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特斯拉召回事件，看汽車OTA 升級新業(yè)態(tài)

文 / 本刊記者 馬琨

特斯拉大規(guī)模召回引起熱議。業(yè)內人士認為，在未來，通過更高效、更便捷的OTA 技術進行車輛升級或將成為一種新業(yè)態(tài)。

近日，一則特斯拉大范圍召回的消息引發(fā)了行業(yè)關注。據國家市場監(jiān)督管理總局發(fā)布的消息，此次特斯拉共召回車型1104622 輛。涉及范圍之廣，幾乎涵蓋了特斯拉近幾年在國內售出的所有車輛。

對于此次召回，特斯拉給出的解決方案是通過OTA 技術，為召回范圍內車輛升級至2022.40 或更高版本軟件，用戶可以自由選擇能量制動回收的強弱，提升駕駛的體驗。

事件引起熱議后，特斯拉方面向《汽車縱橫》表示，此次召回是為了解決駕駛員無意踩錯踏板的問題。在向國家市場監(jiān)督管理總局備案后，特斯拉主動選擇通過汽車遠程升級OTA 技術，為部分車輛推送新開發(fā)的功能：一是在駕駛員長時間深度誤踩加速踏板時發(fā)出提醒，降低因人為誤操作導致的事故風險；二是增加動能回收選項調節(jié)功能，并調整車輛能量回收制動策略的出廠默認狀態(tài)，給消費者更多選擇，提升用戶體驗。

特斯拉方面強調，這是一次對特斯拉安全功能的進一步提升。道路交通事故中因踩錯油門/剎車的問題時有發(fā)生，但特斯拉的技術有能力為消費者作出更多提醒，減少因為踩錯踏板帶來的傷害。特斯拉方面表示，公司的目標是把車輛安全性不斷提升，使車輛事故率持續(xù)降低，尤其是減少因無意間操作失誤帶來的損失。

實際上，通過OTA 技術實現召回并不算什么新鮮事。公開資料顯示，在2022 年新能源汽車的召回事件中，有9 次采用了OTA 召回方式。其中，大部分車企發(fā)布的OTA 召回均能夠在3 個月內完成目標的90%，效率遠高于傳統召回手段。

因此業(yè)內人士認為，通過遠程升級OTA 方式對已銷售車輛某些功能或性能進行改進、優(yōu)化，用戶無需到店即可完成召回，這不僅節(jié)約了時間，還降低了成本。在未來，OTA 召回有望成為一種全新業(yè)態(tài)。

處處可見的OTA

隨著物聯網、邊緣計算、深度學習、人工智能等技術飛速發(fā)展，如今OTA 升級也逐漸成為了汽車后市場車輛安全改進和服務的重要手段。以當下銷量火熱的理想汽車為例，在最近的一次OTA 升級中，理想汽車在新版本車機系統中增加了“哨兵模式”功能，該功能可通過視覺算法和震動檢測，實時感知車輛周圍環(huán)境和車輛狀態(tài)，守護車輛安全。

先許諾功能，后通過OTA實現是當下車企慣用的手法之一。根據部分新勢力及自主品牌車企的規(guī)劃，2023 年將有多款車型將通過OTA 技術為車主推送城市NOA 功能。例如在2023 年上半年，小鵬P5、G9車型的城市NGP 將支持廣州、深圳、上海等城市；長城魏牌、蔚來、AITO 問界、智己等品牌也有望在今年實現城市NOA 的OTA 推送，并于2024 年開拓更多城市。

2023年部分車型OTA升級匯總

OTA 是電動車專屬？

看過以上案例，可能會有讀者產生好奇，難道OTA 技術只有電動車才有嗎？實則不然，早在2010 年，OTA 技術就已開始在汽車市場應用，只不過當時這項技術還處于起步階段，僅能夠完成一些軟件版本的升級和遠程車輛問題診斷。

在隨后的幾年里，OTA 技術得到了快速發(fā)展，應用范圍日益擴大。至2015 年，OTA 技術已能夠實現針對ECU、BCM等控制模塊的在線升級。直至今日，OTA 技術的適用性也到達了一個全新高度，這使得車機系統也能像智能手機一樣，實現隨時隨地的系統迭代及功能升級。我們能夠看到，幾乎每個月都會有一些汽車品牌發(fā)布新的OTA 升級公告。

其中，用戶體驗優(yōu)化是OTA 升級當中的重點內容。幾乎每一家車企的每一次OTA 升級都會涉及到現有功能的優(yōu)化。例如在嵐圖FREE 車機的3.0版本OTA 升級中，就根據用戶需求對車機界面、交互、功能等進行了58 項體驗優(yōu)化。東風雪鐵龍?zhí)煲軧EYOND 則是在3.0 版本的OTA 升級中優(yōu)化了網絡連接穩(wěn)定性等問題。

所以，OTA 并不是電動車的專屬，只不過近年來“智能純電動車”越來越多，我們接觸OTA 的頻率也越來越高，因此才會產生上述感覺。然而有一點需要我們知道，那就是新勢力車企在OTA 升級方面會比傳統車企更具優(yōu)勢。為什么這么說？

首先，新勢力車企打造的車型在設計之初就考慮到了后續(xù)的功能升級。例如特斯拉和部分新勢力車型，它們幾乎將車輛的所有控制功能都交由ECU控制，這也意味著這些功能都可以通過OTA 技術進行升級。而大部分傳統車企的OTA 升級往往只涉及到軟件范疇，也就是SOTA（Software Over-The-Air），進而導致能夠升級的功能相對有限。

其次，新勢力車企的溝通更加高效。通常情況下，傳統車企想通過OTA 升級某些功能時，往往要等層層審批、反復驗證，這些時間成本似乎不允許他們高頻推出大版本OTA。相比之下，互聯網企業(yè)或科技公司出身的新勢力車企并沒有那么多繁瑣的流程，比如小鵬汽車有互聯網中心，統一協調OTA 業(yè)務，效率自然更高。即便有部分傳統車企已經意識到了問題，但要扭轉傳統的開發(fā)流程模式也絕非一朝一夕能夠完成。

最后，新勢力車企更善于聆聽用戶的反饋。為何當下有越來越多的車企都在說用戶的反饋很重要？這是因為，車型投入市場后，傳統車企很難做到與用戶的無縫溝通。但新勢力車企可以，在社交平臺上，作為普通用戶的你甚至可以直接與李斌、李想、何小鵬或新勢力車企的研發(fā)人員進行溝通，這當然會帶給車企更多的改進方案。

監(jiān)管很重要

綜上所述，OTA 主要作用其實就兩點：一快速修復系統缺陷；二推送新功能。延展開來，不僅能幫車企降成本，還能實現面向用戶的軟件收費，最終改變汽車行業(yè)的商業(yè)模式。但是值得注意的是，由于此前監(jiān)管措施尚不健全，曾有車企通過OTA 升級偷偷改變車輛的多項參數，甚至出現了有車企在未告知用戶情況下暗中“鎖電”而引發(fā)的維權事件，這就讓OTA 升級的本質發(fā)生了變化，用戶自然會產生抱怨。

好在近幾年來隨著智能汽車的不斷普及，國家對于OTA升級的監(jiān)管正在不斷完善。國家市場監(jiān)管總局辦公廳曾在2020 年11 月份發(fā)布了《關于進一步加強汽車遠程升級技術召回監(jiān)管的通知》。該通知中提到，生產者采用OTA 方式消除汽車產品缺陷、實施召回的，應按照《缺陷汽車產品召回管理條例》及《缺陷汽車產品召回管理條例實施辦法》要求，制定召回計劃，向國家市場監(jiān)管總局質量發(fā)展局備案，依法履行召回主體責任。

如OTA 方式未能有效消除缺陷或造成新的缺陷，生產者應當再次采取召回措施。消費者、零部件生產者、軟件與系統或數據服務商等獲知生產者采用OTA 方式隱瞞車輛缺陷、規(guī)避召回責任的，可以直接向國家市場監(jiān)管總局質量發(fā)展局報告，讓問題產品無處遁形。

此外，有統計顯示，2021年，中國主流智能汽車產品的OTA更新平均周期大約僅為兩周。彼時，過于頻繁的OTA 升級同樣滋生了用戶的不滿。

如何解決這個問題呢？2022 年4 月，工業(yè)和信息化部裝備工業(yè)發(fā)展中心發(fā)布了《關于開展汽車軟件在線升級備案的通知》。該通知規(guī)定，獲得道路機動車輛生產準入許可的汽車整車生產企業(yè)及其生產的具備OTA 升級功能的汽車整車產品和實施的OTA 升級活動，都應進行備案。企業(yè)應識別升級活動所影響的電子控制系統，并保存軟件初始和升級版本（集），支持實施升級追溯管理。相關備案信息應真實、準確和完整。

這份文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一方面，由于審核機制的存在，這就在無形之中延長了OTA 升級的周期。另一方面，由于每一次OTA 升級都需要備案，所以車企在遞交材料之前必須確保信息真實、準確、完整。

為避免麻煩，車企自然會選擇集中OTA，盡量做到一次升級，實現多項更新。這就讓每一次OTA 升級都變成了一次重要的窗口期。如今，汽車OTA技術方興未艾，這既是未來趨勢，更是改變汽車行業(yè)商業(yè)模式的重要技術。隨著相關法規(guī)的越來越完善，OTA 升級技術將有望更好地發(fā)揮作用，為行業(yè)發(fā)展帶來更多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