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一只老鼠偷油的全過程（外一首）

徐 學

它蹲在房梁上，把尾巴塞進瓶子里

然后，再慢慢地把尾巴取出來

再然后，用嘴

把泡了油的尾巴嗍一遍，從右到左

——這動作重復著，不停地

因此，導致懸掛在房梁上的一瓶子清油

越來越少，而老鼠的肚子

越來越大，像臨產時的鼠媽媽

我專注地觀察這只老鼠偷吃油的

全過程，它是多么

干脆、利索，以及不動聲色

——那年，我十歲

午后，叫賣大白菜的人

開著手扶拖拉機

轉來轉去，在居民小區

叫賣聲很是刺耳

叫賣大白菜的人

嗓子有些嘶啞

但他們還是叫賣著

四毛錢一斤

一斤四毛錢……

叫賣大白菜的人

大多都是夫妻，凌晨出門

深夜，他們未必能回家

為了省幾個油錢

他們往往要和半車大白菜

一起，仰望星空

昨夜，我路過一個小區

我看見，路邊上停了

五輛拉大白菜的手扶拖拉機

叫賣大白菜的人

還在叫賣，聲音越來越嘶啞

窗外，是冬天了

而雪，還沒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