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雨萌
在高校好幾年,我做了很多科研項目申報書,每篇申報書其實都在回答兩個基本的問題:這項研究要解決的問題是什么?這項研究的價值和意義是什么?在上半年《藝文志》的導語中,我們主要回答了第一個問題(也許還有未盡之處),但第二個問題也同樣重要,甚至更重要。自己的研究能“有價值”,在文學史、理論史、學術史上留下一點痕跡,甚至想得遠一點,能夠“青史留名”,我想這是每一位文學研究者都擁有的理想和愿景。即使自己才剛剛踏上這條路,也會常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把這樣的念頭拿出來翻一翻,看一看,在月光下曬一曬。那如何實現自身研究的“價值”呢?理論化是一條顯而易見的道路,而理論化的盡頭,是建立屬于文學研究者自己的詩學?!霸妼W”這個詞從來不單單屬于詩歌,這是常識,但正因如此,這個詞常常被濫用了,被加上很多后綴或是定語從而淺薄化了,讓很多甚至都算不上自覺的、成體系的理論研究的東西冠上了不合適的大帽子。我們應該要走得更深一點,不該讓自己的學術野心通過概念的矮化而獲得輕易的滿足,一個不渴望真正的自己的“詩學”的文學研究者,在這條路上是走不長久的。
上面一段可能說得有點絕對,但這純粹是因為看完胡清華的《面目》之后產生的愛惜之情,以及緊隨其后的一種感慨。她的《面目》不是簡單的作品評論,也不是作家論或是文學現象論,她已經在試圖超越作品、作者和時空的局限性,進而對詩人與詩歌,甚至作家與作品之間關系進行整體性考察,也試圖得出某種一般性的結論。當然,我們能看到她思考的力有不逮之處,但在校生能有這樣的詩學思考,我認為是值得鼓勵的,也要期待和鞭策她能夠向更深的層次進發,更要號召進入文學專業的同學們學習她的觀念,文學研究固然需要文本研究、現象研究等來解決問題,但詩學卻是我們的星辰大海,是永恒的目標與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