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玄 王 超 黃 輝
安徽省淮北市人民醫院神經內科,安徽淮北 235000
抑郁癥是以情感低落、思維遲緩為主要特征的慢性精神疾病,75%~80%的抑郁癥患者多次復發、15%的抑郁癥患者死于自殺,給家庭、社會帶來沉重負擔[1-2]。患者健康問卷-9 評分[3](patient health questionnaire-9,PHQ-9)是基層醫院篩查抑郁癥的首選工具之一,具有高效、簡潔等特點。McCord 等[4]學者在研究構建PHQ-9 抑郁篩查的有效性發現,有效篩查抑郁癥的同時可評估重度抑郁癥的潛在存在,診斷效能較高。情緒智力指個體監控自己及他人的情緒、情感,并識別、利用這些信息指導自己思想和行為的能力,與理解、控制情緒的能力相關。相關研究[5]發現,情緒智力是個體心理彈性產生的先決條件,有助于個體在充滿挑戰的外界環境中成功適應,理論上與精神類疾病患者健康狀況有關。自動思維通常表現為負面的自我認知,有研究發現[6-7],抑郁癥患者常認為自身流露出的想法是正確的,影響自我認知后增加自我否定、自殘傾向等社會適應障礙發生風險。本研究擬通過探討成年抑郁癥患者PHQ-9 評分與情緒智力、自動思維的關系,旨在促進情緒智力、自動思維的改善以維護抑郁癥患者的心理健康。
回顧性分析2021 年4 月至12 月安徽省淮北市人民醫院(以下簡稱“我院”)心理門診收治的86 例抑郁癥患者,男46 例,女40 例;年齡20~65 歲,平均(33.80±10.07)歲;病程1~96 個月,平均(12.26±3.12)個月;根據PHQ-9 評分將抑郁癥患者分為輕度組(23 例)、中度組(38 例)、中重度組(18 例)、重度組(7 例)。納入標準:①年齡≥18 周歲;②符合《抑郁癥基層診療指南(實踐版·2021)》[8]中抑郁癥相關診斷標準,且持續時間≥14 d;③24 項漢密爾頓抑郁量表(Hamilton depression scale,HAMD)[9]評分≥20 分,且經臨床精神科醫師確診為抑郁癥;④患者及直系親屬自愿簽署研究知情同意書。排除標準:①精神分裂癥、雙相情感障礙等其他精神或者心理疾病;②伴嚴重腦器質性疾病、軀體疾病及既往病史;③溝通能力欠缺、無法配合相關心理評估。本研究經過我院倫理委員會批準(倫審第2021-036 號)。
受試者入組后均接受PHQ-9、情緒智力量表(emotional intelligence scale,EIS)[10]、自動思維問卷(automatic thinking questionnaire,ATQ)[11]調查。PHQ-9包含睡眠、心情、疲倦、食欲不振、負性情緒、注意力、興趣、行為、自傷意念9 個條目,每個條目按照“幾乎不會、有幾天、一半以上、幾乎天天”4 個等級積分,依次積0、1、2、3 分。≤4 分為沒有抑郁癥;5~9 分為可能存在輕度抑郁癥;10~14 分為可能存在中度抑郁癥;15~19 分為可能存在中重度抑郁癥;≥20 分為可能存在重度抑郁癥。EIS 從自我情緒管理、他人管理、情緒知覺、情緒利用4 個維度評估,包含33 個條目,每個條目均采用5 級評分法評分,從“很不符合”至“很符合”分別為1~5 分,得分越高意味著情緒智力水平越高。ATQ 評估患者消極想法和情緒自動出現的頻度,包含30 個條目,每個條目均采用5 級評分法評分,從“無”至“持續存在”分別為1~5 分,得分越高提示患者腦中出現消極想法的頻率越高。
采用SPSS 26.0 統計學軟件進行數據分析。符合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s)表示,多組比較采用方差分析,進一步兩兩比較采用LSD-t 檢驗。計數資料以例數或百分比表示,采用χ2檢驗。有序logistic 回歸分析法分析影響抑郁癥患者疾病嚴重程度的危險因素,Pearson 相關性分析法用于評估抑郁癥患者PHQ-9 評分與EIS 評分、ATQ 評分的相關性。以P<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四組性別、年齡、病程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見表1。

表1 四組一般資料比較
86 例抑郁癥患者PHQ-9 評分為(12.27±3.05)分。各組EIS、ATQ 評分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其中,重度、中重度、中度組EIS 評分低于輕度組,ATQ 評分高于輕度組;重度、中重度組EIS 評分低于中度組,ATQ 評分高于中度組;重度組EIS 評分低于中重度組,ATQ 評分高于中重度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輕度組、中度組、中重度組、重度組EIS 評分、ATQ 評分比較(分,±s)

表2 輕度組、中度組、中重度組、重度組EIS 評分、ATQ 評分比較(分,±s)
注 與輕度組比較,aP<0.05;與中度組比較,bP<0.05;與中重度組比較,cP<0.05。EIS:情緒智力量表;ATQ:自動思維問卷。
將抑郁癥患者疾病嚴重程度(0=輕度組,1=中度組,2=中重度組,3=重度組)作為因變量,EIS 評分、ATQ 評分作為自變量進行平行線檢驗,χ2=5.604,P=0.468,滿足有序logistic 回歸平行線假設。有序logistic 回歸分析結果顯示,EIS、ATQ 評分是影響抑郁癥患者疾病嚴重程度的危險因素[OR(95%CI):3.412(3.125~3.717)、3.171(2.984~3.358),P<0.05]。見表3。

表3 影響抑郁癥患者疾病嚴重程度的危險因素
86 例抑郁癥患者EIS、ATQ 評分分別為(70.15±5.27)分、(92.54±10.57)分,PHQ-9 評分與EIS、ATQ評分無相關性(r=-0.034、0.124,P=0.756、0.256)。
抑郁癥是我國疾病負擔的第二大病,但目前抑郁癥發病機制尚未有明確定論,國內外公認遺傳因素、心理-社會因素是誘發抑郁癥的重要原因[12-13]。PHQ-9可有效監測抑郁癥患者疾病嚴重程度變化[14],Mitchell等[15]研究通過比較PHQ-9 與多維行為篩查在預測初級醫療樣本中的抑郁相關癥狀方面臨床應用情況發現。本研究旨在探討PHQ-9 與情緒智力、自動思維的關系。
有報道指出[16],情緒智力通過識別個人與他人的情緒狀態,利用這些信息來解決問題和調節自身行為。而抑郁癥患者發作時常伴思維遲緩、事物感知力下降、情緒低落等癥狀,了解抑郁癥患者健康狀態與情緒智力的關系后給予針對性措施有助于抑郁癥患者采取更有效的方式處理負面情緒[17-18]。Abdollahi 等[19]學者在研究抑郁癥患者快感缺失和自殺意念時發現,情緒智力水平高的成年抑郁癥患者快感缺失程度較低。本研究采用EIS 評估抑郁癥患者情緒智力水平發現,輕度抑郁癥患者EIS 評分最高、重度抑郁癥患者EIS評分最低,且有序logistic 回歸分析證實EIS 評分是影響抑郁癥疾病嚴重程度的危險因素(P<0.05)。Pearson 相關性分析結果顯示,抑郁癥患者PHQ-9 評分與EIS 評分無相關性(P>0.05),原因可能在于情緒智力水平高低于個體更善于感知、管理情緒,然而不能提高心理彈性,改善負性心理。有研究[20]進一步分析情緒智力與重度抑郁癥患者共享基因組結構發現,情緒智力水平被認為是一種多基因性狀,而重度抑郁癥狀與情緒智力水平呈負相關。
ATQ 評分是評價與抑郁相關的自動出現消極思想的頻度,以找出抑郁癥患者表達自我認知體驗的內在描寫[21-22]。有報道指出[23-27],社交焦慮癥受試者較健康群體表現出更多的消極自動思維、抑郁和更少的積極自動思維。本研究結果顯示,輕度抑郁癥患者ATQ評分最低、重癥抑郁癥患者ATQ 評分最高,且有序logistic 回歸分析證實ATQ 評分是影響抑郁癥疾病嚴重程度的危險因素(P>0.05)。Pearson 相關性分析顯示,抑郁癥患者PHQ-9 評分與ATQ 評分無相關性(P>0.05)。有研究認為[28-30],抑郁癥患者與自動思維存在相關性的原因在于抑郁癥患者心理彈性較低,心理彈性低的個體發生負性自動思維的頻度較高,故通過增加抑郁癥心理彈性也是促進抑郁癥患者恢復的重要方向。在未來臨床可進一步探索焦慮癥、雙相情感障礙等多種精神類疾病與自動思維的關系。
綜上所述,抑郁癥患者PHQ-9 評分與情緒智力和自動思維水平無相關性,但EIS、ATQ 評分是影響抑郁癥患者疾病嚴重程度的危險因素。由于本研究選取樣本量有限,相關結論仍需大樣本多中心臨床試驗進一步佐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