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原盛清時期鹽商的具體形象
——評《奢華之網:十八世紀的徽州鹽商、社會階層和經世之道》

書名:奢華之網:十八世紀的徽州鹽商、社會階層和經世之道

作者:吳玉廉 林蕾

ISBN:9787522812182

出版社: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

出版時間:2023-05

定價:69.00元

大清鹽商作為清朝時期的一個特殊群體,在歷史上具有特殊作用,因而一直為學界所關注。2023年5月,由吳玉廉博士撰寫,林蕾博士翻譯的《奢華之網:十八世紀的徽州鹽商、社會階層和經世之道》(以下簡稱《奢華之網》)一書出版。該書對當前研究大清鹽商這一領域的相關問題具有很好的參考價值。縱觀《奢華之網》一書,有如下三方面特色。

一、史料充分、論述詳實

《奢華之網》一書中,作者在大量參照《大明會典》、《清實錄》、《宮中檔乾隆朝奏折》等官方史料的同時,也參閱如《桂林洪氏宗譜》、《潭渡孝里黃氏族譜》、《徽州府志》等民間史料在微觀層面還原徽州鹽商的重要社會地位。

作者在充分參閱史料的基礎上,系統描述了徽州鹽商如何在滿洲政權的治理之下重新崛起,并在盛清時期獲得并保持各種特權。書中指出:入關后,清廷采用了明末的專商世襲賣引綱法以期重振鹽業。同時,滿洲統治者通過設立總商和派遣旗人官員(很多官員都是內務府包衣)出任鹽政官員的方式,將自身的人際網絡滲入鹽業專賣體制,以發揮滿洲統治集團在最富裕的江南商業中心的影響力。而這些政策的實行,不僅使徽州鹽商在明末清初的戰亂中得以迅速恢復,而且使徽州鹽商通過與皇帝、政府官員及社會精英的積極互動,取得了在盛清時期的各種特權。在取得巨大的經濟利益之后,鹽商又開展了許多工程來強化和展示他們的特權。

二、立意新穎、視角獨特

以往對鹽商的研究多從鹽務入手,或聚焦于鹽商和清廷之間的博弈,或研究鹽商對兩淮地區發展的影響。《奢華之網》一書中,作者并沒有延續以往的研究思路,相反,作者從族譜、印譜、石牌坊等物件入手,描述了鹽商這一群體在通過販賣食鹽獲得巨大的經濟利益之后,利用自身的經濟優勢編織私人關系網絡,并最終獲得統治集團及社會精英的認可。

書中以鹽商汪啟淑藏印為例。盡管汪啟淑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并對寫作有著濃厚的興趣,但是大部分社會精英都對汪啟淑的詩作持批評的態度,對其文學地位并未認可。而汪啟淑通過收藏印章、出版印譜、資助篆刻家篆刻等方式,成功得到社會精英和朝廷官員的認可,更為重要的是,他在印章方面的貢獻為18世紀乾嘉學風盛行時期的古文字和考據研究提供了有力支撐。

三、觀點新穎、多有突破

以往學者在對清朝鹽商進行研究時,過于強調鹽商與政府之間的利害關系,認為鹽商這一特殊群體與清政府之間是互相利用的關系。而在《奢華之網》一書中,作者用大量的篇幅闡述了這樣一個事實,以清乾隆皇帝為代表的皇權和大清鹽商實際上是一種相互需要、相輔相成的關系。例如,清乾隆在編撰《四庫全書》時,盡管要求這些地方的督撫建立被稱為“書局”的專門機構,以接受、挑選和評估那些有價值的書籍,但是由于“書局”的相關人員無法接觸地方文化精英的私人藏書,以至于“書局”辦公效率低下。而鹽商這一群體與當地擁有大量私人藏書的文化精英聯姻,因此得輕松完成清乾隆收集各種善本的任務。又如,清廷需要通過表彰節婦以宣揚忠貞觀念來維護社會的穩定。因此,清廷會專門撥出一筆費用用于修建節婦的貞節牌坊。而實際上,這筆費用并不足以支付修筑牌坊的費用。面對這種情況,鹽商則會出資修筑昂貴的牌坊,以確保清廷推崇女性貞潔的這一理念通過華麗的牌坊傳遞給清廷治理下的臣民,并提高百姓對統治權威的認可度。

總之,徽州鹽商在清廷治理兩淮地區的過程中扮演著重要角色。可以說,以清乾隆為代表的滿洲統治者如果離開鹽商的輔助,清廷根本無法有效治理兩淮地區。

四、結論

綜上所論,《奢華之網》一書采取了較為新穎的角度去思考清代鹽商這一群體與政治、社會、國家的關系。書中盡可能詳盡地描述了鹽商這一特殊群體在獲得巨大經濟利益之后,如何利用自身的經濟優勢,對社會和清廷施加影響。該書的出版加深了學界對鹽商這一領域研究的深度,并且在厘清補正有關清朝鹽商諸多史事的同時,進一步呈現了盛清時期鹽商這一群體的具體形象。該書的出版必將進一步深化學界對鹽商的認識,推進明清之際政治史、制度史和史學史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