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年代,朱彥夫沒有屈服于長津湖的冰雪;失去四肢后,也沒有向困苦低頭,他說“我依然是個戰士”。他帶領鄉親建設家園,并將自己的經歷寫成小說《極限人生》,激勵世人。他教子嚴格,他的家庭獲第一屆“全國文明家庭”榮譽稱號,習近平高度評價:“朱彥夫精神,就是我們民族的精神,時代的精神!”
“我要報仇!我要參軍!”
1933年7月,朱彥夫出生在山東省沂源縣張家泉村。父親朱青祥正直、剛毅,嫉惡如仇。鄉親們有困難,他總是盡心竭力幫助。母親鄭學英老實本分,與朱青祥養育了三個兒女。
朱青祥很早便接觸了共產黨,八路軍極其信任他,常用朱家作掩護,偵探敵情。一天,朱青祥和一位八路軍出門偵察一直未歸。朱彥夫和母親焦急等待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朱彥夫和母親沒有等回朱青祥,卻等來了日軍。朱彥夫回憶說:
幾個漢奸“撲通”一聲把爹扔在了娘和我的眼前。只見爹血頭血臉,身上褂子早就撕成縷了,褲子也只有半截。爹赤著腳,血順著腿一直流到腳上,黑乎乎的,早就干結了。胸膛上一片一片的血漬,也都干結成黑乎乎的顏色。
娘見狀臉都嚇白了,繼而撲到爹的尸體上號啕大哭起來。我驚得像腦子炸開一般……漢奸兇狠地朝著娘的頭踢了一腳,然后一把將她扯起來,惡狠狠地說:“他敢領八路去偵察皇軍的據點,就該殺!”
娘掙開漢奸的手,抹了一把頭上淌下來的血,一把把我拉到身后,為首的鬼子刷地一下抽出指揮刀,架在娘的脖子上。
悲傷和憤怒涌上了我的心頭,九歲的我,不知哪來那么大的勇氣,一下掙開娘的手,一步跨到娘的前面,擋住了娘,鬼子的刀劈了下來,我只覺得右肩膀一陣鉆心劇痛,一下子就癱倒在娘的腳下,什么也不知道了……
日軍燒掉了朱家的房子,鄭學英孤苦無依地帶著三個孩子,被迫把朱彥夫的姐姐賣了,才換來兩斗谷子。后來弟弟也被朱彥夫的大伯偷偷賣了……鄭學英經不住這一連串的打擊,精神一度失常。
“我要報仇!我要砸爛這吃人的社會!我要參軍!”朱彥夫下定決心。
1947年秋,朱彥夫終于盼來了解放軍,解放軍摸著他的頭笑著說:“孩子,等你長到18歲,再來吧!”倔強的朱彥夫鐵了心要參軍,他緊緊跟著隊伍,他們去哪兒,他就去哪兒。部隊只好收留了他。
14歲的朱彥夫順利參軍。
“娘!原諒兒子的不孝吧!為了讓更多的母子不再分離,為了讓更多的母親都能安享晚年,兒子一定要走了!娘您放心,等兒子凱旋時,一定回來好好伺候您老人家……”朱彥夫默念著,半夜悄悄離開了家。
參軍不久后,朱彥夫就參加了解放上海的戰役。其間,他舍身炸碉堡,并請求排長:“萬一我犧牲了,請組織批準我加入中國共產黨!”戰斗勝利結束,朱彥夫榮立三等功,當他在黨旗下宣誓時,腿上的繃帶還滲著鮮血……
朱彥夫一去七年,母親天天站在土崖上遠遠地眺望著他遠去的路。終于有一天,她等來了——等來了一張烈士陣亡通知單!
在長津湖戰役攻占250高地的戰斗中,朱彥夫所在連隊的戰士全部陣亡,他被確認為“烈士”……
(責編/張超 責校/陳小婷 來源/《男兒無悔》,朱彥夫著,新華出版社2014年2月第1版;《極限人生》,朱彥夫著,新華出版社2021年9月第1版;《“中國保爾”朱彥夫:有過絕望,但命運終向他低頭》,徐金鵬、郝桂堯/文,新華社2015年9月11日;《赤誠:永遠的戰士朱彥夫》,曹慶文著,山東文藝出版社2014年3月第1版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