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腎活血類中成藥治療膝骨性關節炎的有效性和安全性網狀Meta分析

尹潤宇，楊東元，王世坤，李遠棟

補腎活血類中成藥治療膝骨性關節炎的有效性和安全性網狀Meta分析

尹潤宇，楊東元，王世坤，李遠棟*

天津中醫藥大學第一附屬醫院，國家中醫針灸臨床醫學研究中心，天津 300381

運用網狀Meta分析系統評價補腎活血類中成藥治療膝骨性關節炎（knee osteoarthritis，KOA）的有效性和安全性。運用計算機檢索中、英文數據庫包括中國知網（CNKI）、萬方（Wanfang）、維普（VIP）、PubMed、Web of Science、Cochrane圖書館，搜索所有與補腎活血類中成藥治療KOA有關的隨機對照試驗（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RCT），時間限定為各庫建庫至2022年10月?；陬l率學派使用Stata13.0和Review Manager 5.4軟件進行分析。最終納入37篇文獻，涉及13種干預措施和3955例患者。系統分析結果表明：①在降低視覺模擬評分（visual analogue scale，VAS）方面，最好的前3種治療方案為藤黃健骨類中成藥＋化學口服藥（oral medicine，OM）、抗骨增生類中成藥＋OM、仙靈骨葆膠囊＋OM；②在降低血清白介素-6方面，最好的前3種治療方案是金烏骨通膠囊＋OM、獨活寄生丸＋OM、抗骨增生類中成藥＋OM；③在降低血清腫瘤壞死因子-α方面，最好的前3種治療方案是抗骨增生類中成藥＋OM、藤黃健骨類中成藥＋OM、金烏骨通膠囊＋OM；④在不良反應發生率方面，安全性最高的前3種治療方案是抗骨增生類中成藥＋OM、獨活寄生丸、金烏骨通膠囊。在治療KOA有效性方面，補腎活血類中成藥聯合OM效果較好，在安全性方面，最安全的治療方案是抗骨增生類中成藥＋OM。受納入的各種中成藥研究質量及數量的限制，所得結論仍待更高質量的臨床研究進一步驗證。

膝骨性關節炎；中成藥；補腎活血；網狀Meta分析；金烏骨通膠囊；仙靈骨葆膠囊；壯骨關節類中成藥；藤黃健骨類中成藥；獨活寄生丸；抗骨增生類中成藥

膝骨性關節炎（knee osteoarthritis，KOA）是骨科臨床常見疾病之一，是全世界致殘的主要原因之一[1]。KOA好發于中老年人群，隨著人口逐漸老齡化，其發病率也在逐年升高。美國健康協會研究表明，50歲以上的中老年人群中KOA患病率高居第2，60歲以上者約20%具有KOA的影像學表現，其中更是有高達40%～60%出現臨床癥狀[2]。該病的致殘率與治療費用嚴重影響患者的生活質量[3]?！吨胁亟洝吩唬骸肮潜哉?，乃嗜欲不節，傷于腎……腎氣內消……則精氣日衰……邪氣妄入”，認為腎精虧虛是骨痹邪氣得以侵入的原因。邪氣侵犯經脈、經筋累及關節，筋骨失衡，最終筋骨同病。邪氣久痹經絡，瘀血內生，致使膝關節活動受限[4]。KOA病屬中醫“痹癥”“骨痹”等范疇，主要的臨床表現是膝關節疼痛、活動受限，嚴重時出現關節畸形[5]。

化學藥治療KOA主要使用非甾體類抗炎藥、阿片類鎮痛藥、改善病情類藥物（如雙醋瑞因、氨基葡萄糖）等，但不良反應較多，諸如消化道不適、心律失常和腎臟病變，甚至成癮性發生率較高[5]。因此，在中醫藥寶庫中挖掘療效顯著且安全的治療方法是必要的。

目前市場上已存在多種治療KOA的中成藥，雖有直接證據[6-7]證明某些補腎活血類中成藥治療KOA確有優勢，但僅限于中成藥與化學藥或安慰劑的比較，各種補腎活血類中成藥之間的最佳用藥方案尚不能確定，且中成藥與化學藥或安慰劑相比其安全性存在爭議。本研究采用網狀Meta分析方法，通過探究臨床上治療KOA常用的補腎活血類中成藥單用或與化學口服藥聯合應用的療效和安全性，以期為臨床治療KOA提供可靠依據。

1 資料與方法

1.1 納入標準

1.1.1 研究類型 隨機對照試驗（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RCT），語種限制為中文和英文。

1.1.2 研究對象 依據國內權威組織制訂的膝骨性關節炎診斷標準確診為KOA的患者，年齡、種族、性別、病程不限。

1.1.3 干預措施 試驗組干預措施包括口服補腎活血類中成藥（明確具有補腎、活血功效）聯用（與對照組化學口服藥一致）或不聯用化學口服藥；對照組干預措施包括化學口服藥或口服另一種補腎活血類中成藥。

1.1.4 結局指標 ①疼痛視覺模擬評分（visual analogue scale，VAS）；②血清白細胞介素-6（interleukin-6，IL-6）；③血清腫瘤壞死因子-α（tumor necrosis factor-α，TNF-α）；④不良反應事件發生率。

1.2 排除標準

①重復發表的研究；②數據資料不全或有錯誤；③未排除其他合并癥的研究；④未報道本研究中結局指標的研究；⑤試驗組和對照組治療時間不同。

1.3 檢索策略

通過中國知網（CNKI）、萬方（Wanfang）、維普（VIP）、PubMed、Cochrane Library和Web of Science數據庫檢索臨床治療KOA的RCT。使用主題詞與自由詞結合檢索，檢索時間從建庫開始至2022年10月。中文檢索詞包括膝骨關節炎、膝骨關節病、膝退行性關節炎、膝退變性關節炎、膝退化性關節炎、補腎活血類中成藥及納入的補腎活血類中成藥的名稱。中文數據庫以CNKI為例，檢索式為SU＝（＇膝骨關節炎＇＋＇膝骨性關節炎＇＋＇膝骨關節?。Вネ诵行躁P節炎＇＋＇膝退變性關節炎＇＋＇膝退化性關節炎＇）AND（＇補腎活血類藥物＇＋＇補腎活血＇＋＇中成藥＇＋＇補腎活血類中成藥）AND（＇隨機＇＋＇隨機對照＇＋＇RCT＇），具體檢索過程：將知網檢索式輸入知網專業檢索得到609篇，對其中涉及到的具有補腎活血功效的中成藥逐一進行檢索，總共得到1885篇。英文檢索詞包括knee osteoarthritides、knee osteoarthritis、osteoarthritis of knee、osteoarthritis of the knee、Bushen Huoxue、invigorate the circulation of blood、tonifying kidney及中成藥的英文名稱等。英文數據庫以PubMed為例，檢索策略：（“osteoarthritis，knee”[Mesh] OR“knee osteoarthritides”[Title/Abstract] OR“knee osteoarthritis”[Title/Abstract] OR“osteoarthritis of knee”[Title/Abstract] OR“osteoarthritis of the knee”[Title/Abstract]）AND（“Bushen Huoxue”[Title/ Abstract] OR“invigorate the circulation of blood”[Title/Abstract] OR“tonifying kidney”[Title/ Abstract]）AND（“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Title/Abstract] OR“controlled clinical trial”[Title/ Abstract] OR“randomized”[Title/Abstract] OR“controlled”[Title/Abstract] OR“trial[Title/Abstract]”），具體檢索過程：按照PubMed檢索策略檢索得到3篇，再逐一輸入中文檢索得到的7種中成藥的英文名稱進行檢索，PubMed中總共得到52篇。

1.4 質量評價

由2名評價員對文獻質量獨立進行評價，采用Review Manager 5.4軟件對納入文獻進行風險偏倚評價，完成以后交叉核對。風險偏倚包括隨機序列的產生、分配隱藏、實施者與參與者雙盲、結局評估中的盲法、不全的結局數據、選擇性發表偏倚、其他偏倚。

1.5 文獻篩選與資料提取

根據上述篩選標準，由2名研究者獨立篩選，核對過程中如有問題，參考第3位研究者的意見共同決定。檢索到的文獻導入EndnoteX9軟件后進行初篩查重，通過閱讀文獻標題和摘要刪除不符合納入標準的文獻，最后仔細閱讀全文將符合標準的文獻納入。將文獻作者名稱、各組病例數及納入病例平均年齡、性別、干預措施、療程、結局指標提取至Excel表備用。

1.6 統計學分析

采用比值比（odds ratio，OR）作為二分類數據的效應量，標準化均數差（standardized mean difference，SMD）作為連續性數據的效應量，95%（credibility interval，CI）置信區間；＜0.05為具有統計學差異。將數據輸入Review Manager 5.4進行傳統Meta分析，根據森林圖中的檢驗和2檢驗評估研究間的異質性。當森林圖中2＜50%，表明各研究間異質性小，可采用固定效應模型分析；當2≥50%，異質性較大則采用隨機效應模型分析。異質性較大需進行敏感性分析和亞組分析，若仍不能降低研究間異質性，僅對得到的結果進行描述性分析。網狀Meta分析部分采用Stata13.0軟件network組命令包進行，繪制各指標證據網絡圖及倒三角圖，各指標根據效應概率排序得到曲線下面積（surface under cumulative ran-king，SUCRA），排序后繪制成圖。各指標證據網絡圖中圓點大小代表參與該干預措施的病例數，線條的粗細代表納入研究數量的多少[8-9]。用百分比表示SUCRA大小，SUCRA越大說明干預措施越有效或不良反應發生率越低[10-11]。證據網絡圖中出現閉合環時使用節點拆分法進行不一致檢驗。繪制“比較-校正”漏斗圖檢驗小樣本效應。

2 結果

2.1 文獻檢索結果

檢索得到3026篇文獻，經過篩選后最終納入37篇[12-48]，其中2篇[40,42]為3臂試驗，35篇為雙臂試驗，篩選流程見圖1。涉及3955例符合KOA診斷的患者，其中試驗組2043例，對照組1912例；涉及6種中成藥，包括金烏骨通膠囊、仙靈骨葆膠囊、壯骨關節類中成藥（壯骨關節膠囊、壯骨關節丸）、藤黃健骨類中成藥（藤黃健骨丸、藤黃健骨片、藤黃健骨膠囊）、獨活寄生丸、抗骨增生類中成藥（抗骨增生膠囊、抗骨增生片）；涉及11種口服化學藥（oral medicine，OM），包括塞來昔布、雙醋瑞因、雙氯芬酸鈉、鹽酸氨基葡萄糖、硫酸氨基葡萄糖、布洛芬、依托考昔、艾瑞昔布、鈣爾奇D1、美洛昔康、洛索洛芬鈉；涉及13種干預措施，包括OM單用、金烏骨通膠囊＋OM、金烏骨通膠囊單用、仙靈骨葆膠囊聯合＋OM、仙靈骨葆膠囊單用、壯骨關節類中成藥＋OM、壯骨關節類中成藥單用、藤黃健骨類中成藥＋OM、藤黃健骨類中成藥單用、獨活寄生丸＋OM、獨活寄生丸單用、抗骨增生類中成藥＋OM、抗骨增生類中成藥單用。納入研究的基本特征見表1。

2.2 文獻質量評價

納入研究均為中文文獻。關于隨機序列的產生，17項[12-13,16,18-21,23,26,30,33,34,38,40-41,46-47]采用隨機數字表法，1項[35]采用隨機數字信封法，1項[39]采用紅色球法進行隨機分配，評為低風險；1項[22]根據患者自愿、1項[28]按照就診順序奇偶數進行隨機分配，評為高風險；其余16項僅提到隨機。僅1項研究[44]提及雙盲，其余研究均未提及實施盲法。所有研究均未告知分配隱藏。所有研究均報道了本研究所涉及的結局指標，其中1項研究[22]脫落率較高，評為高風險。所有研究均未提及其他偏倚。結果見圖2。

2.3 VAS評分

2.3.1 證據網絡 16項[15,18,20-25,28-29,31,33-34,39,43,47]研究報道了VAS評分，均為雙臂研究，涉及8種干預措施，證據網絡總體以OM為中心形成互相比較，見圖3。

圖1 文獻篩選流程

表1 納入研究基本特征

續表1

OM-化學口服藥 JWGT-金烏骨通膠囊 XLGB-仙靈骨葆膠囊 ZGGJ-壯骨關節類中成藥 THJG-藤黃健骨類中成藥 DHJS-獨活寄生丸 KGZS-抗骨增生類中成藥，下圖表同；1-VAS評分 2-血清IL-6水平 3-血清TNF-α水平 4-不良反應發生率 NM-未提及

OM-oral medicine JWGT-Jinwu Gutong Capsule XLGB-Xianling Gubao Capsule ZGGJ-Zhuanggu Guanjie Chinese patent medicines THJG-Tenghuang Jiangu Chinese patent medicines DHJS-Duhuo Jisheng Pill KGZS-Kanggu Zengsheng Chinese patent medicines, same as below; 1-visual analogue scale 2-serum interleukin-6 level 3-serum tumor necrosis factor-α level 4-adverse reaction rate NM-not mentioned

圖2 納入研究的偏倚風險評價

圖3 VAS評分的證據網絡

2.3.2 傳統Meta分析 根據網絡證據圖可知，全部為中成藥、中成藥＋OM與OM之間的直接比較，傳統Meta分析共涉及5種中成藥，結果顯示所有研究間異質性較高，通過實施亞組分析和敏感性分析，異質性仍然較高，所以僅對結果進行描述性分析。所有中成藥單用或聯合OM與OM相比，均可以降低VAS評分，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見圖4。

2.3.3 網狀Meta分析 共形成36個相互比較，網狀Meta分析結果顯示，降低VAS評分方面，仙靈骨葆膠囊＋OM [SMD＝?1.63, 95%CI (?2.68, ?0.58)] 效果優于OM，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見表2。

圖4 VAS評分亞組分析森林圖

表2 VAS評分的網狀Meta分析

2.4 血清IL-6水平

2.4.1 證據網絡 10項[12,14,18-20,23,28,35,41,43]研究報道了血清IL-6水平，均為雙臂研究，涉及6種干預措施，證據網絡以OM為中心形成相互比較，見圖5。

2.4.2 傳統Meta分析 傳統Meta分析共涉及5種中成藥，均為中成藥＋OM與OM之間的直接比較。結果顯示所有研究間異質性較高，通過實施亞組分析和敏感性分析，異質性仍然較高，所以僅對結果進行描述性分析。與OM相比，所有中成藥聯合OM均可降低IL-6水平，差異有統計學意義，見圖6。

圖5 血清IL-6水平的證據網絡

圖6 血清IL-6水平亞組分析森林圖

2.4.3 網狀Meta分析 共形成21個相互比較。網狀Meta分析結果顯示，在降低IL-6水平方面，金烏骨通膠囊＋OM [SMD＝?2.20, 95%CI (?4.01, ?0.40)] 效果優于OM，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見表3。

2.5 血清TNF-α水平

2.5.1 證據網絡 14項[12,14,16,18-21,23,28-29,35,39,44,46]研究報道了血清TNF-α水平，均為雙臂研究，涉及6種干預措施，證據網絡總體以OM為中心形成相互比較，見圖7。

表3 血清IL-6水平的網狀Meta分析

圖7 血清TNF-α水平的證據網絡

2.5.2 傳統Meta分析 根據網絡證據圖可知，為中成藥、中成藥＋OM與OM之間的直接比較，傳統Meta分析共涉及4種中成藥。結果顯示所有研究間異質性較高，通過實施亞組分析和敏感性分析，異質性仍然較高，所以僅對結果做描述性分析。所有中成藥、中成藥＋OM與OM相比，均能降低血清TNF-α水平，差異有統計學意義，見圖8。

2.5.3 網狀Meta分析 共形成21個互相比較。網狀Meta分析結果顯示，在降低血清TNF-α水平方面，金烏骨通膠囊＋OM [SMD＝?1.06, 95%CI(?1.50, ?0.63)]、藤黃健骨類中成藥＋OM [SMD＝?2.55, 95%CI (?3.30,?1.80)]、仙靈骨葆膠囊＋OM [SMD＝?0.90, 95%CI (?1.30,?0.51)]、抗骨增生類中成藥＋OM [SMD＝?2.57, 95%CI (?3.72,?1.41)] 效果優于OM，上述措施均具有統計學意義。見表4。

圖8 血清TNF-α水平亞組分析森林圖

表4 血清TNF-α水平的網狀Meta分析

2.6 不良反應發生率

2.6.1 證據網絡 30項[12-13,16-18,20-21,23-33,35-40,42-45,47-48]研究報道了不良反應發生率，有2篇[40,42]為3臂研究，其余為雙臂研究，包括13種干預措施，證據網絡總體以OM為中心形成相互比較，出現2個閉合環，見圖9。

2.6.2 傳統Meta分析 根據網絡證據圖可知，大多數研究為中成藥、中成藥＋OM與OM之間的比較，少數研究為中成藥＋OM與中成藥之間的比較，存在中成藥與中成藥之間的比較。傳統Meta分析共涉及6種中成藥，各研究之間異質性較低，采用固定效應模型分析。結果顯示，除仙靈骨葆膠囊＋OM與OM、藤黃健骨類中成藥＋OM與OM、藤黃健骨類中成藥與OM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外，其余中成藥聯合OM或中成藥單用與OM相比，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

圖9 不良反應發生率的證據網絡

2.6.3 網狀Meta分析 30項研究報道了結局指標不良反應發生率，包括13種干預措施，共形成91個相互比較。不一致性檢驗及節點拆分法結果顯示一致性良好，研究間無異質性出現（＞0.05）。網狀Meta分析顯示，在不良反應發生率方面，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見表5。在納入的參考文獻中整體來看，大多數試驗組的不良反應發生率低于對照組。

表5 不良反應發生率的網狀Meta分析

JO-JWGT＋OM J-JWGT XO-XLGB＋OM X-XLGB ZO-ZGGJ＋OM Z-ZGGJ TO-THJG＋OM T-THJG DO-DHJS＋OM D-DHJS KO-KGZS＋OM K-KGZS

2.7 SUCRA值與排序結果

各結局指標的SUCRA值與排序結果見表6，SUCRA值越大提示干預措施越有效或越安全。

2.8 發表偏倚

采用Stata13.0對各結局指標進行小樣本效應的檢測，繪制“比較?校正”漏斗圖，見圖10。VAS評分和IL-6的漏斗圖對稱性較好，表明存在發表偏倚的可能性較小，TNF-α和不良反應發生率的漏斗圖對稱性較差，表明可能存在發表偏倚。

3 討論

《素問·長刺節論》曰：“病在骨，骨重不可舉，骨髓酸痛，寒氣至，名曰骨痹。”而中醫又認為“腎主骨”。KOA外由風寒濕邪侵襲，內由肝腎虧虛，筋脈失養所致，日久引起氣血痰瘀凝滯于膝骨關節處，發為“骨痹”[49]。有研究表明補腎活血類中藥能夠調控轉化生長因子-β（transforming growth factor，TGF-β）/骨形態發生蛋白（bone morphogenetic protein，BMP）信號通路間接抑制軟骨細胞被破壞，影響TGF-β1、BMP-4和BMP-7的分泌，能夠保護受損的軟骨細胞，改善KOA癥狀[50]。與傳統的化學藥物比較，補腎活血類中藥可以抑制血清Toll樣受體（Toll-like receptor，TLR）/核因子-κB（nuclear factor-κB，NF-κB）信號通路活化，改善KOA患者的血液高凝狀態及異常炎癥免疫反應，并且不良反應較小[51]。過去的研究多為單種補腎活血類中成藥與傳統西醫化學藥物比較，為了給出各個藥物之間的相互對比結果，本研究采用網狀Meta分析比較不同的補腎活血類中成藥治療KOA的療效，給出療效最好和最安全的治療方案，為臨床用藥提供循證醫學依據。

表6 網狀Meta分析SUCRA值和排序

JO-JWGT＋OM J-JWGT XO-XLGB＋OM X-XLGB ZO-ZGGJ＋OM Z-ZGGJ TO-THJG＋OM T-THJG DO-DHJS＋OM D-DHJS KO-KGZS＋OM K-KGZS

圖10 各結局指標的比較-校正漏斗圖

本研究評價了6種補腎活血類中成藥，經過網狀Meta分析SUCRA排序后，不同結局指標下，不同的藥物各有其優勢，在降低VAS評分方面，藤黃健骨類中成藥＋OM可能是最優方案；在降低血清IL-6水平方面金烏骨通膠囊＋OM可能是最優方案；在降低血清TNF-α水平方面，抗骨增生類中成藥＋OM可能是最優方案；在安全性方面，以抗骨增生類中成藥＋OM為首，納入的參考文獻中顯示大部分治療組的不良反應發生率均低于對照組，但本研究的倒三角圖結果顯示，補腎活血類中成藥單用或聯用OM的不良反應發生率與單獨使用OM之間并無統計學差異，這可能是由于納入研究的療程時間參差不齊且中成藥劑型不統一導致的。

本研究的局限性：①納入研究文獻質量高低不齊，可能會影響結果的證據等級；所有研究僅19篇提及了隨機分配的方法，僅有1篇雖提及盲法，但未指出具體實施內容，可能存在實施偏倚風險；②本研究未納入英文文獻，可能存在選擇性報告的偏倚風險；③各個藥物的臨床試驗中納入的病例數有一定差距，可能會造成結果具有不穩定性。以上局限性可能是各研究間異質性的來源。今后仍待更大樣本量、更高質量的隨機對照試驗加以補充驗證。

綜上所述，抗骨增生類中成藥＋OM改善KOA整體效果最好，可作為首選藥物。如患者以疼痛作為最突出的臨床表現時，可根據情況選擇金烏骨通膠囊，且應與化學口服藥配合應用。臨床上應結合患者不同的疾病情況給出相應的治療措施，概率排序結果僅供臨床醫生參考。

利益沖突 所有作者均聲明不存在利益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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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ffectiveness and safety of Chinese patent medicines for reinforcing kidney and activating blood circulation in treatment of knee osteoarthritis: A network Meta-analysis

YIN Run-yu, YANG Dong-yuan, WANG Shi-kun, LI Yuan-dong

National Clinical Research Center for Chinese Medicine Acupuncture and Moxibustion, First Teaching Hospital of Tianjin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Tianjin 300381, China

To systematically evaluate the efficacy and safety of different Chinese patent medicines for reinforcing kidney and activating blood circulation in the treatment of knee osteoarthritis (KOA) by network Meta-analysis.Chinese and English databases including CNKI, VIP, PubMed, Wanfang, Cochrane Library and Web of Science were searched by computer to gather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 (RCTs) on related Chinese patent medicines for reinforcing kidney and activating blood circulation in the treatment of KOA from their inception to October 2022. Based on frequentists, Stata13.0 software and Review Manager 5.4 were used for analysis.A total of 37 RCTs involving 13 interventions and 3955 patients eventually. The results of network Meta-analysis showed that: ①In terms of reducing visual analogue scale (VAS) score, the optimal first three therapeutic schedule were Tenghuang Jiangu Chinese patent medicines (藤黃健骨類中成藥)+ oral medicine (OM), Kanggu Zengsheng Chinese patent medicines (抗骨增生類中成藥) + OM, Xianling Gubao Capsule (仙靈骨葆膠囊) + OM; ②In terms of reducing serum interleukin-6, the optimal first three therapeutic schedule were Jinwu Gutong Capsule (金烏骨通膠囊) + OM, Duhuo Jisheng Pill (獨活寄生丸) + OM, Kanggu Zengsheng Chinese patent medicines＋OM; ③In terms of reducing serum tumor necrosis factor-α, the optimal first three therapeutic schedule were Kanggu Zengsheng Chinese patent medicines + OM, Tenghuang Jiangu Chinese patent medicines + OM, Jinwu Gutong Capsule + OM; ④In terms of adverse reaction incidence, Kanggu Zengsheng Chinese patent medicines + OM, Duhuo Jisheng Pill, Jinwu Gutong Capsule may be the safest top three therapeutic schedule.In the treatment of KOA, Chinese patent medicines for reinforcing kidney and activating blood circulation combined with OM has better effect. In terms of safety, Kanggu Zengsheng Chinese patent medicines + OM may be the safest treatment method. The conclusions of this study need to be further verified by higher quality studies due to the quality and quantity of the included studies.

knee osteoarthritis; Chinese patent medicine; reinforcing kidney and activating blood circulation; network Meta-analysis; Jinwu Gutong Capsule; Xianling Gubao Capsule; Zhuanggu Guanjie Chinese patent medicines; Tenghuang Jiangu Chinese patent medicines; Duhuo Jisheng Pill; Kanggu Zengsheng Chinese patent medicines

R285.64

A

0253 - 2670(2023)13 - 4266 - 12

10.7501/j.issn.0253-2670.2023.13.019

2023-02-24

天津市中醫中西醫結合科研課題（2021105）

尹潤宇（1998—），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中醫藥防治脊柱關節疾病的臨床與基礎研究。E-mail: yry9517@163.com

通信作者：李遠棟（1980—），男，副主任醫師，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為中醫藥防治脊柱關節疾病的臨床與基礎研究。E-mail: 33724755@qq.com

[責任編輯 潘明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