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國”會降臨嗎

龔昕宇 李蓓蓓

2023年3月20日，遲到了半年的聯合國政府間氣候變化專門委員會（IPCC）第六次評估報告最后一份評估產品——《綜合報告》終于發布，距離上一次評估報告的發布已過去了9 年時間。在這段時間內，氣候變化方面有沒有什么好消息呢？答案是有的，各種減緩氣候變化的政策法規相繼出臺，一些國家已經實現了溫室氣體顯著減排，低排放或零排放技術的推廣也在穩步推進。那么，全球變暖的趨勢有沒有停止？我們還需要繼續推動氣候行動嗎？

全球溫度升高已經導致了更頻繁、更強烈的極端氣候事件的發生，這種趨勢如果不能得到有效遏制，人類的生存危機還將不斷升級。試想一下，可能會發生更頻繁、更惡劣的高溫、冷凍、降雨事件，一些氣候敏感地區、欠發達地區的人民將面對成倍增加的人身安全、糧食安全、水安全方面的風險。若再將流行病、沖突事件、生態系統的變化等其他因素考量進來，彼時的人間離煉獄或許只是一步之遙了！

路漫漫其修遠兮！ 2011—2020 年的全球地表溫度比1850—1900 年升高了1.1℃，全球溫室氣體排放量還在繼續增加。其背后的原因盤根錯節，既牽涉到不可再生能源的使用、土地利用變化，還有國家至個人層面的消費、生產模式造成的不平等的歷史和未來貢獻。《巴黎協定》中要求的將全球變暖控制在1.5℃以內，還能否達成？在這個歷史性的十字路口，我們應該怎樣抉擇？

《雪國列車》為我們預演了一種思路。在這部電影里，人類為一勞永逸地將全球氣溫控制在一定范圍內，選擇在2031 年將大量冷卻劑CW7 噴灑到大氣層中。殊不知，此舉打開了潘多拉魔盒，地球迅速冰封，一切仿佛被按了暫停鍵，所有物種瀕臨滅絕，僅有小部分人擠上了“諾亞方舟”——一輛永動列車。列車上執行嚴格的等級劃分，為了達到“永動”“平衡”，尾車居民承受著無盡的壓迫。最后，尾車居民奮起反抗，撕破了列車的永動謊言。列車終于以車毀人亡的代價停了下來……

幸存者再次踏上了久違的大地，一只北極熊在不遠處深深地凝視著他們。如果人類重蹈覆轍，還會不會有第二趟列車呢？

想避免面對崩潰的氣候系統，溫室氣體問題就是不可回避的一座大山。

溫室氣體的排放主要分為兩方面：一是過去累積的排放，二是未來的排放。目前的能源轉型，如改用各種清潔能源、倡導低碳生活等舉措，面向的是未來的排放問題。那么，大氣中累積的溫室氣體就只能等地球系統的自行“消化”嗎？

當前已經有研究提出，可以采取物理手段提取大氣中的二氧化碳并將其儲存，如利用生物能結合碳捕捉與封存技術，實現“負排放”的效果。該種二氧化碳移存技術已經在現實中開展了商業化示范。

然而，這種方法真的可行嗎？

首先，這種方法不是在全球所有地區都具有可執行性。例如，對一個尚處于極度貧困中的地區來說，這顯然是不可能實現的。我們必須承認，讓全球所有國家和地區都承擔起相同的氣候行動責任是不公平的。《綜合報告》的作者之一阿迪蒂·穆克吉就指出：“世界上幾乎一半的人口生活在極易受氣候變化影響的地區。在過去的10 年中，高度脆弱地區因洪水、干旱和風暴造成的死亡人數，是其他地區的15 倍。”

其次，人為干預氣候行為是否有持續性或潛在風險，包括二氧化碳移存技術、太陽能輻射管理技術等。目前，這方面的國際管理機制還相對空白，即便有相應的監管，從技術層面上來說，有效的監管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這種技術的終點會不會是又一個CW7 呢？

IPCC 主席李會晟提出：“這份《綜合報告》強調了采取更加雄心勃勃的行動的緊迫性，并指出，如果我們現在采取行動，仍然可以確保人人都擁有一個可宜居、可持續的未來。”

在“雪國”降臨前，人類必須聯合起來戰勝這場注定來臨的全球危機。

（責任編輯：白玉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