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買他喜歡的東西，攝影是他投入的最大熱情

張莉華

英國搖滾明星埃爾頓·約翰（EltonJohn）也是一位著名的攝影收藏家，自1991年以來，在他眾多的藏品中，攝影都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他曾在發言中說，“當下是攝影這一媒介的重要時刻，收集這一時期的作品給我帶來了極大的快樂，里面的每一張照片也是我生活中的靈感，它們排列在我家的墻壁上，我對它們充滿敬畏，它們是珍貴的瑰寶。”

埃爾頓·約翰是誰？

提起埃爾頓·約翰，或許很多人感到陌生。如果說起迪士尼動畫電影《獅子王》（TheLionKing）的插曲《今晚你感受到愛了嗎》（CanYouFeelTheLoveTonight），知道的人會不會以幾何倍數增長呢？或許還有人注意到《王牌特工2·黃金圈》（Kingman：TheGoldenCircle）里那個被綁架的超級巨星就是他。他的唱片在全球銷售了超過3億張，而他向戴安娜王妃致敬的單曲《CandleintheWind1997》，銷量超過3300萬張。在吉尼斯世界紀錄里，《CandleintheWind1997》是有史以來單曲銷量排名第二的唱片（不包括數字單曲），僅次于BingCrosby1942年發行的《白色圣誕節》。他被美國Billboard雜志評為史上最成功的獨唱男歌手，影響力僅次于麥當娜（Madonna）與披頭士（Beatles）。1970年至2000年，他的音樂登上Billboard排行榜高達67次之多，其中有9次是冠軍，27次打入前十。從1972年至1975年的三年半間，共有7張專輯奪得第一，短時間內獲取如此佳績，至今也只有披頭士可以超越。

如果這些埃爾頓·約翰的輝煌簡歷中的點滴激發了諸位對他的興趣，大家可以找找電影《火箭人》。這是埃爾頓繼《《王牌特工》之后，與演員塔倫·埃哲頓（TaronEgerton）再度合作的一部電影。這部電影以埃爾頓·約翰于1972年暢銷單曲《火箭人》（Rocketman）命名并親自擔任監制。塔倫·埃哲頓飾演初嘗成名滋味的埃爾頓·約翰，并因此獲得第77屆金球獎最佳音樂及喜劇類電影男主角獎。不過這部電影并非紀實傳記電影，埃爾頓·約翰說，“這其實是我人生的奇幻版，一個奇想，那樣會讓電影更為有趣，因為傳記電影……實在太可怕了。”2019年11月，埃爾頓·約翰出版了自傳《我》（Me），這本自傳是在音樂記者AlexisPetridis的幫助下撰寫而成，較為坦率地揭秘埃爾頓·約翰的很多真實世界。

在音樂之外，約翰也是一名艾滋病的慈善籌款人，自20世紀80年代后期以來他一直參與抗擊艾滋病的工作。1992年他成立了EltonJohn艾滋病基金會，一年后他開始舉辦一年一度的艾滋病基金會奧斯卡頒獎晚會，此后成為好萊塢電影界最引人注目的奧斯卡派對之一，目前籌款已超過3億英鎊。1998年，他因在音樂和慈善服務方面的貢獻而被伊麗莎白二世女王封為爵士，并于2020年被國王查理三世（當時的威爾士親王）任命為榮譽同伴勛章的成員。

埃爾頓·約翰的攝影收藏

2016年11月10日至2017年5月7日，“激進之眼：埃爾頓·約翰爵士收藏的現代主義攝影展”（TheRadicalEye：ModernistPhotographyfromtheSirEltonJohnCollection）在倫敦泰特現代美術館展出，共展出了60多位藝術家的150多幅作品。這些照片基本拍攝于20世紀20年代至20世紀50年代，不僅有包括曼·雷、安德烈·柯特茲（AndréKertész）、貝倫尼斯·阿博特（BereniceAbbott）、亞歷山大·羅欽可（AlexanderRodchenko）、愛德華·斯泰肯（EdwardSteichen）等著名攝影師的代表作品，也有鮮為人知的作品或不太知名的作品。該展覽分為“激進之眼”（TheRadicalEye）、“肖像”（Portraits）、“實驗”（Experiments）、“身體”（Bodies）、“紀實”（documents）、“物件、觀點、抽象”（Objects，Perspectives，Abstractions）七個主題，彰顯出埃爾頓·約翰對攝影的熱愛以及收藏的專業度。

據報道，埃爾頓·約翰收藏有七八千幅攝影作品，泰特美術館的展覽只是他藏品的冰山一角。約翰說他的藏品可以以不同的主題做20場這種規模的展覽——現在他有約1672平方米（1.8萬平方英尺）的空間主要用于攝影。

他對自己的巨額財富毫不在意，肆意購買各種他喜歡的東西，但自1991年以來，他最喜歡的就是攝影，那時，他剛從長期困擾的藥物濫用中康復。之后攝影便成為他在音樂之外的最大熱情。他對藏品的選擇不依存于價值，也不是為了嘩眾取寵，更多的是一種與他實際生活興趣緊密相連的個人選擇。

當他在白房子畫廊（WhiteCube）看到南·戈爾丁2003年的系列作品TheDevil'sPlayground時，埃爾頓·約翰走來走去，反復觀看，后來他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說，“這是我的生活，這是我的康復，這是我那些因艾滋病而去世的朋友”。他買下了全部作品——那是一種情感連接。在他亞特蘭大的餐廳的墻上掛著南·戈爾丁與梅普爾索普的彩色照片，“每天吃早飯的時候，我都會看著羅伯特和南。”

約翰的收藏分為不同的主題，其中包括切特·貝克、伊戈爾·斯特拉文斯基、弗朗西斯·培根和薩爾瓦多·達利等名人肖像。他還擁有世界上數量最多的9·11攝影作品，從瑪格南攝影記者的作品到業余攝影師在地面上拍攝的照片，約有2000幅——包括RichardDrew的那幅TheFallingMan。在他看來，那是有史以來最美麗、最強大、最令人沮喪的圖像之一。“這就是攝影的力量，悲劇與美麗兼而有之。它讓你思考生死之間的一線之隔。”新聞紀實攝影是他收藏的一大主題，除9·11之外，他還收藏有沃克·伊文斯、蒂娜·莫多蒂、伊爾斯·賓和多蘿西·蘭格等人的經典紀實攝影作品。“這是我喜歡的一種類型，看看多蘿西婭·蘭格的《移民母親》（MigrantMother）——真是令人嘆為觀止。對我來說，它就像《蒙娜麗莎》，但充滿了痛苦。”約翰對新聞紀實攝影的收藏似乎帶有某種強迫癥的表現，后來的AlecSoth和ToddHido等人的作品，也都在他的收藏之列。

埃爾頓·約翰說他還是“小照片的超級愛好者”。此次展覽中有一張安德烈·柯特茲的《UnderwaterSwimmer，Esztergom》（1917年），那是一幅精致小巧的作品，只有1.6x2.2英寸。他認為柯特茲的這張照片是20世紀最重要的照片之一，它影響了很多藝術家，從大衛·霍克尼到馬克斯·杜班（MaxDupain）再到梅普爾索普。

在埃爾頓·約翰開始收藏攝影作品時，攝影還是藝術市場上的冷門。他大量閱讀攝影書籍并追蹤各類獎項，鼓勵年輕藝術家。之前他不喜歡彩色攝影，直到他看到攝影師保羅·奧特布里奇（PaulOuterbridge）的作品，后來又認識了威廉·埃格爾斯頓和威廉·克里斯滕伯里后，他又成為當代彩色作品的藏家。

當他接受《衛報》采訪，被問及有沒有他夢寐以求的攝影作品時，他談到了愛德華·韋斯頓《躺在沙丘上的女人》與黛安·阿勃絲《拿著手榴彈的小男孩》。當阿勃絲的作品被以45萬美元價格售出時，約翰表示很震驚，“它不是她親自制作的，而且上面還有咖啡漬，他的藏品中永遠不會有這樣的東西。”1993年，他曾以11.25萬英鎊的價格買下了曼·雷一張原版的GlassTears，創下了單張照片的拍賣價格紀錄。他也談到不喜歡安塞爾·亞當斯的作品，在他看來，那些照片很華麗，是偉大的藝術，但那些浪漫的美國風景太像明信片了，對他來說不夠前衛。

此次展覽的名字也是埃爾頓·約翰自己起的，其中的一個展廳照搬了埃爾頓·約翰的書房的一面照片墻。他還為展覽錄制了語音導覽。2019年，埃爾頓·約翰向V&A的新攝影中心捐贈了一筆可觀的款項，其中101號畫廊計劃以他的名字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