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林興 周晴
關鍵詞:檔案;身份認同;河南;戲劇;族群;價值;品牌;開發利用
0 引言
信息化時代,網絡世界的豐富與脆弱、真實與虛幻、個體角色的多重性與人際關系的不確定性導致和誘發人們對精神歸屬的追求與迷失。[1]人們迫切尋求精神上的共鳴與歸屬,不斷思考“我是誰”“我從哪里來”“要到哪里去”的問題,期望通過各種文化活動與自身反思不斷確認自身在社會中的身份感與歸屬感。
自2011 年特里·庫克提出“證據、記憶、認同和社會”的“檔案四個范式”以來,檔案管理的模式便逐漸從“國家模式”向“社會模式”轉變。[2]檔案學界越來越關注“檔案”“記憶”“認同”三個非傳統范式的研究。其中,認同這一檔案范式關注的是作為社會資源型的檔案從支撐學術精英的文化遺產轉變為服務于認同和正義的社會資源,[3]認為檔案可以通過發揮其證據價值和記憶屬性構建社會記憶,借由集體記憶這一紐帶,促進身份認同的建構與強化。因此,在檔案機構與工作者服務職能轉向的今天,積極開展族群檔案資源建設,開發其中的記憶價值,構建族群的身份認同乃至樹立整個民族、國家的文化認同是實現檔案當代價值的應有之義。
本文以《只有河南·戲劇幻城》(簡稱《只有河南》)作為分析對象,肯定族群檔案具有建構民族身份認同的價值,并通過分析戲劇幻城利用族群檔案發揮身份認同價值的這一成功案例,為族群檔案的開發利用提供借鑒與參考。
1 族群檔案的身份認同價值闡釋
“在普通公民看來,檔案不僅涉及政府的職責和保護公民的個人利益,而且更多地還要為他們提供根源感、身份感、地方感和集體記憶。”[4]它不僅可以為身份認同的歷史主義分析提供追蹤性、連續性素材,更可以為身份認同的結構分析提供多視角、多層次的素材。[5]當然,檔案本身并不會產生身份認同,它的實現需要通過一個中介——集體記憶,[6]即通過構建、重建、強化集體記憶來實現其在身份認同上的價值。[7]族群檔案能夠幫助族群成員確認、確證、接受與承認自己的集體記憶,與族群身份認同形成一種天然的關聯。
1.1 族群檔案是維系族群根源的紐帶。在人類社會演變的歷史進程中,人們的組織形式與居住地在不斷更迭,在不同的歷史場場景下,受到各種因素的影響,以血緣、信仰和共同歷史為基礎,人們形成了各自的族群,這些族群擁有不同的組織形式、身份認同與情感追求。族群認同是需要與模仿的某種結合。所以,族群認同是成員有意識構建起來的,或者說是共享利益意識的結果,[8]族群成員根據自身的需要,通過文字符號不斷記錄、修正與遺忘自身歷史,形成維護自身認同的檔案記錄。[9]這些用文字符號固定下來的并在漫長歷史長河中動態擴充的經驗及認知集合,形成了族群檔案。它是維系族群根源和延續認同的基礎,更是串聯族群歷史血脈的紐帶,還是凝聚族群“我群”意識的超越時空而存在的信物。族群檔案記錄了一個族群自誕生以來的歷史活動,代表了族群成員的共同經驗與文化特質,具有邏輯和時間上的根源感,能夠為族群成員提供歸屬感、托付感。更重要的是,嵌于族群檔案中的“根源感”,使族群成員可以通過保存、追溯、強化或重溫族群檔案來催生尋根意識,實現身份認同。[10]族群就是在不斷建檔修史中強化自身的身份認同,將共同的族群意識傳遞給后代,保持著族群的本真特質,維系族群的根源感。
1.2 族群檔案是構建共同記憶的土壤。集體記憶在族群回溯性的身份認同中扮演著重要角色,集體記憶是檔案發揮身份認同價值的中介,作為一種與認同相互作用的重要參與變量,[11 ]成為族群保有共同體意識的黏合劑。族群檔案自誕生以來就存在記憶屬性,一方面,檔案延續了族群記憶。在一個族群中,個體的生命是有限的,僅僅憑借個體自身的力量,是不可能重新再現他以前再現的東西的,除非他訴諸所有群體的思想。[12]群體可以通過檔案這一記憶傳播載體進行人與人、上一代與下一代之間的記憶傳遞。[13]并且,族群檔案記錄共同記憶的過程,同樣也是族群區分自我與他者的過程,更是對族群意義和價值范疇內容上的理想狀態的構想、憧憬與追求。另一方面,檔案所承載的族群記憶能夠向族群的個體傳遞。[14]因為記憶不僅是過去留在人們心中的圖像,它還會轉化為活的文化基因,滲透和融化在一代又一代人的精神世界和文化傳統中,永遠伴隨人類社會的延續。[15]對于族群而言,檔案充當了佐證與建構族群身份認同的記錄載體和有效媒介,使得族群在代際傳遞中保存、重溫和強化共同記憶,最后被個體所內化,實現身份認同的維護與延續。
1.3 族群檔案是延續情感歸屬的媒介。族群是一個“想象的共同體”,[16]它不是許多客觀社會現實的集合,而是通過族群成員內心對于族群的情感歸屬而形成的。[17]情感是最深遠、最穩定、最持久的認同,在族群認同的理論研究中,影響力最大的兩種理論中的根基論認為族群認同主要來源于根基性的情感聯系,[18]這種原生性的情感羈絆幫助族群成員整合分歧、凝聚共識,能夠穿越時空而存在。情感上的認同是根深蒂固的、下意識的,它在族群成員之間形成一種強大的聚合力,即使族群成員經歷了地理位置上的遷移,這種主觀心理上的情感歸屬仍然能夠強有力地維系“我群”認同。例如歷史上,猶太民族雖然歷經了兩千多年的流浪史,經受了數次滅族事件,但他們的民族特性仍然得以保存,其中根本的原因就是他們一直堅定自己精神層面的信仰和情感歸屬。
族群檔案作為一種文化符號和記憶載體,不僅是在傳達一種群體共同的認知,也在共享和傳播一種群體的價值觀和情感取向,[19]它是喚醒族群成員情感歸屬的有效工具,是族群成員的“情感倉庫”。承載著族群成員的情感表達與寄托,是族群情感活動的重要媒介和源泉。[20]當一個族群回溯自己的過去時,檔案蘊含的精神力量給予了成員情感上的歸屬與依附,幫助族群更好地理解自身過去與現在的連續性,向內增強成員的情感聯系,完成身份認同的灌輸。
2 《只有河南》的檔案敘事對身份認同的多層次構建
《只有河南》是由建業集團推出的以黃河流域文明為根基創作的文化作品,是中國目前規模最大、劇目最多以及演出時間總計最長的戲劇聚落群。《只有河南》采用戲劇形式,整合河南族群檔案資源,將河南政治、經濟、文化的每一層記憶寫成劇本,并通過搭建沉浸式展演空間再現歷史場景,借助科技和多媒體集成敘事,讓觀眾通過視覺直觀、立體地感受到河南的乃至中華民族的文化力量,開展一場尋根溯源之旅。
2.1 檔案敘事內容觸發族群身份認同。族群檔案中記載了一個族群的共同遭遇,其中包括輝煌記憶與創傷記憶。族群認同的建構離不開崇高感的獲得,崇高感是人們基于對崇高對象的敬仰、贊嘆而生發的情感體驗。[21]輝煌記憶能夠使得族群成員獲得自豪感,進一步激發對族群的認同與維護;而創傷記憶可能會對族群造成情感挫傷,但是作為族群的共同記憶,它是不可回避的部分,群體及其成員曾經遭受的苦難也是群體繼續存在和發展的支柱。[22]通過謹慎敘事與引導,同樣也可以給予成員情感驅動力,在輝煌與苦難中,族群通過共享情感與記憶緊緊凝聚在一起。戲劇是一種表現藝術,它能夠通過故事和演繹激發不同的情感意象,并通過意象的性質和它們之間的矛盾關系演繹出意義。[23]《只有河南》通過戲劇形式,提取河南族群檔案中蘊含的族源記憶,在檔案和觀眾之間建立起情感的通道,喚醒河南人乃至中華民族的身份認同,實質上是利用檔案提供文化產品與服務,滿足公眾文化情感需求的行為。每一個檔案都是一個故事的信念,積極采取各種手段發現和選取檔案能夠引起民眾共鳴、連接民眾情感并能夠增進河南人對自己歷史的回溯和族群認同感。[24]在檔案故事的選擇中,《只有河南》通過各種歷史人物、朝代更迭展現了河南乃至中國文明的輝煌歷史,引發觀眾情感的共鳴與民族自豪感,鼓舞了觀眾的民族自豪感。同時,對于創傷記憶的演繹,《只有河南》也著墨頗多。磨難記憶是群體關系的催化劑。[25] 三大劇場中的兩場——火車站劇場和李家村劇場都講述了河南大饑荒的故事。這種集體磨難能夠引發觀眾的共鳴,加強族群的情感聯系。
2.2 檔案敘事手段增強族群身份認同。隨著技術的發展,人與信息交互的界面從紙質的檔案轉變為被包裹的感知環境。[26]通過知覺沉浸進行檔案敘事,開展多感官的檔案展覽活動成為更具效率的檔案信息傳播方式。[27]沉浸式的檔案記憶展演能夠增強人們與族群記憶的互動,借助具體的媒介手段,族群成員能參與情感儀式的再現,并進行傳播擴散。[28]不僅能在感官上獲得更好的藝術體驗,還能激發族群成員的身份認同。從檔案故事展演空間形態上說,《只有河南》的觀演關系被消解和模糊,舞臺是分散的、立體的、變幻的,觀眾是行走的、體驗的、接觸的。這種呈現方式一方面改變了演員與觀眾的物理距離;另一方面,從心理情感層面上說,觀演距離分隔使觀眾與演員相異的職能暗示得到強化。[29]他們彼此觀望,互為鏡像,在看與被看中,以彼此為“他者”,區分與內化身份認同。沉浸式的舞臺設計增強了觀眾對檔案記憶的參與感,在劇場中,借助戲劇與想象,實現了族群記憶的回溯與身份認同的建構。除了舞臺形式的消解,數字科技的參與更加強了表演效果的呈現。《只有河南》在視覺的呈現上創新運用了“變質”的藝術手法,通過對“黃土坡”“李家村”“清明上河圖”等中原景觀、文化符號等介質進行“視覺質變”,讓它們呈現出當下的新媒體藝術語言特性。科技的參與創造了立體觀感的戲劇效果,增強了觀眾的沉浸式體驗與視覺觀感,[30]喚醒了觀眾的情感認同,增強對檔案記憶的深度理解與互動。
2.3 檔案敘事場景表征族群身份認同。當代建筑營造具有敘事感的空間是其重要的設計傾向之一,作為一種敘事語言與敘事符號,建筑能夠承載記憶、傳遞情感,具有意義傳達的敘事特質。[31]劇場是具有較強敘事性的文化場所,能夠起到宣傳教化的作用,《只有河南》在劇場設計中充分考慮了族群檔案的特色元素與時空關系,通過場景再現、設置空間道具、融入自然景觀和虛擬影像等空間情景構建形式,[32]增強檔案記憶敘事的效果,引發族群成員的情感共鳴與文化認同。《只有河南》將建筑特色和戲劇內核相融合,打破了歷史與現實的時空界限。[33]劇場設計從“棋盤”與“盲盒”之中創意取材,打造了328米長的巨型城郭,21個劇場,設計了56個不重樣的方格空間,根據戲劇故事再現對應的場景,如“坤臺”“第七機車車輛廠禮堂”“天子駕六遺址坑”等等。為族群記憶的再現提供了沉浸式的布景,使得觀眾有身臨其境之感,從而引發情感共鳴。并且,圍繞“河南”這一族群檔案主題,戲劇幻城在建筑設計時充分考慮了時間與空間的協調。“一磚一瓦一片瓷皆為史詩,一枝一葉一抔土都是故事”,從四四方方的麥田地到若干非遺主題館,再到21個劇場,表現了河南記憶的歷時性與延續性。過去與未來、他人與我者在這里碰撞,為檔案記憶展演營造了良好的氛圍。再加上,建筑的設計結合了地域特色,在抵達戲劇幻城的路上,設置了百畝麥田,再走近,是360米長的夯土墻,這些建筑意象都是族群地域性的紐帶,通過黃土、麥田等文化符號,傳遞和表達了河南的地域性關聯和精神內核。通過設置這些建筑意象,為觀眾營造一個確認身份的空間介質。最后,戲劇幻城利用科技造景,利用聲、光、電,帶領觀眾穿越時空。在夯土墻上實現《清明上河圖》《千里江山圖》的動態投影等,拓展了敘事空間,呼喚觀眾的民族情感,建構身份認同。
3 族群檔案身份認同價值開發利用的啟示
族群檔案是構建身份認同的重要資源,《只有河南》利用族群檔案資源,通過敘事再現族群記憶,喚醒族群成員情感聯系,實現超越時空的檔案與現實、族群與個體的鏈接,為族群檔案身份認同價值的開發利用提供了新思路。
3.1 開放合作,挖掘族群檔案身份認同價值。(1)重視族群檔案資源的多元主體。當前一個重要趨勢便是檔案資源范圍向公眾擴展,使得不同群體的身份認同獲得檔案的支持,尤其是非官方組織、少數民族或種族、社會特殊人群、邊緣群體的身份認同問題,應得到關注。美國檔案學者帕特里克·奎因(Patrick Quinn)早在1977年就提出檔案工作者要主動參與到社會運動中去,將利用檔案為少數群體權益而斗爭作為檔案工作的一種目標。[34]面對檔案工作社會化的趨勢,檔案工作者應積極走向社會,重視多元主體的身份認同需求,了解群體的發展歷程和個體的社會經歷,甚至可吸納群體成員來共同開發本群體的檔案,幫助群體在檔案的編纂與開發利用活動中了解自身、傳播自身。[35](2)鼓勵族群檔案資源的立體開發。鼓勵多視角、多群體、多維度重新定義檔案內涵及檔案工作各項內容,有利于引導檔案館聯合社會機構、公眾共同開發檔案的身份認同價值。[36]在檔案服務社會化的時代背景下,檔案資源的開發需要多元主體的協同,各界技術人才的創意碰撞,以及社會資本等的資助,有利于規避檔案部門本身人員較少、開發力量薄弱等問題。[37]加強檔案部門與社會外部力量的互動,也能夠更好地發掘檔案中隱藏的民族認同、政治認同、文化認同以及時代認同價值,增強身份認同的建構與強化。
3.2 善用敘事,增強族群檔案的情感聯系。敘事能夠對符號進行重組,使得刻寫于檔案中的歷史記憶被人們感知,[38]運用語言和敘事,族群檔案記憶能夠在社會層面實現重生。[39]敘事的情節與場景能夠幫助全方位、多角度地展示群體特征,傳達族群情感與認同,為族群檔案資源的開發利用提供新的思路。
(1)敘事內容:深度挖掘族群檔案資源。“要想教人理解自己,就要排除那些抽象術語。要想叫人聽你的,就要賦予歷史激動人心的興趣,使歷史永遠興趣盎然。”[40]挖掘族群檔案資源開展敘事,首先要會講故事。
檔案機構在敘事內容的構造上要關注文本本身,在敘事內容的主題選擇上,深度挖掘檔案資源,選取多樣化的主題,既要把握總體故事的完整性,也要深入細節的描述。既要選取輝煌部分發揮激勵作用,也要正視創傷部分,促進反思與情感凝聚。建構起多角度、立體化的敘事結構,構建全面的故事世界。[41]在敘事內容的文本詮釋上,要注重對檔案材料的考證與串聯,關注文本的可讀性和邏輯性,加強對故事情節的刻畫。同時,充分考慮現實的公眾情感需求,從而創造出超越個體記憶的,有別于他者的整體記憶,使敘述中的故事和人物更顯魅力,讓公眾真切感知檔案中的歷史情感、民族情懷,樹立身份認同感與價值觀,[42]凝聚主體與身份之間的情感共鳴。
(2)敘事手段:技術賦能族群檔案敘事。基于身份認同的族群檔案開發可以依靠可視化敘事手段,挖掘檔案資源中的故事,拉近用戶與檔案信息的時空距離,構筑完整的敘事情境,力求用戶可感知敘事要素真實細致,加強刻畫故事人物形象、社會關系、心理變化、地理環境、人文環境細節,令用戶擁有沉浸式體驗。[43]可以使用聲光電等多種技術,延伸觀眾的感官,增強觀眾對檔案內容的認可,產生情感認同,觸動身份認同共鳴。另外,基于身份認同的族群檔案開發可以采用新媒體手段將檔案記憶盡善盡美地呈現出來。檔案館應借助時代力量,充分運用新媒體手段,采用“文字(敘述)+音頻(情感傳達)+圖片、視頻(視聽呈現)”的模式,渲染情感,表現檔案作品的價值。還可以通過多媒體聯動促進檔案文化的傳播,將敘事應用在檔案主題展覽、檔案文化講座、檔案宣傳視頻、檔案內容推送等檔案文化傳播途徑中,增強檔案文化產品宣傳,以強化社會公眾體驗。[44]也要兼顧不同媒介特性,選擇恰當的表達方式,如電影的視聽環繞感、游戲的互動參與感、表演的藝術立體感、VR的虛擬交互感等。大力推動數字檔案資源可視化敘事與網絡電視媒體平臺的合作。
(3)敘事場景:場所優化族群檔案敘事。一個連續且完整的敘事空間,可以更好地促成展示內容與參觀者之間的對話。[45]敘事場景的設計關乎檔案展演主題和內容的表達與傳遞,是觀眾感受記憶與情感的場所,是作用于觀眾心理,引發思考與想象的器皿。敘事場景的搭建可以從族群檔案中獲取靈感和精華,增強與族群成員的聯系,通過再現檔案中對真實歷史場景的描述,給觀眾帶來身臨其境的感受,增強檔案記憶展演的效果。此外,可以將檔案敘事場所繼續擴大至學校、社區、公園、劇院等,選擇恰當的表達方式,如電影、游戲、藝術表演等形式,為公眾提供更廣泛的檔案文化公共服務。
3.3 文旅融合,打造族群檔案資源品牌。(1)把握契合點,提高自身影響力。旅行是記憶過程的延伸,旅游業特別是遺產旅游有助于游客參與創造集體記憶,重現集體記憶,激發認同感。族群檔案資源承載了族群成員的集體記憶和獨特的地域性文化符號,其蘊含的身份認同價值與文化屬性,與旅游產業十分契合。在旅游中融入族群檔案可以建立目的地和用戶的關系,打破“我者與他者”割裂的界限,提高旅游的獲得感和滿意度。[46]人們基于對集體記憶和情感共鳴的尋找,對有文化特色的旅游產品表達出偏愛,良好的經濟效益與市場反應又能夠促進檔案資源的開發與利用,從而形成良性閉環,二者相互契合。族群檔案與旅游業的合作與普及,能夠為檔案公共服務提供新的場所。重視身份認同價值的檔案開發利用可以順應文旅融合的時代趨勢,選取有特色的社群檔案資源進行開發,打造族群檔案資源品牌,提高自身的文化影響力與輻射力。(2)注重社會需求,增強品牌吸引力。打造特色檔案資源品牌,首先,檔案機構與工作人員應面向社會,立足自身資源優勢,關注個人與集體的文化需求以及身份認同迷失問題,照顧社會公眾尤其是少數群體的需求情節。其次,要注重族群檔案資源的開發深度與文化內涵,充分發揮其身份認同價值,滿足社會公眾日益增長的精神文化需要,不斷推出思想性、學術性、知識性、時代性相統一的檔案文化產品。最后,要善于創新檔案資源開發模式,通過跨界合作、政府+資本等方式,打造高質量的,能夠經受市場考驗的文旅品牌,從而提高檔案的社會地位與文化影響力,吸引更多的人了解檔案,走近檔案。
總之,當下檔案資源的整合方向應緊跟時代步伐,在新的社會背景下強調族群檔案的身份認同價值。作為與檔案記憶相承接的研究課題,身份認同賦予族群檔案資源開發新的時代使命,同時也為檔案機構與檔案工作者提高社會知名度和影響力帶來了新的契機。
4 結語
檔案通過傳承和建構記憶,使得社會群體找到認同并由此獲得力量。本文通過分析《只有河南·戲劇幻城》戲劇幻城中對檔案身份認同價值的開發與利用,認為其成功經驗在于其認識到了河南乃至華夏的身份認同需求,并從檔案故事的敘事內容、敘事場景、敘事手段等方面構建集體記憶,喚醒和強化公眾的身份認同。檔案資源見證歷史、承載記憶、凝聚著民族認同。檔案工作者責任意識的覺醒,利用族群檔案幫助社會個人或群體建構身份認同,是檔案資源開發利用的邏輯必然。未來,檔案機構及工作者應轉變檔案資源開發思維,確認文化認同的價值取向,依靠多元參與、善用敘事手段和文旅融合模式對集體記憶進行構建,從而激發群體認同,傳承文化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