發，厚重且敦實，靜靜地安置在那里。沙發邊上的茶幾；墻邊的書架都帶著十幾年前的獨有造型，連木質的地板上也常見一些或大或小的裂痕。老屋的窗外還有一棵石榴樹，那樹上開過的花也都留在我的記憶深處。

日暮，黃昏，時間就這樣走過。

曾幾何時，我還在小院中嬉戲，外婆會隔窗喊我吃飯。太陽已快落下，我聽見門口傳來老舊的門鈴聲“叮咚，叮咚”，外公應聲去開門。我還記得那時外面站著一對男女，他們和外公講了幾句話，就被外公領著進屋四下觀看，嘴里還講著“不錯，可以”。我恍然間明白了些什么，雖然是孩童，但是依然能從只言片語中讀懂。屋內還飄著木頭獨有的氣味，我的鼻間止不住顫抖。我坐在那皮沙發上，好像整個人都陷了進去，雖然大抵知道終有這一天的來臨，但是真正那一天來到時卻不能自抑。原來我如此在記憶中熟悉的地方，卻要墜落在記憶的國度，留給別人生活了。

外婆察覺到我的不對頭，她叫著我的名字拉著我走到窗口，我的眼淚在看到那棵石榴樹時就止不住地流了下來。“為什么？”我低聲地問外婆，雖然明白自己什么也改變不了，但是又想試圖改變一些什么。外婆摸摸我的頭，無奈地說：“這里舊了，時間在奔馳，需要換新的。”我沒有再說什么，也不知道能說什么，因為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改變。

第二個禮拜，我與家人坐上了離開的車，再次回望那大院口，夾在屋檐中的喜鵲，仿佛依舊在悉悉索索叫著，那天的夕陽格外耀眼。

心一再回憶，我不知如何是好，就如同親人故去，心中缺少了什么。

一陣風吹過，卷起了在流逝的時間，幾年后，我又來到了這里。還是一樣的老屋，還是一樣的大院，只是少了點什么。那盛開的石榴樹，花開、花落、花謝、花殘，在似水的年華中，如同江河一般向著遠方不停疾馳。驀然回首間，我心頭忘不掉的，依然是故鄉的那片天。

（指導老師：李? 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