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女子大學舊址古文保建筑群保護規劃研究★

高德清，龔玉兵

(南京師范大學基建處,江蘇 南京 210046)

0 引言

南京師范大學始建于1902年,是中國高等師范教育的發祥地之一,國家“雙一流”建設高校,擁有仙林、隨園、紫金三個校區。自1902年起,經過兩江師范學堂、南京高等師范學校、東南大學、中央大學師范學院、南京大學師范學院、金陵大學、金陵女子文理學院的部分系科,最終構建成現今的南京師范大學。其中隨園校區位于南京市寧海路122號,有著“東方最美校園”之美譽,金陵女子大學(如圖1所示)舊址即位于此校區。1992年金陵女子大學舊址(隨園校區)被列為南京市文物保護單位,2002年晉升為江蘇省文物保護單位,2006年更是成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南京市文物保護單位保護范圍及建設控制地帶圖》中確定金陵女子大學中的100號樓—700號樓以及連接的連廊、10號樓、11號樓、12號樓、15號樓、南大樓、北大樓、中大樓一共14棟樓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其保護范圍為:文物建筑群及其周邊道路圍合的區域。保護范圍面積約7.431×104m2。建設控制地帶控制范圍為:東至寧海路,南至學校南圍墻,西至教學區邊界,北至漢口西路。建設控制地帶面積約11.24×104m2(見圖2)。

經過多年的使用,金陵女子大學舊址的各棟建筑多已出現質量問題和外觀陳舊,亟需系統地維修和出新,并且建筑的功能不再滿足當代使用的需求,這些早期建筑表現出的問題是近代建筑在當代保護和利用現狀的一個縮影[1-2]。2016年,國家文物局相繼對學校14棟古文保建筑撥款資助修繕加固。在這一背景下,對南京師范大學隨園校區國家重點古文保建筑群保護規劃研究工作亟需開展起來。

1 古文保建筑群規劃設計分析

南京師范大學隨園校區國家重點古文保建筑群分三個時期建設,即20世紀20年代—20世紀40年代、20世紀50年代和20世紀80年代—20世紀90年代。逐步形成了100號樓—700號樓以及連接的連廊、10號樓、11號樓、12號樓、15號樓、南大樓、北大樓、中大樓一共14棟樓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1.1 空間格局的規劃設計

古文保建筑群背靠西山,面指紫金山,很好地中和了城市景觀,形成新的城市軸線。古文保建筑群基地周邊地勢較高,分布著小山,設計者理性地考慮了建筑朝向、交通組織和景觀效果等問題,最終決定以西山紫金山之間的軸線即東西軸線為校園主軸線。建成初期從校園主軸線上能清晰地遠眺紫金山(見圖3)。

1.2 空間格局的形成

古文保建筑群主要的圍合空間沿中軸線有序地排列,形成開閉有序的空間序列[3-4](見圖4)。第一個時期是20世紀20年代—20世紀40年代,形成了①,②,③三個空間。20世紀50年代則延續了原規劃空間格局,在主體建筑西側新建了南大樓、北大樓、中大樓三個功能建筑,增加了公共空間④。第三個時期是20世紀80年代—20世紀90年代,在校園入口處新增8號樓和9號樓,中部新增了12號樓和15號樓,使空間①,③更加完整。從整個校園的平面發展示意圖(如圖5所示)也能看出空間格局的形成過程。

1.3 建筑風格的統一

總體來說,100號—700號以及10號樓、11號樓為中國固有式建筑的典型代表,在建筑史研究上具有較高的價值,后期續建的南大樓、北大樓、中大樓,以及建于二十世紀八九十年代的12號樓、15號樓、8號樓、9號樓,這些建筑雖然都建于不同的年代,歷次經手不同的建筑師,但是建筑尊重了中國固有式建筑風格,建筑風格都趨于整齊統一,使得整個教學樓區域風格統一又古樸。

2 古文保建筑群的歷史文化特色與價值

2.1 社會歷史價值

南京師范大學隨園校區國家重點古文保建筑群即金陵女子大學舊址,而金陵女子大學是我國近代最早的女子高等教育學府之一,也是教育史上影響最大、辦學最具特色并在國內外享有很高聲譽的女子大學。

金陵女子大學培育了眾多的優秀女性,形成了獨具特色的女子高等教育思想,其思想蘊涵著厚生務實、服務社會、以人為本的精神。

金陵女子大學在日據抗戰時期作為南京的安全區,以德本康夫人為代表的金女大師生保護了不少難民,是南京近代史重要的記憶場所。

2.2 建筑藝術價值

古文保建筑群的空間格局是典型中國傳統宮殿格局與美國近代校園空間格局相融合的校園空間,是中國近代校園規劃典范。其建筑形式是近代以來三次復古思潮(20世紀初期“中國固有式建筑”、建國初期“民族形式”和20世紀80年代“傳統建筑形式”)在同一建筑空間中的共存,具有較高的社會歷史價值、文化藝術價值和學術研究價值。

3 古文保建筑群規劃保護原則

1)嚴控周邊新建、改建、擴建工程的規劃設計。為保護古文保建筑群的建筑空間格局,保持其空間的延續性,新建建筑退讓全國重點文物保護范圍線不得小于12 m。建筑群周邊新建、改建、擴建工程應與校園歷史文化、生態環境和空間組織相協調。

2)古文保建筑群內各文物建筑的保護修繕必須以原真性為原則,恢復建筑歷史風貌。在對文物保護時必須堅持不改變原狀、低限度干預、保護文化傳統、使用恰當的保護技術的保護原則[5]。

3)強調古文保建筑群的保護是既要保存歷史建筑及其環境特色,又要鼓勵多種保護和利用方式改善校園環境。為保持校園文化和生態環境、適應現代校園發展需求創造條件。

4 古文保建筑群保護現狀

古文保建筑群自建成至今,除抗日戰爭時期學校西遷外,其余時間一直作為學校建筑使用。隨著學校規模的擴大,校址不斷建設和擴張,但歷史軸線和文物建筑組群一直作為校園的核心區得到了很好的保存。

建國后,學校對古文保建筑群文物建筑進行了多次維修,包括墻地面和屋面維修,室內外裝飾維修等,為保護文物做了很多工作。學校還對金陵女子大學歷史及其歷史價值進行了研究,包括辦校歷史、校園建設歷史以及金女大在中國近代女子高等教育發展中的價值,對校園歷史建筑開展了有關核查、評估。已從耶魯大學購置金女大有關歷史資料存放于校檔案館,學校吳貽芳紀念館亦收藏相關金女大資料圖片。2000年以來,學校結合新校區建設和院系搬遷,極大地疏解了隨園校區的人員密度,降低了文物建筑的使用強度。

南京市政府也十分重視古文保建筑群的保護工作,在近年編制的《南京歷史文化名城保護規劃(2010—2020)》[6]中將金陵女子大學所處區域劃為歷史風貌區,對片區建筑體量和風貌制定了控制要求。此外,在《第六批重要近現代建筑保護規劃》(2010.2)和《南京市主城文物紫線規劃》等規劃中也對金陵女子大學舊址及其環境提出了保護和控制措施。2015年江蘇省文物局向國家文物局提交了《關于金陵女子大學舊址修繕工程立項的請示》(蘇文物保[2015]84號),并根據國家文物局在2016年2月4日公布的《關于金陵女子大學舊址修繕工程立項的批復》展開隨園校區古文保建筑群的修繕。這些措施有力地保障了文物及環境的協調統一,有助于延續學校的歷史氛圍。

盡管學校和南京市政府對金陵女子大學舊址文物保護做了大量工作,但仍然存在很多問題。一方面由于建筑長期未得到科學的文物修繕而出現結構老化、安全隱患和真實性被破壞的問題;另一方面為了滿足辦公和教學等使用要求,文物建筑內外增加了許多設施、隔斷和裝飾,對建筑外部風貌和內部空間造成了破壞,普遍面臨結構安全、內外殘損和真實性破壞問題,亟需進行修繕和整體保護。

5 古文保建筑群規劃保護策略

5.1 法規政策

嚴格依據《南京歷史文化名城保護規劃》《第六批重要近現代建筑保護規劃》和《南京市主城文物紫線規劃》等上位規劃要求,合理進行修繕加固方案設計,并向文物部門履行相關報批手續。項目已獲國家文物局的立項批復(《關于金陵女子大學舊址修繕工程立項的批復》文物保函[2016]126號),批復中明確要求按照《文物保護工程設計文件編制深度要求(試行)》和《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文物保護工程申報審批管理辦法(試行)》的有關規定編制具體的修繕工程技術方案報送審批。

由南京師范大學制定并頒布《隨園校區國家重點古文保建筑群保護管理辦法》,確定校園內各部門的保護權責,完善文化遺產建設、修繕、申報等的管理程序,其中涉及技術性內容的有關條款進行細化,制定實施細則。成立“校園規劃建設委員會”,建立文化遺產保護檔案制度,為制度和法規的執行提供組織保障。

5.2 資金保障

多渠道籌集古文保建筑群保護資金。其來源是:市和區財政預算安排的資金,文物保護部門撥款,海內外校友和其他組織的捐贈,其他依法籌集的資金。也可爭取一定的稅費優惠政策,從多方面、多渠道為古文保建筑群保護提供資金保障。金陵女子大學舊址修繕工程已獲國家文物保護的補助資金,將為古文保建筑群保護提供有力的資金保障。

5.3 規劃管理

1)要制定科學的上位保護規劃。應將歷史性校園保護納入南京市歷史文化名城整體保護框架和學校發展的總體規劃之中[7-8]。古文保建筑群的保護應考慮到整個校園乃至于南京市的保護規劃,劃定校園重點保護范圍,政府規劃部門對周圍的環境及建筑加以控制,使其符合建筑高度分區、視線通廊保護等規劃要求。

2)制定《金陵女子大學歷史風貌區保護規劃》。聘請專業的第三方單位在充分調研和實地考察的基礎上,編制校區總體保護規劃。具體做法是對國家重點古文保建筑群及周邊控制地帶的建筑進行現狀調查,必要時進行結構安全測試和抗震鑒定,從而對歷史建筑的修繕方式進行科學的規劃,圖6即為古文保建筑群保護與整治方式規劃。

3)建立民國大學建筑的校際溝通共享平臺。高校中,有不少擁有民國建筑,如南京大學、東南大學、武漢大學、清華大學等。要抓好民國時期古文保建筑群的保護工作,就需要各院校加強協調和溝通交流,共享保護的經驗和工作方法,提高工作效率,優化保護方案。

4)建立科學的開放和利用規劃。文物不能簡單地停留在保護層面,還要積極地開發和利用,發揮它們的歷史文化價值,讓文物活起來。通過古建筑的“利用”促進“發展”和保護,以此推動保護與發展規劃工作,并使規劃具有較強的可實施性,以期實現保護與發展的雙贏[9]。要繼續堅定不移地推進古文保建筑群的開發利用工作,堅持保護為主、保護優先的原則,在不損害、不妨礙、不影響文物保護的前提下,繼續發揮校園建筑的角色和作用,并積極對外開放,鼓勵市民和游客參觀,為文物宣傳、提高公眾意識發揮作用。

5)建立校級專門管理機構。負責對校園發展與國家重點古文保建筑群的保護進行指導、協調、監督,制訂古文保建筑群及周邊風貌區保護和建設的完善制度與程序。空中鳥瞰隨園校區國家重點古文保建筑群現狀見圖7。

5.4 規劃建設時序

依據《金陵女子大學歷史風貌區保護規劃》,制定合理的規劃建設時序,分為近期整治內容和遠期整治內容。

近期整治內容:1)完成歷史建筑的結構安全測試和抗震鑒定及測繪圖補充的任務,對主要建筑界面進行立面整治;2)進行基礎設施(道路、給水、排水、電力、電訊、消防、市政小品)的改造;3)成立“校園規劃建設委員會”,建立文化遺產保護檔案制度,出臺《南京師范大學文化遺產保護管理辦法》。

遠期整治內容:1)完成全部歷史建筑的修繕及環境整治的設計和施工任務,拆除影響風貌的建筑;2)整治校園環境,完善校園綠地系統和景觀系統;3)建立健全文化遺產保護的日常監測、管理機制;4)全面改善功能布局以及基礎配套設施;5)開展文化交流與學術活動,完善展示利用的系統;6)對大型障礙建筑進行整治改造。

6 結語

金陵女子大學舊址中的100號樓—700號樓以及連接的連廊、10號樓、11號樓、12號樓、15號樓、南大樓、北大樓、中大樓一共14棟樓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具有較高的社會歷史價值、文化藝術價值和學術研究價值。對該古文保建筑群的保護是一項系統、持續的工作,需要多部門協同合作,制定科學合理的保護和利用規劃,提供法規政策、資金和管理方面的保障,從而實現對古文保建筑群的保護和利用,使“東方最美校園”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