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汪愛武

在塔克拉瑪干沙漠這個被稱為“生命的禁區”的地方,一位治沙老人扎根于此,用畢生的心血,書寫了新疆治沙史上“人進沙退”的一段傳奇。他就是被聯合國環境規劃署尊稱為“劉紅柳”的世界著名治沙專家、植物學家劉銘庭。
作為知名的植物學家和治沙專家,劉銘庭和塔克拉瑪干沙漠打了一輩子的交道,他總說自己把夢想都寄托在那里的一草一木中。1956 年,還在蘭州大學生物系植物專業學習的劉銘庭來到新疆實習,被漫天風沙震驚了。回校后,劉銘庭給時任高等教育部部長楊秀峰寫了一封信,表達了“把我分配到祖國最艱苦、最需要的地方,把我分配到祖國的邊疆去”的熾熱之情。1957 年,劉銘庭如愿被分配到中國科學院新疆分院生物研究室,開始了他的沙漠治理研究。
幾千年來,新疆沙區百姓面臨的是“沙進人退”的無奈,風沙毀滅了無數個人類文明和家園,埋藏了無數個王國和城堡。劉銘庭投身沙漠治沙植綠。他發現新疆的紅柳特別多,而且固沙效果特別好,就選擇了固沙植物——紅柳作為主攻課題。30 多年間,劉銘庭在防沙治沙、生態治理方面積極探索,尋求突破。功夫不負有心人,劉銘庭經過長期實踐與研究掌握了200 種固沙植物,發現了5 個紅柳新品種,成為“中國紅柳家庭”1/4 品種的發現人和定名人,使得我國紅柳研究也走在了世界前列。
他創新研究提出的“引洪水灌溉繁育紅柳固沙的方法”使南疆的紅柳植被很快發展到500 余萬畝。有了研究成果,灌溉繁育紅柳固沙的方法開始推廣,人們在南疆沙漠邊緣筑起了綠色屏障,開辟了我國治沙史上第一次“人進沙退”的新格局。劉銘庭的小家也隨著流動沙丘的固定終于穩定了下來。“到1997 年,在塔里木盆地一共推廣紅柳500萬畝。紅柳面積大了,沙地就小了,也就有了生態效益。”劉銘庭將全身心投入到防沙治沙中,投入到固沙植物的研究中。直到1993 年在策勒治沙站退休,他一直戰斗在沙漠的最前沿,腳步從未停歇,一步一步走了4 萬多公里,相當于圍著塔克拉瑪干沙漠轉了整整7 圈。
“只有生態效益也不行,老百姓不能致富。”沙退人進,沙漠綠了,風沙小了,但劉銘庭看在眼里的是,沙區的部分群眾沒有得到實惠,生活依然艱難。早在策勒治沙站工作時,他就將人工大蕓(肉蓯蓉)研究出來了,但當時的試驗是小面積的,沒有推廣。退休后的劉銘庭又開始研究人工大蕓的“開溝播撒高產種植法”。試驗的幾年,條件是艱苦的,劉銘庭帶著畢生積蓄,白天在沙地里冒著大風與酷暑辛勤勞作,晚上則在地窩子里忍受著蚊子和牛虻的叮咬,交通工具就是一輛摩托車和一輛毛驢車,喝的水是從很遠地方拉來的澇壩水,上面甚至漂著蟲子。1997 年,首批大蕓種出來,陸續就有不少沙區群眾跟著他種起了大蕓,并獲得巨大的經濟效益。
“科學技術不能鎖在抽屜里。”就這樣,劉銘庭將“開溝播撒高產種植法”這項獲得專利的技術免費教給南疆沙區百姓,讓大家跟著種植大蕓,他也一直留在于田,為百姓提供技術指導。到2014 年,于田縣的大蕓種植面積達17 萬畝,整個和田地區有50 多萬畝,他讓南疆幾十萬沙區農民走上了脫貧致富的道路。
“只有荒涼的沙漠,沒有荒涼的人生。”60 多年來,劉銘庭用一生積極踐行著“紅柳精神”。和他一樣,扎根邊疆、奉獻邊疆的治沙工作者還有很多很多……戈壁深處,鐫刻著他們無私奉獻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