粵港澳大灣區視角下澳門城市品牌構建路徑研究

殷知行　楊淇然

摘要：作為我國經濟文化對外交往的“一扇開放之窗”和我國“雙循環”新發展格局下內外兩個循環相切的交點，構建澳門的城市品牌，既有重要的戰略意義，也存在著諸多的發展局限。2019年，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的《粵港澳大灣區發展規劃綱要》，將澳門列為粵港澳大灣區四個中心城市之一，并賦予了其“一中心，一平臺，一基地”的發展定位。大灣區的廣闊資源、澳門優越的地理條件與國家政策進行優勢互補，是澳門構建其城市品牌不可錯失的戰略機遇。

關鍵詞：粵港澳大灣區；澳門；城市品牌；中心城市

2019年2月18日，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了《粵港澳大灣區發展規劃綱要》，其范圍囊括珠三角九市及香港、澳門兩個特別行政區。其中澳門被確定為粵港澳大灣區（以下簡稱大灣區）四大中心城市之一，并被賦予了“一中心，一平臺，一基地” 的發展定位（詳見表1）。

作為中國經濟與文化對外交往的“一扇開放之窗”，在疫情導致的全球經濟下行及博彩行業利潤衰減的背景下，澳門應充分利用大灣區中心城市的優勢，構建自身城市品牌，積極融入國家發展大局。[1]

一、構建澳門城市品牌的重要意義

澳門具有中西結合的獨特地理位置，既是我國“雙循環” 新發展格局背景下，內循環與外循環相切的交點城市，也是海上絲綢之路的節點城市、中國與葡語國家及東盟國家交流合作的平臺城市。[2]

（一）豐富城市文化內涵，講好澳門故事

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闡發中國精神、展現中國風貌。” 澳門是一座以中華文化為底色，基督教文化、佛教文化、儒家文化等多元文化和諧共存的獨特城市。因此，深度挖掘澳門本土中華文化遺產，將文化寓于高質量的文化旅游過程當中，將中國傳統文化與西方文化的獨特魅力以現代化的方式帶給赴澳游客，不斷豐富澳門的城市文化內涵，講好澳門故事。

（二）聯通東盟及葡語國家，促進“雙循環”格局

澳門作為大灣區戰略的中心城市之一和中國與葡語國家的經貿協作服務平臺，背靠大灣區8600萬人口、2萬億美元GDP、對接9個葡語國家共計2.5億人口和2萬億美元GDP，以及東盟11國的6.7億人口和3.3萬億GDP，對我國構建“國內國際雙循環” 新發展格局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是我國展示“一國兩制” 優越性的一扇亮麗櫥窗。

（三）促進經濟適度多元化，融入國家發展大局

大灣區戰略的核心目標在于“建設世界一流灣區，實現產業結構升級，打造核心競爭力。” 在發展高端創新、金融、制造、服務等產業的基礎上，實現大灣區城市群內部的產業高度互補。澳門作為大灣區中心城市之一，勢必要以融入大灣區和國家發展大局為發展目標，逐步降低其經濟對于博彩業的依賴性，提升旅游、商貿、高端金融服務行業等多元化產業的經濟比重。既作為我國的經濟特區，為我國對外經濟文化交流搭建一流的中介平臺并提供法律保障，也作為一座發達的微型旅游城市，為我國和境外中高端消費人群提供獨一無二的高端旅游和消費場所。

二、澳門城市品牌構建現況及局限性

回歸以來，澳門依托其特別行政區的政治經濟地位及作為微型經濟體的獨特優勢，以博彩產業為主導，帶動衍生的旅游、酒店、餐飲行業發展，取得了令人矚目的經濟發展成就，成為世界最大“賭城”，人均生產總值在2018年達到了8.3萬美元，位居全球第三。然而“賭城” 的稱號也抑制了澳門創新產業的發展，且博彩產業與中國內地的經濟產業發展互補性程度較低，在疫情造成的全球經濟下行環境下，澳門由于產業結構單一，抗風險能力較弱的缺陷逐漸顯露（詳見圖1）。

（一）博彩行業一家獨大，經濟適度多元化發展緩慢

盡管澳門特別行政區政府在2003年便已提出“促進經濟適度多元發展” 的發展理念，并在此基礎上出臺了多項經濟政策，包括但不限于嚴格限制賭場的博彩衍生產業比例以提高博彩準入門檻并促進其內部經濟的適度多元化，積極推動與珠海市的橫琴深度合作區建設，拓展高端金融、創新和制造產業等。但正如澳門部分立法會議員及社會人士所言：“‘澳門經濟適度多元化提倡的‘龍頭帶動‘龍身效果未彰，‘龍身反被‘龍頭所噬。” 澳門社會經濟結構和財政收入與博彩行業的綁定程度仍在加深，年輕人也更加愿意從事工作輕松、收入較高的博彩及相關衍生行業，進一步導致了其他行業人才的流失，飲食行業、建筑行業逐漸呈現從業者高齡化的趨勢。

2017到2019年的3年間，博彩及博彩中介業的增加值比重連年上升，占澳門產業結構50%以上，直到2020年受疫情影響其比重才驟降至21.28%，這也從側面反映出澳門產業結構單一導致其城市經濟的脆弱性（詳見表2）。

（二）土地面積狹小，發展空間受限

澳門城市發展的最大障礙在于可開發土地資源不足。澳門政府通過多次填海造陸的手段略微擴大了澳門的陸地面積，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便是路氹新城的建設，但其當前33平方公里的土地面積僅占大灣區5.59萬平方公里總面積的萬分之五。狹小的土地面積使得澳門的酒店業只能將有限的可開發土地用于高端五星級酒店建設，這也使得入境澳門的多數游客因無法承受過高的長期留宿成本而選擇不過夜的旅游方式（詳見圖2）。

狹小的可開發土地面積還限制了澳門旅游景區和消費場所的擴張，縮短了游客的景區逗留時長并使得相關的旅游產業鏈難以延長。

（三）葡語國家人才缺乏，中葡商貿合作平臺進展曲折

構建中葡商貿合作平臺最基礎的條件是精通葡語與葡語國家國情政策與社會文化的復合型人才。然而，澳門統計暨普查局所發布的人口普查語言使用數據顯示，2001年至2021年的20年間，澳門3歲以上能講葡語的人口比重由3.0%下降至2.3%，而在此基礎上精通葡語國家國情政策與社會文化的相關人才更是鳳毛麟角。[3]

相關人才的缺乏使得澳門作為中葡商貿合作平臺的定位與作用始終難以充分體現。2021年，中國與葡語國家的貿易總額高達2009.48億美元，而同年澳門與葡語國家的貿易總額僅為7.3億澳門元，僅占澳門當年對外貿易總額的0.005%。這表明，幾乎所有的中葡商品貿易都沒有經過澳門撮合完成，[4]澳門“一平臺” 的品牌定位發展道阻且長。

三、大灣區視角下澳門城市品牌構建路徑

（一）深度挖掘文旅資源，建設發達微型旅游城市

澳門有大量中華傳統文化和中西結合的歷史建筑、正宗美味的粵式中餐、葡國菜和風味獨特的土生菜、繽紛多元的中西文化節日和藝術展覽，以及大量優質的酒店資源與專業經驗豐富的旅游服務人群。33平方公里的土地面積中，既有適宜海濱度假的漁人碼頭與黑沙海灘，也有適宜登山望遠的板障山和路環山；既有展現傳統中西文化的風順堂歷史城區，也有彰顯新時代青年活力的中葡文化節、世界美食節、音樂節和格蘭披治大賽車等現代文旅活動。可謂“既舊又新，中西交融；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作為一座高度發達的微型歷史文化城市，澳門應抓住大灣區戰略機遇，進一步提升文化旅游和消費的智能化、便利化程度，充分利用好最前沿的三維建模、裸眼3D、VR及AR等先進仿真技術，對現有的歷史文化遺跡進行數字化復原，讓游客和線上觀眾能夠超越時空限制，感受幾百年前澳門的風貌。同時，還要加快當前城市輕軌系統的建設速度，使游客的交通出行更加便捷，進一步提高游客的游覽體驗度，建設發達的微型旅游城市品牌。

（二）積極融入橫琴深合區建設，促進經濟適度多元化

2021年，橫琴深度合作區的建立為澳門帶來了融入內地發展、彌補自身不足的重大機遇。106平方公里的規劃面積極大提升了澳門多元產業的發展潛力，更標志著澳門與珠海兩座大灣區城市融合發展進入了新階段。而澳門大學橫琴校區的落成，不僅提升了澳門高等教育的教學質量，更為港澳高校在大灣區內地辦學提供了新的思路。[5]

橫琴深合區的開發，有助于紓解澳門旅游的承載壓力，通過珠澳橫琴口岸便捷化的通關措施，使游客“白天澳門游，夜晚橫琴住”，提升了游客的平均逗留時長。

利用橫琴深合區充足的可開發土地，可以拓展澳門的旅游衍生產業，促進澳門高端金融、海洋、外貿、創新等多元化產業發展。還可以促進內地與澳門青年的相互交流與產業技術培訓，實現澳門與大灣區的產業、人才優勢互補。

（三）重視中葡雙語人才培養，擴大中葡平臺影響力

在現階段中葡商貿合作平臺發展曲折的現實背景下，最重要的是明確澳門作為中葡商貿合作交流平臺所應當承擔的歷史使命和發展定位。官方與民間都應當重視澳門溝通葡語系國家的內部潛力和國家提供的政策支持的宣傳工作，尤其要利用好2023年澳門中葡論壇成立20周年與“一帶一路” 倡議提出10周年的重要歷史時刻，讓更多大灣區內地和港澳青年了解到澳門作為中葡平臺的光明發展前景，更加樂于學習葡國語言及相關國別學科，使其成為助力澳門構建中葡平臺的寶貴人才。

四、結束語

作為中葡商貿合作交流平臺常設機構的平臺秘書處，要主動承擔起聯絡葡語國家、澳門和大灣區經貿交流、文化交流、高校交流、青年交流的責任，豐富中葡平臺內涵、拓展雙方多邊領域合作、改善澳門及大灣區內部營商環境，不斷擴大澳門中葡商貿合作交流平臺的城市品牌影響力。

參考文獻：

[1] 周平，李嘉康.充分利用中心城市優勢構建粵港澳大灣區品牌[J].南方建筑，2019，（6）：24-27.

[2] 吳昊天.澳門城市品牌建設的感知分析與對策研究[J].創意城市學刊，2021，（1）：79-90.

[3] 魏琳.澳門回歸以來的語言狀況[C]//.語言生活皮書：粵港澳大灣區語言生活狀況報告（2021），2021：41-55.

[4] 郭永中.澳門建設中葡商貿合作平臺的戰略思考[J].理論學刊，2011，（10）：64-68.

[5] 王越.以創新思維深化橫琴與澳門合作[J].中共珠海市委黨校珠海市行政學院學報，2019，（5）：47-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