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天的麻雀（外一首）

鄢子和

春雪只下在山區曠野

縣城的母親河邊突然飛過一群麻雀

飛翔的麻雀排列出棉花弓的隊形

翅膀振振有聲把天空一下一下彈遠

這群麻雀是讓山區的飛雪趕出來的

也是它們抵御飛雪對縣城的占領

我不知道這群麻雀往哪兒飛行

一會兒不見了它們的蹤影

卻打開了我狹隘沉悶的視野

心像高遠的蒼穹被麻雀的翅膀扇開

我繼續默默地在河邊散步

心里飛出一只一只的麻雀

把春天喚醒

老媽拔筍

聽說小兒要回家吃飯

八十五歲的老媽馬上吆喝

孫女、孫子上山

她也要緊緊跟隨

仿佛自己還是雨后的春筍

她當然拔不動筍

興奮中一屁股蹲在地上

這么老的筍好久站不起身

她已和土地連在了一起

她還想從土里拔筍

而宿命告訴她

筍，都是自己慢慢種進土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