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出版的學位論文析出論文發表問題探析

侯春曉 陳華平

摘要：探討網絡出版的學位論文析出論文是否可以在學術期刊發表，為期刊編輯處理此類稿件提供借鑒。文章介紹了網絡出版的學位論文析出論文發表問題的產生，從現行法律法規和出版倫理層面對其進行分析，指出網絡出版的學位論文是正式出版物，其析出論文在提高科研成果的傳播廣度、減少學術成果外流、助力青年學者成長方面有一定意義；在法律層面和出版倫理方面，網絡出版的學位論文析出論文存在侵權、違約、學術不端、文獻引用混亂等風險；提出完善出版政策，以質選文、公平公正對待等建議，供期刊編輯參考。

關鍵詞：網絡出版；學位論文；析出論文；著作權法；出版倫理；學術不端

DOI：10.19619/j.issn.1007-1938.2023.00.023

作者單位：浙江省農業科學院《浙江農業學報》編輯部

學位論文析出論文在期刊發表是一項傳統，[1]91-92 但在網絡出版環境下，這一行為是否違反相關法律和出版倫理尚無定論。由于我國迄今未有法律法規或相關文件對這一問題作出明確規定，導致期刊編輯在處理此類來稿時往往無據可依。鑒于此，本文擬對這一問題展開分析，以期為期刊編輯處理此類稿件提供借鑒和參考。

本文將提交中國知網（簡稱“知網”）、萬方數據（簡稱“萬方”）、維普資訊（簡稱“維普”）等學位論文數據庫，可以通過網絡獲取的電子版學位論文稱為網絡出版的學位論文（online-published dissertations，英文縮寫 OPDs）。OPDs 是否為正式出版的論文？OPDs 析出論文在期刊發表是否有侵權風險，是否屬于學術不端？對于這些問題國內外學術界、出版界基于不同立場存在較大爭議。

目前國內學術界主要存在以下幾種觀點：第一種觀點認為 OPDs 析出論文發表屬于學術不端。在出版倫理層面上，OPDs 是出版物，刊發 OPDs 析出論文屬重復發表，會導致期刊失去首發權、浪費學術出版資源，并且影響期刊的被引頻次等評價指標；[2?4][5]378 在法律層面上，刊發 OPDs 析出論文可能侵犯數據庫和學位授予機構的版權，[5]378 易產生法律糾紛。第二種觀點認為 OPDs 析出論文發表不屬于學術不端，學位論文的版權屬于作者而不是數據庫，學位論文被數據庫收錄不屬于出版，其析出文獻在滿足一定條件下可以發表，[6][7]10-12不能以其與學位論文內容相似性高作為退稿理由，[8] 應鼓勵 OPDs 析出論文的發表，以充分發揮學位論文的學術價值，[9] 培養青年學者[7]20-21。此外，還有一些觀點認為 OPDs 析出論文的署名作者除了學位論文作者和導師外，如果加入了其他作者，可能會涉嫌學術不端；[10]OPDs 析出論文發表可能會造成作者、導師、學位授予機構、期刊和數據庫之間發生利益沖突。[11]

國外出版界關于 OPDs 析出論文發表也存在不同的觀點和做法。國外絕大部分的期刊出版商和大學出版社認為 OPDs不算正式出版，不會拒絕接受 OPDs 析出論文。[12]Ramírez 等[13]采用隨機系統抽樣方法調查了來自不同國家的72種科技期刊，結果顯示51.4%的受訪期刊表示歡迎 OPDs析出論文投稿，19.4%的受訪期刊表示視論文情況而定，8.3%的受訪期刊表示可以考慮內容和結論與 OPDs不同的論文，12.5%的受訪期刊表示在任何條件下都不接受 OPDs析出論文，因為其屬于已發表的成果。愛思唯爾（Elsevier）出版集團發布的出版倫理中指出，OPDs 不屬于先前出版的論文（prior publication），但同時也提到，部分愛思唯爾出版集團旗下的期刊對 OPDs析出論文采取的政策不同。[14]根據約翰威立國際出版集團（Wiley）于2020年4月17日發布的《科研誠信和出版道德最佳實踐指南》（ Best Practice? Guidelines on Research? Integ-rity and Publishing Ethics ），[15]學位論文被數據庫收錄不影響其析出論文的投稿資格。澳大利亞的一些高校為促進科研成果共享與知識流動出臺了論文處理費折扣與補貼政策，以鼓勵 OPDs析出論文在開放獲取期刊或專著中發表。[16]

綜上所述，國內外關于 OPDs 析出論文能否在期刊發表未得出一致的結論。因此，有必要從法律和出版倫理角度對 OPDs析出論文進行辨析，以澄清認識，從而為如何處理 OPDs 析出論文的發表提供參考。

一、OPDs 析出論文發表問題的產生

1981年5月20日，國務院批準實施《中華人民共和國學位條例暫行實施辦法》。[17] 其中，第十四條規定“博士學位的論文答辯一般應當公開舉行；已經通過的博士學位論文或摘要應當公開發表（保密專業除外）”，第二十三條規定“已經通過的碩士學位和博士學位論文，應當交存學位授予單位圖書館一份；已經通過的博士學位論文，還應當交存北京圖書館和有關的專業圖書館各一份”。由此可知，我國碩士、博士學位論文需要提交學位授予單位圖書館保存，同時，博士學位論文還應送法定的收藏機構?中國國家圖書館（1998年北京圖書館更名為中國國家圖書館）和有關的專業圖書館（中國科學技術信息研究所或中國社會科學院圖書館）保存，且只要求收集紙質版。[18]另外，對于已經通過的博士學位論文或摘要還有公開發表的要求（保密專業除外）。

在學位論文數據庫建成之前，學位論文只在圖書館保存，其傳播范圍有限，學術界普遍對學位論文析出論文的發表無異議，[19]? 一些期刊明確表示歡迎博士研究生發表學位論文摘要。[20]隨著數字化出版技術和媒體融合技術的發展，學位論文數據庫相繼建立。1998年，中國高等教育文獻保障系統（ China? Academic Library & Information System，英文縮寫 CALIS）組織建設了學位論文數據庫，收集國內高校學位論文，并面向用戶提供學位論文的檢索與全文獲取。自2000年起，一些高校（如中國人民大學、四川大學等）也陸續建立了自己的學位論文數據庫，并通過校園網或館際互借等方式為本校師生或其他用戶提供檢索、瀏覽、全文獲取等服務。[21]? 同年，知網的“中國博士學位論文全文數據庫”（ Chinese Doctoral Dissertations Full-text Data- base，英文縮寫 CDFD）和“中國優秀碩士學位論文全文數據庫”（ Chinese Master's Theses Full-text Database，英文縮寫 CMFD）試上線，并于2002年正式創辦；萬方的“中國學位論文全文數據庫”（ China Dissertations Database，英文縮寫 CDDB）也于2002年面世。知網、萬方這兩大數據庫開始收錄各領域碩士、博士學位論文，進行網絡傳播。一些高校和科研單位也先后與知網、萬方等數據庫合作，將部分學位論文在其數據庫發布，形成 OPDs，供讀者閱讀、下載和引用。

2008年年底，為全面遏制學術不端行為，知網成功開發了學術不端文獻檢測系統，萬方、維普等平臺也相繼開發了各自的論文相似性檢測系統，這些系統的開發對輔助編輯辨別學術不端文獻，盡可能遏制抄襲和一稿多投等行為十分有效。大多數期刊編輯部于2009年開始啟用此類系統對來稿進行相似性檢測。隨著系統的使用，編輯部在來稿中陸續發現有稿件內容與 OPDs 重復的現象。由于我國對 OPDs 析出論文的發表政策沒有明確規定，導致不同期刊對此類論文的處理結果并不一致。考慮到版權、首發權、期刊評價等各種相關利益因素，一些期刊只要發現來稿與 OPDs重復就做退稿處理，這引起部分作者與學者的不滿。可以這樣認為，關于 OPDs析出論文發表的爭議是伴隨數字化出版和媒體融合發展產生的。

二、OPDs 析出論文發表的法律問題和出版倫理問題

1. OPDs 是正式出版物

知網的 CDFD 和 CMFD 是經原國家新聞出版總署批準的國家級學術電子期刊，有國內統一連續出版物號和國際標準連續出版物號。[22]根據《網絡出版服務管理規定》，網絡出版物包括通過選擇、編排、匯集等方式形成的網絡文獻數據庫等數字化作品。[23]知網、萬方等均持有互聯網出版許可證，具有合法的網絡出版資格，它們收錄的學位論文是網絡出版物，可以被閱讀、下載和引用。作者將學位論文提交給學位論文數據庫是作者許可數據庫將其學位論文公之于眾。根據2013年修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實施條例》（簡稱《著作權法實施條例》）第二十條規定，“著作權法所稱已經發表的作品，是指著作權人自行或者許可他人公之于眾的作品”，[24]由此可知，被知網、萬方等收錄并上傳網絡的學位論文（即 OPDs）屬于已發表的論文，是正式出版物。

2.法律層面辨析 OPDs 析出論文的發表

2020年修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簡稱《著作權法》）第二條規定“中國公民、法人或者非法人組織的作品，不論是否發表，依照本法享有著作權”，[25]由此可知學位論文的著作權應屬于作者。另外該法第十條規定，作者享有的著作權包含人身權和財產權，作者可以許可他人行使復制權、發行權、出租權等財產權，并依照約定或者《著作權法》有關規定獲得報酬。目前我國大部分學位授予機構在學生答辯通過后要求學生簽訂版權使用協議，將部分版權轉讓給學位授予機構。知網、萬方等采集學位論文的方式相同，均有“作者直接投稿”“合作單位組稿”2種方式。[26?28]論文符合收錄條件后，作者需填寫《學位論文出版授權書》或者《學位論文使用授權書》，這類授權書屬于許可使用合同，根據授權書的約定內容，作者許可知網、萬方行使復制權、發行權、匯編權和信息網絡傳播權，著作權中的其他權利仍歸作者或學位授予機構所有。許可使用合同中授權他人使用作品的權利分為專有使用權和非專有使用權，非專有使用權是指在一定期限內著作權人授權某人使用作品后，還可以將該作品再授權其他人使用。[29]根據授權書約定的內容，作者授權知網、萬方等使用的是非專有使用權，而且與知網簽訂的授權書中明確約定學位論文在 CDFD 和 CMFD 出版后，仍可在紙質期刊、報紙、圖書等媒體上再次出版發表，與萬方簽訂的授權書中也明確約定“同時本人保留在其他媒體發表論文的權利”。由此可知，作者授權知網、萬方等出版其學位論文后，完全可以將 OPDs析出論文授權交給期刊使用。

《著作權法》第三十五條規定：“作品刊登后，除著作權人聲明不得轉載、摘編的外，其他報刊可以轉載或者作為文摘、資料刊登，但應當按照規定向著作權人支付報酬”[25]。 OPDs 析出論文與學位論文不完全相同，其在期刊發表屬于摘編，沒有侵犯知網、萬方等學位論文數據庫的復制權、發行權、匯編權和信息網絡傳播權，且期刊只要支付了合理報酬，也沒有損害作者的合法利益，應屬于合法出版。對此，國內學者蘇明等[1]94從法律角度出發，也認為根據最新版知網與萬方的版權協議，OPDs 析出論文在期刊發表不構成侵權。

綜上分析，OPDs 析出論文屬合法出版物，在期刊發表是合法的，應該受法律保護。根據2020年修訂的《出版管理條例》第五條規定“公民依法行使出版自由的權利，各級人民政府應當予以保障”，第二十三條規定“合法出版物受法律保護，任何組織和個人不得非法干擾、阻止、破壞出版物的出版”。[30]因此，期刊不得干擾或者阻止 OPDs析出論文的發表。

在實際工作中，大部分期刊都會要求作者簽署版權獨家轉讓協議，將全部可轉讓的著作權（如復制權、發行權、信息網絡傳播權、翻譯權、改編權、廣播權、展覽權等）獨家轉讓給編輯部；但《著作權法實施條例》第二十三條規定“使用他人作品應當同著作權人訂立許可使用合同，許可使用的權利是專有使用權的，應當采取書面形式，但是報社、期刊社刊登作品除外”[24]。由此可見，無論期刊是否與作者簽訂書面形式的專有使用權合同，都不能擁有刊發該論文的專有使用權。學位論文與期刊論文的形式不同、內容也不完全相同，期刊無權排除作者許可數據庫出版其學位論文；同理，核心內容先在期刊發表，再整理成學位論文在數據庫進行網絡出版也是合法的，而且數據庫不需要得到已發表該論文的期刊的許可。

3. OPDs 析出論文發表需遵守期刊出版倫理

國際出版倫理委員會（ Committee on Pub- lication Ethics，英文縮寫 COPE）對學位論文析出論文的發表進行了討論，并形成了一份文件《關于學位論文出版問題最佳實踐》（ Best Practice for Issues around Theses? Pub- lishing）。[31]該文件認為學位論文析出論文在期刊發表是公認的做法，并給出以下建議：如果學位論文中包含未發表的研究成果，例如對某項實驗的首次描述，或是對某個學術領域的原創綜述，則不應視為已發表；即使學位論文已在學校的知識庫中免費公開，其析出論文也可以作為稿件向期刊或出版社投稿；相應地，知識共享許可協議（ Creative Commons）對此也不構成影響（該協議以標準化的方式賦予創作作品版權許可，使作品可以復制、分發、修改、融合和再創作，是允許他人使用許可人作品的公共版權許可之一）。我國雖然對 OPDs析出論文沒有明確的指導文件，但中國科學技術協會組織編寫的《科技期刊出版倫理規范》[32]明確指出，經過編輯部嚴格的審校流程之后，OPDs 析出論文質量會得到提升，簡單用“一刀切”的辦法拒稿，對作者不公平，也不利于學術傳播。綜上，筆者認為在嚴格遵守出版倫理條件下期刊可以發表 OPDs析出論文。

三、OPDs 析出論文發表的意義和存在的風險

1. OPDs 析出論文發表的意義

（1）提高科研成果的傳播廣度

學位論文相對于一般期刊論文具有特殊性，有再出版的必要性。[33]雖然 OPDs 析出論文與學位論文的研究結果高度一致，但析出論文通常是學位論文的核心內容，且經過了同行專家與期刊編輯嚴格的審編校等環節，內容的可讀性、規范性、科學性等均高于學位論文。與幾萬字的學位論文相比，期刊論文短小精悍、下載費用低，有利于提高科研成果的傳播廣度。

筆者于2023年3月23日統計了知網收錄的學位論文，結果顯示，2010?2022年知網共收錄4736517篇學位論文，包括碩士學位論文和博士學位論文，其中有基金資助的學位論文有388817篇，占比8.21%，雖然有基金資助的學位論文占比較低，但數量較多，年均近3萬篇。有基金資助的學位論文具有一定的社會公益性，應該被廣泛傳播，使更多的人受益。因此，應鼓勵 OPDs析出論文的發表以發揮學術研究的社會價值。

（2）減少學術成果外流

論文代表了國家的科技話語權，把論文寫在祖國大地上、發表在中國期刊上、用在中國的科技發展和社會建設中，是對中國學術共同體的基本要求。近年來，學術界通過各種途徑和技術來努力提升中文期刊的影響力，提高中文期刊對優秀論文的吸引力，旨在把更多的優秀論文留在國內。OPDs 析出論文中不乏優秀論文，若是拒絕這些論文，將會促使一部分作者把 OPDs析出成英文論文，投到國外期刊，最終導致優秀論文外流。反之，將會吸引優秀論文在中文期刊發表，增加中文期刊的優質稿源，提高中文期刊的影響力，從而形成良性循環，有利于一流中文期刊的建設。

（3）助力青年學者成長

由于大多數高校要求研究生必須發表與其專業相關的期刊論文才能獲得學位，科研機構等用人單位在招聘新人時也會關注應聘者發表期刊論文的情況，因此，OPDs 析出論文能否在期刊發表將直接關系到青年學者的畢業和就業。青年學者是中國學術的未來，應該關心和保護青年學者的權利，[7]10， 21為青年學者營造良好的成長環境。

在學術共同體中，學術期刊與青年學者各自扮演著重要的角色，是互促共進的關系。[34]學術期刊在辦好刊的前提下，應承擔起更多的社會責任。習近平總書記給《文史哲》編輯部全體編輯人員回信中指出：“高品質的學術期刊就是要堅守初心、引領創新，展示高水平研究成果，支持優秀學術人才成長，促進中外學術交流。”[35]

2. OPDs 析出論文發表存在的風險

OPDs 析出論文發表主要存在以下風險。

（1）侵權風險

根據《著作權法》規定，學位論文的版權屬于作者；但一些學位授予機構在學生答辯通過后，會要求學生簽訂版權許可使用或轉讓協議，協議內容不同，許可使用或轉讓的權利也不同，如果協議內容是學生將可轉讓的所有財產權獨家轉讓給學位授予機構，那么學生再將學位論文內容析出發表，就會有侵犯學位授予機構版權的風險。

（2）違約風險

研究成果的首發是提升學術期刊影響力的主要途徑，因此，學術期刊非常重視首發權。我國大部分學術期刊在投稿須知中明確要求來稿內容應是原創的、未公開發表的成果，而 OPDs 析出論文顯然不是未公開發表的成果，再投向期刊，作者有違約的風險。[1]94-95

（3）學術不端風險

根據《學術出版規范期刊學術不端行為界定》（ CY/T 174?2019），[36]“被允許的二次發表不說明首次發表出處”是重復發表的表現形式之一。OPDs 析出論文在期刊發表時，如果沒有明確告知編輯該內容已在學位論文中發表，也沒有在論文顯要位置說明該論文內容來自已經發表的學位論文，則涉嫌學術不端。

（4）文獻引用混亂風險

根據《信息與文獻參考文獻著錄規則》（GB/T 7714?2015）[37]規定，數據庫中的學位論文及其析出的期刊論文均可被引用。這就會造成同一個研究結果，有的作者引用學位論文，有的作者引用 OPDs析出論文的情況，文獻引用的混亂可能會影響期刊的評價。

四、思考與建議

解決 OPDs 析出論文發表的爭議需要各有關部門與期刊的共同努力。2023年2月17日，在“數字版權經濟論壇?數字出版產業版權保護與合規使用”論壇上，三十余家機構聯合發布“知識資源平臺版權合規建設與健康規范發展”倡議書，同時發起成立“知識資源平臺版權合規建設與健康規范發展共同體”，旨在保護著作權人和期刊的版權權益，推動期刊高質量發展，促進知識資源平臺版權合規管理和規范健康發展。[38]相信 OPDs 析出論文的相關出版政策會很快明確下來，屆時期刊編輯在處理此類來稿時將有據可依。

雖然 OPDs 析出論文發表是合法的，但也存在一定的風險，為了降低或者避免風險，結合 COPE 的做法，筆者提出以下建議，供期刊編輯同行參考。

1.完善期刊 OPDs 析出論文的出版政策

期刊需要完善關于 OPDs 析出論文的出版政策，以保護作者、學位授予機構、期刊與數據庫的合法權益，可以從以下4個方面著手：①在期刊投稿指南或者出版倫理政策中明確告知作者是否接受 OPDs析出論文投稿，以避免浪費作者的寶貴時間，延誤論文發表時機。②對于學位論文（包括被數據庫收錄和未被數據庫收錄）析出論文的來稿，期刊可以讓作者提供一份其與學位授予機構和（或）數據庫出版商簽訂的版權使用授權書副本。如果作者已將學位論文可轉讓的版權全部轉讓給了學位授予機構，還需要讓作者提供學位授予機構同意其將學位論文析出論文在期刊發表的證明，以避免發生版權糾紛。③OPDs析出論文發表時需將其來源 OPDs作為參考文獻進行引用，并且在論文顯要位置說明其內容來自 OPDs。④為避免侵犯學位論文作者的署名權和引發學術不端事件，如果析出論文的關鍵內容全部來自 OPDs，則該論文在期刊發表時作者署名和單位須與 OPDs保持一致，即只能將 OPDs 的作者和導師列為作者，將學位授予機構作為作者單位；如果析出論文的部分內容是新增的，而且這部分內容有其他人參與完成，那么該論文可以增加相關的合作者和單位。

2.以質選文，公平公正對待 OPDs 析出論文

首發權關系到論文的被引次數，進而影響學術期刊的影響因子和評價結果，所以首發權對學術期刊十分重要。但學術期刊是傳播科研成果、促進學術交流的平臺，推動期刊發展、提高期刊影響力需要刊發高品質論文，而不是一味提高影響因子。因此，期刊編輯應該牢記期刊的初心和使命，助力科研成果傳播，而不是阻礙其傳播；應該根據期刊欄目和發文水平，堅持以質選文，不能簡單粗暴地僅以“與 OPDs 內容重復”為理由直接退稿。總之，期刊編輯應該秉持促進學術進步的理念，公平、公正地對待 OPDs 析出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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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 Analysis of Publication Issues for Extracted Papers fromOnline-Published Dissertations

HOU Chunxiao?? CHEN Huaping

Abstract： This? article? explores? whether? the? extracted? papers? from? the? online-published? dissertations? can? be published in academic journals， in order to provide reference for journal editors to process such manuscripts. The emergence? of the publication? issues related to the? extracted papers? from the? online-published? dissertations? is introduced in the paper， and the analysis is conducted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the existing laws and regulations as well as publication ethics. This paper points out that the online-published dissertations are the formal publications， and the extracted papers thereof have certain significance in enhancing the communication breadth of research achievements， reducing the? outflow? of academic? achievements，? and promoting the growth? of young? scholars. However， from the legal and ethical perspectives， there are risks of copyright infringement， breach of contract， academic? misconduct，? and? confusion? of literature? citing? in? publishing? the? extracted? papers? from? the? online- published dissertations in journals. The paper proposes suggestions to provide reference for journal editors， such as improving publication policies， selecting articles by quality， and treating authors fairly and impartially.

Keywords： online? publishing; dissertation; extracted? paper; copyright? law; publication? ethics; academic misconduct

Author? Affiliation： Editorial? Office? of Acta? AgriculturaeZhejiangensis，? Zhejiang? Academy? of Agricultur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