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手記

玉樹重生十三年

文/方圓記者 劉亞

陽光下，重建后的玉樹城區正展現出新氣象。（攝影：方圓記者 劉亞）

當飛機落地在平均海拔4200米以上的青海省玉樹藏族自治州，呼吸到第一口清冽但略顯稀薄的氧氣，突如其來的頭暈和腿軟立刻提醒我，已經到達了離蒼穹最近的人間天堂—玉樹。

有人曾用“天上玉樹”來稱贊這里。在這里不僅能感受到天空的壯闊和美麗、百轉千回的地理演變，還能看到匯集九曲大江、草原遼闊、雪山連綿和沼澤濕地等的自然景觀，更加讓玉樹充滿了豐富的色彩。

今年是自2010年4月玉樹地震后的第13年，從當時的一片廢墟到“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新的”，玉樹究竟是如何浴火重生的？

我想，這是一個缺氧但不缺信仰的地方。采訪行程緊張，一落地我們便跟隨玉樹州檢察院干警前往雜多縣。雜多縣是個神奇的地方，素有“瀾滄江源第一縣”“中國雪豹之鄉”“冬蟲夏草第一縣”等稱號。雜多縣檢察院干警大多是藏族人，還有不少地道的康巴漢子，個子高大，熱情、爽朗，被高原紫外線曬得黝黑發紅的臉上滿是質樸的笑容。

從干警們口中了解到，除了日常工作，檢察院還有一項特別的任務——守護蟲草采集的安全。每年5月開始，雜多縣會有持續一個多月的蟲草采集時間，因為蟲草是當地人最重要的經濟來源，當地學生甚至還有專門的“蟲草假”，幫助家里采蟲草。因此，為了維護采蟲草期間的社會穩定、群眾增收和生態保護，檢察院會抽調干警輪流進駐卡點進行24小時維穩執勤工作。這項工作并不容易，無論男女干警，都要在卡點駐扎一個多月。不僅要發放宣傳手冊、張貼宣傳橫幅，使群眾進一步知曉采集管理的法律法規及村規民約，還要引導村民做好各類安全措施，尤其是防雷電知識，確保采民有序采集蟲草。另外，對蟲草采集交易過程中發生的刑事案件和影響蟲草采集交易管理秩序的各種犯罪行為，檢察院還要依法處理。

不僅是雜多縣，玉樹州具有極其豐富的生態資源，三江源、可可西里等國家級自然保護區覆蓋自治州全境。因此，檢察機關的一項重要工作就是依法嚴厲打擊非法獵捕、殺害珍貴、瀕危野生動物犯罪，嚴懲破壞生態環境犯罪。同時，充分發揮公益訴訟檢察監督職能，保護生態環境資源。為此，從唐僧師徒取經路過的通天河畔、“亞洲水塔”三江源，到“無人區不是無‘法區’”的可可西里，都留下了檢察人的身影。 說起這些繁雜卻無比重要的工作，幾代檢察人的堅守讓人感動。但生活在高原，缺氧是“原罪”，晚上難以入睡是大多數人都存在的情況，還有的干警患上了“高原病”，難以支撐長時間的工作。與雜多縣平均海拔4290米情況類似，青海有許多的“多”，比如瑪多縣、治多縣、稱多縣，都是海拔較高、氣候條件惡劣、經濟發展滯后的地方。盡管自2010年地震后，玉樹州大多數檢察院的大樓都是重建的，設施設備都有所完善，但也有很現實的困難擺在面前，比如招來的大學生，干上兩三年，要么跳槽，要么辭職，很難留住，這也是當地檢察院亟待解決的難題。

位于玉樹市中心的當代山觀景臺，是玉樹地震以后的重要重建工程，站在這里可鳥瞰玉樹全景，陽光下玉樹嶄新的風景正熠熠生輝。正如檢察干警所說，經歷過大地震后，很多事都想開了，他們能做的就是懷著一顆感恩的心留在這里、守在這里，在祖國人民的期望中和檢察事業一起飛速成長。采訪雖然短暫，但我仍能深切感受到這里“各民族像石榴籽一樣緊緊抱在一起”共同奮斗，無論如何，這里都是一個重生后蓬勃生長的天上玉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