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經濟背景下對數字勞動的多角度探析

喬曉昱

摘? ?要：數字技術的飛速發展、互聯網的普及，給人們的生活帶來了重要影響，推動了勞動方式的變化。數字勞動是信息通信技術飛速發展之下產生的新型勞動方式，成為影響世界數字經濟發展的重要勞動形式之一。當前，眾多學者關注數字勞動相關問題的研究。數字勞動從表現形式上不同于工業化時代的勞動，但在本質上仍與傳統勞動存在一定的相似性。梳理、探析數字時代新型勞動方式，對合理引導數字經濟發展，積極推動世界各國構建網絡命運共同體，促進全球數字經濟健康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關鍵詞：數字經濟；數字勞動；數字技術

中圖分類號：F49? ? ? ?文獻標志碼：A? ? ? 文章編號：1673-291X（2023）16-0075-03

數字技術的發展使得人們的生活方式、工作方式發生了數字化變革。現代信息技術的融入在一定程度上推動了新的勞動方式和經濟形態的產生，數字勞動作為新形態發展的主要動力漸漸出現在日常生活之中，使工作與休閑的時間界限日漸模糊。關于數字勞動，討論較多的是基于達拉斯·史麥茲“受眾商品論”思想，并結合社會現階段的現象所進行的相關剖析。英國威斯敏斯特大學學者克里斯蒂安·福克斯就馬克思勞動價值論、史麥茲受眾商品論和印度軟件業、硅谷等具體案例來探討何為數字勞動，引起了學者對數字勞動相關問題的思考及關注。

一、數字勞動產生的背景

在全球化進程中，信息技術革命推動了全球數字化變革，成為增強各國之間互聯互通的關鍵要素。數字技術的融入，使得勞動、生產、生活、消費等環節發生變化，跨越了物理上的距離和空間的限制，為各地區的發展提供了新方式。

各地出臺政策助力數字經濟發展，促進數字技術優化升級。數字技術、數字經濟是世界各國大力發展變革的重要領域，也是新一輪國際競爭的重點。不同地區制定了各自不同的相關激勵措施，以加快數字技術的發展，促進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帶動地方經濟發展，打造具有國際競爭力的產業集群。

歐盟委員會2021年發布的“數字歐洲”項目重視對先進且適用數字技術、數字應用等項目的投資和發展。美國作為全球較早布局數字經濟發展的國家，1999年其商務部發布的《新興數字經濟報告》中提出了數字經濟相關描述[1]。中國作為發展中大國，在《“十四五”數字經濟發展規劃》中強調，數字經濟“是以數據資源為關鍵要素，以現代信息網絡為主要載體，以信息通信技術融合應用、全要素數字化轉型為重要推動力，促進公平與效率更加統一的新經濟形態”[2]。通過多方合力協作推動數字經濟發展，為數字中國的建設提供強有力的支撐。

數字經濟作為信息技術飛速發展帶來的新經濟形態，對數字技術有很高的要求。各國對數字經濟的扶持將會進一步推動數字技術發展，帶動新的勞動方式的普及，并涌現出更多的數字勞動者參與創造價值。與此同時，全球各地區數字技術發展的不平衡加劇了全球數字分工，數字產品生產的原料開采、生產組裝、核心技術持有等環節的地域劃分日漸明顯。

二、數字勞動的內涵及特點

（一）數字勞動的內涵

數字勞動概念的初步構建源自于達拉斯·斯麥茲受眾商品論思想，在斯麥茲看來，看免費電視節目的觀眾所消耗的時間由媒體出售給廣告商而非由觀眾自己進行出售，觀眾觀看節目的這種行為被視為無償勞動[3]。意大利學者蒂齊亞納·泰拉諾瓦（Tiziana Terranova）認為，這種勞動形態普遍存在于發達資本主義社會之中，網絡中的免費勞動成為一種典型的勞動形式[4]，暗含著資本主義內在邏輯。網絡上的無償勞動是用戶們自愿提供的，也是無酬的，用戶在網絡上聊天、玩游戲等行為都是在進行免費勞動。蒂齊亞納·泰拉諾瓦強調，數字經濟中存在的勞動問題不能被簡單地認為是資本主義中剝削邏輯的創新性發展。國內學者周延云、閆秀榮認為，數字勞動目前主要被描述為由社交媒體用戶所達成的無薪勞動[5]，逐漸形成了相對狹義的概念，即在互聯網平臺上用戶所進行的無酬的數字勞動。

（二）數字勞動的特點

數字勞動在繼承勞動的傳統特點之上呈現出新的特點。第一，數字勞動以非物質性為主要特征，呈現出虛擬化的特點。用戶從事數字勞動所進行的生產活動形成了數據，但融合了人類的智力、思想情感等元素。例如，人們在游戲中建設的虛擬世界，可以將物理世界中的物品虛擬化建構在自己的網絡世界之中，人們在虛擬世界之中也可以進行物理世界般的生活。數字勞動者在網絡上進行數字勞動生產的數據，以商品的形式被數字平臺出售，反過來促進消費者形成消費，完善流通鏈條。第二，大部分數字勞動具有休閑娛樂化的特點。數字平臺的使用者并非孤立的，用戶將自己的相關信息發送至網絡之中尋找有交集的用戶來構建社交圈，而這種構建行為一般在人們休閑娛樂過程中進行，因此也打通了工作與娛樂之間的界限，與常規獲得勞動報酬的工作相比，在一定程度上缺少強制性和壓迫性。第三，數字勞動受時空限制較少。數字技術發展的影響，推動數字平臺和智能設備的便攜程度大大提高，數字勞動者可不受時間和空間的束縛，在任意有網絡的地方進行自己的勞動，超越了傳統勞動所需要的固定的生產空間和生產時間限制。

三、數字經濟與數字勞動之間的關系

（一）數字勞動推動數字經濟發展

作為時代發展和技術進步的集中表現，數字勞動展現了傳統勞動向現代化勞動轉型以及價值創造的新形式。數字勞動在豐富了勞動形式、促進了經濟的數字化轉型和效率提升的同時，正在逐漸改變著人們的思維方式、消費方式。一方面，數字勞動的興起促使傳統企業優化內部結構，引進新型生產方式優化配置企業資源，降低運轉成本提高生產效率，推動企業長久發展。同時它也是國家發展戰略的重要支撐。“數字經濟是數字時代國家綜合實力的重要體現，是構建現代化經濟體系的重要引擎。”[4]數字勞動生產出的數據是數字經濟發展的關鍵要素，對于傳統行業的轉型升級具有重要影響，有利于推動社會生產全鏈條發展。另一方面，數字勞動推動了非物理世界的構建，拓展了人們生存和發展的空間，在一定程度上支撐了數據次生產業的發展，進一步推動了“傳統產業的數字化轉型、數據基因的植入與產業數字機理模型的形成”[6]。數字技術融合眾多領域后將會激活數字勞動所生產的數據要素潛能，在此環境下，人類的經濟行為產出效率也將倍增。

（二）數字經濟賦能數字勞動

數字經濟的大力發展需要數字技術的加持，數字技術是維持數字勞動的基礎，促進數字經濟發展的各項舉措可以推動數字技術發展，為數字勞動賦能。《“十四五”數字經濟發展規劃》中強調，“堅持把創新作為引領發展的第一動力，突出科技自立自強的戰略支撐作用，促進數字技術向經濟社會和產業發展各領域廣泛深入滲透，推進數字技術、應用場景和商業模式融合創新，形成以技術發展促進全要素生產率提升、以領域應用帶動技術進步的發展格局。”隨著數字技術的迭代升級，第五代移動通信技術的普及以及第六代移動通信技術的布局，將會使數字勞動的網絡環境進一步優化、數字水平進一步提高，推動網絡要求向更高的產業轉型突破。網絡學習、直播、購物乃至遠程醫療等勞動場景進一步豐富，帶動數字勞動新模式競相發展，促進新興職業產生。

四、數字勞動帶來的影響

（一）加速全球數字分工提高生產效率

數字經濟的實質是廠商運用數字技術手段匹配投資經營或產供銷大數據[7]，數字勞動是生產力發展到一定階段的產物，數字技術作為數字經濟的核心要素深刻影響著各環節的發展。互聯網時代依據數字技術水平的分工協作日益凸顯。比如，智能設備的加工由“采掘礦物質的工人、發展中國家（以及西方國家）的裝配硬件的工人、發展中國家的低薪工人以及西方國家的高薪軟件工程師和不穩定的服務工作工人”[8]分布在不同地區，提升了生產和交換的效率。馬克思曾經提到，“各種經濟時代的區別，不在于生產什么，而在于怎樣生產，用什么勞動資料生產。”[9]數字勞動作為現階段較為先進的社會生產力，推動了物質資料生產形式的變革，加速了社會整體勞動生產效率的提升。部分數字勞動較低的從業門檻吸引著自由勞動者、弱勢群體融入其中，拓寬了勞動力市場的容納范圍，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社會中的就業矛盾，推動了社會關系變革。

（二）數字鴻溝日益顯現

早期數字鴻溝被定義為信息技術持有者與缺乏者之間存在的差異，現如今結合技術擁有度、應用程度、知識獲取等方面將數字鴻溝分為接入鴻溝、使用鴻溝、知識鴻溝。在部分發達地區，大約近80%的人使用網上購物，偏遠的不發達地區使用互聯網的人有20%左右[10]10，數字技術的精良程度影響了互聯網的普及程度、數字勞動的勞動范圍以及數字產品的產出量，數字勞動過程中所產生數據的數量及流通速度也會產生巨大的差距，使數字鴻溝逐漸顯現。這些數據集中在少數數字平臺之中，造成其他平臺與頭部數字平臺之間的距離懸殊，不利于市場發展。在此新環境下，需要深入研究，努力縮小數字勞動過程中產生的數字鴻溝給日常生活帶來的影響，推動各地區在由數字技術推動的數字經濟之中實現共同發展。

五、結束語

在數字技術飛速發展的新時代，從不同角度關注數字勞動，對于認識當今世界發展形勢具有重要的啟示作用。首先，數字經濟的發展速度、輻射范圍、影響程度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需要深刻認識數字勞動在數字經濟中發揮的重要作用。其次，數字勞動的出現在給人們生活帶來便利的同時，也帶來了與傳統勞動不同的問題，如數字勞動過程中所產生的數據如何進行監管、如何保護用戶在互聯網產出過程中涉及的隱私、如何避免數字勞動給人們帶來的新形式的異化等問題。因此，需要我們了解數字勞動的生產過程、內部邏輯，采取積極的應對措施來解決數字勞動過程中發現的問題，從而建立數字勞動者保護機制、規范數字勞動過程，進而促進數字經濟健康發展。國際間需要全面、協調地處理數字勞動產品所涉及的隱私問題、安全問題，以適應新環境，構建符合時代背景的數據生態系統，形成符合數字勞動特點的全球治理體系，營造良好的數字生態環境。

參考文獻：

[1]? ?中國工程科技知識中心.數字經濟政策環境回顧、分析與展望（2022）[EB/OL].（2022-12-15）[2023-02-03].https：//kgo.ckcest.cn/kgo/detail/1010/dw_reports_2020_0610/79796DA49F47B5E739EDF7E315462A7E.html

[2]? ?國務院.國務院關于印發“十四五”數字經濟發展規劃的通知[EB/OL].（2022-01-12）[2023-02-03].http：//www.gov.cn/zhengce/zhengceku/2022-01/12/content_5667817.htm

[3]? ?Smythe D W.Communications：Blindspot of Western Marxism[J].C Theory，1977（3）：1-27.

[4]? ?蒂齊亞納·泰拉諾瓦，楊嶸均，曹秀娟.免費勞動：為數字經濟生產文化[J].國外社會科學前沿，2023（1）：53-69.

[5]? ?周延云，閆秀榮.《數字勞動和卡爾·馬克思》數字化時代國外馬克思勞動價值論研究[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6：2-3.

[6]? ?江小涓，靳景.數字技術提升經濟效率：服務分工、產業協同和數實孿生[J].管理世界，2022（12）：9-26.

[7]? ?何大安.中國數字經濟現狀及未來發展[J].治理研究，2021（3）：5-15.

[8]? ?克里斯蒂安·福克斯.數字勞動與卡爾·馬克思[M].周延云，譯.北京：人民出版社，2020：368.

[9]?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210.

[10]? ?聯合國貿易和發展會議.2021年數字經濟報告（概述）[EB/OL].（2021-09-29）[2023-02-03].https：//unctad.org/webflyer/digital-economy-report-2021.

Multi-perspective Analysis of Digital Labor in the Context of Digital Economy

Qiao Xiaoyu

（School of Marxism， Heilongjiang University， Harbin 150080， China）

Abstract： The rapid development of digital technology and the popularity of the Internet have brought an important impact on peoples lives and promoted changes in labor patterns. Digital labor is a new type of labor produced under the rapid development of information and communication technology， and has become one of the important forms of labor that affects the development of the world digital economy. Currently， many scholars focus on the research of digital labor-related issues. Digital labor is different from the labor in the industrialized era in terms of expression， but it still has some similarities with traditional labor in essence. Sorting out new forms of labor in the digital era is of great research significance to reasonably guide the development of the digital economy， actively promote the construction of a network community of destiny in all countries of the world， and promote the healthy development of the global digital economy.

Key words： digital economy; digital labor; digital technology

[責任編輯? ?興? ?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