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花菜開小花

阮滎艾

世間萬物皆有因緣，有些事情只是我們不知而已。在倡導生態平衡的今天，人們逐漸懂得造物主的深奧，也有人知道得早一點兒，有些人至今仍然懵懵懂懂，就拿花菜開花來說吧！

花菜，是菜市場上常見的一種白白的或稍帶微黃色的棉花苞狀的大花球，一不小心碰到易散架，掉落點點像粟米樣大小的顆粒。清乾隆皇帝所贊的“愛他生計資民用，不是閑花野草流”，也許就是花菜類食用植物之功效吧！花菜，又名椰花菜、花椰菜、甘藍花、洋花菜、球花甘藍，是頗受人們歡迎的蔬菜，其味道鮮美，營養也很豐富，還有很高的藥用價值。平時，我上街買花菜就喜歡挑選那些憨實窘態、厚質白嫩形狀的。

可我從來不知道，它還會開出懶散、悠閑，卻又好看的黃花，小小的、淡黃的，略帶清香的杯盞型細黃花，予人以未來的希望……

二月初二，市文聯組織了南濱街道采風活動，我隨團踏上了久違的原林垟、閣巷等地界。從前路過這里只是匆匆而過，未有像今天這樣詳細了解和觀察；當年雨后的窄小泥濘路不見了，替之的是寬敞光滑的水泥路。河水依然那么清澈，泥土還是那樣親切；田野里一片片黃澄澄的油菜花，隨風送來一陣陣馨香，只是植株矮了點兒，植被稀疏了些。而放眼遠處，卻是高樓林立。

采風團隊乘車走訪了劃龍舟基地、新希望養豬場、飼養蝤蛑池、高則誠紀念館、現代型企業公司等。在徒步趕赴種植榨菜園地的小路上，陽光直照頭頂，暖洋洋的，春風夾帶著海的咸味，十分涼爽。一路上，除了看到盛開的油菜花外，便是收割后未翻新的一壟壟殘留梗茬的土壤；田埂邊零星冒出一蔸綠蓬，兀自挺拔，滿株枝丫散開，亮出朵朵小黃花，欲與大片的油菜花叢相媲美！

這些孤零零的花束頑強地傲立在土地上，看似形單影只，卻相映成趣。我們眾人皆疑以為是野生的油菜花，被花農冷眼相看，遺忘在了角落。因與之相比，它更是清淡孤歡、樸實含蓄，它孤芳自賞，毫無媚態?？拷毐妫ǘ湫Q豆樣大小，四片長形的花瓣，護著六柱花蕊，呈喇叭形小心翼翼地展開，就是快要枯黃了，還兀自綻放；不像油菜花，蝴蝶翅形的花瓣盡情歡綻，濃濃的、艷艷的，也同樣是六根小花蕊，卻裸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任憑風吹蜂采。前者的精忠，可比南宋文天祥“留取丹心照汗青”，也許是使命驅使吧！

經閣一村書記釋疑，我們得知那是花菜收割時，尚未成熟的殘株。大批熟透了的、白白胖胖的肥花菜被運走了，再也沒人顧及這些殘株，后來它們就獨自拔節、開花、結果。其實，花菜生長有三個階段：長葉期、抱莖期、花序期。作為我們食用的花菜，也就是第二期成熟的最后階段，即未抽薹開花之前的球苞，表面是肥嫩的肉質顆粒狀，質地密實。菜市場上的花菜產品，要求花球潔白勻稱，表面無茸毛，這樣的便能創造出好的經濟效益；如遇不良氣候，或不合適栽培的環境，花球表面會出現“青花”“毛花”“紫花”，或出現松散老化、變黃、表面凸凹不平等異常表象，從而影響了市場價格。

花菜由葉叢生長轉化為花球，進而形成花芽，再到抽薹、拔節、開花的時候，需要進行溫度的刺激。于是，有了代表愛情的說法。傳說，還與唐代大詩人李白與白姑娘的戀愛有關，也有花姑娘與菘郎那種神話般的血淚史詩。由此可知，花菜不僅是人類日常生活里的美味，在人們風趣鮮美的記憶中，還有印象深刻的人文內涵和精彩的故事描繪。這些又有幾人知道呢？

所以，也只有在適合的環境、適當的時間，偶然會有人出其不意地告訴你，社會是多么需要你、看重你。人間隨處有真誠，讓你在無意識里成長，于自然的機會中成熟；風霜雪凍時常磨煉鑄就你，陽光雨露經常敲打塑造你，世上萬事皆因如此。南濱街道采風活動結束了，而大花菜還會開出小黃花，留給人無限的遐想與好奇……凡存在的都是合理的，生態平衡所依附事物皆有用處。

等著吧，土地上的生命，人類文明和科技的發展，正在突飛猛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