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聊海上垂釣

王連宗

八月份的卡拉奇，可釣小魷魚。晚飯后，先把一盞貨燈掛在船舷，離水面一兩米高；準備好一兩把魷魚鉤，十磅的線。魷魚覓食喜歡成群結伙，趨光性很強，在魷魚鉤上纏繞上發光或反光物質，會對魷魚更有吸引力。

魷魚的游弋有一定的區域性，有的錨位魷魚群集，有的錨位卻寥寥無幾。于是，細心的駕駛員就會在海圖上做個小小“此處魷魚多”的標記，以便下次再來拋錨安營扎寨，或許會有豐盛的一道魷魚大餐！

波斯灣有許多珊瑚礁，是魚類生活棲息的天然場所。

要問波斯灣有什么魚，或者說，什么魚多得讓人印象最深，那當然是大石斑魚！記得我上第一條船時，有人釣上一條超過四十斤的大石斑魚。早上四五點鐘是釣石斑魚的最佳時機。天漸發亮，甲板上沒了白天的嘈雜，石斑魚便開始出來覓食，慢慢悠悠，從珊瑚礁中游出，尋找獵物，卻不想被漁獵者釣個正著。

這么大的石斑魚能拉上來甲板嗎？別急，石斑魚不像馬鮫魚那樣使勁兒掙扎，只要你往上拉線，它就會跟著線的方向游到水面，“呼哧”“呼哧”喘兩口氣便不動了，不太粗的魚線也能釣到大的石斑魚。若問是什么原因，當然是水壓所致。

在印度尼西亞的三馬林達釣鰻魚，可真得要有很強的耐心，往往直到深夜才有鰻魚咬鉤。有時等一小時也不見得有鰻魚咬鉤，而當鰻魚咬鉤時，也不要急著去拉線，因為鰻魚是很精明的。它先是試探地咬咬，沒什么危險它才把餌料吞進肚里。有時在發現咬鉤時，還要等上十分鐘甚至半小時，等魚餌下肚，你再用力一拉，魚鉤掛住魚肚，它再也吐不出來了，只好就范。但往上拉時仍是很費力的，鰻魚的勁兒很大，要慢慢與它周旋，慢慢拉出水面，拉到甲板上時，它仍會拼命掙扎，這時可用木棒敲擊鰻魚的頭部，打暈后方可摘鉤，不然就有被鰻魚咬傷手的危險。這三五斤，甚至十斤八斤的鰻魚，會讓垂釣者高興老半天。如果說還有另一種風情的海上釣鰻，應該就是指美國的休斯敦海域了。一般的鰻魚是灰褐色的，但這里的鰻魚是綠色的，像蛇，好不嚇人。

在古巴的西恩富戈斯錨地，魚類品種可謂齊全。那是一個葫蘆形水域，水不深不淺，是海洋生物繁殖的好地方。在“葫蘆”中拋錨，放下舷梯，吊一盞貨燈，用一個長柄抄子，等待游到燈光下的螃蟹。運氣好的話，一個晚上撈一大塑料桶。這里的小鲅魚也是出奇得多，從早上五點釣到七點，有時也能釣一桶。而這里的大魚少則幾十斤，多則一二百斤，釣是釣不上來的，可以做個魚叉，安上四米多長的竹竿，拴上尼龍繩。晚上，下到舷梯底部，旁邊放一盞貨燈照明，會有許多小鲅魚來燈下覓食，而大魚則成群結隊地來尋食小鲅魚，真可謂“魚貫而行”。船員們只管在這里“守株待兔”，手持魚叉便行。

讓船員大飽口福的還有古巴的西恩富戈斯的魚團（像小鯡魚）。大約在早晨五點鐘，偶爾會來一群魚團，一兩米立方的水中全都是魚，魚小的只有二寸多長，黑壓壓的一群游過來，慢慢悠悠、悠閑自在，尚不知自己正處在危險之中。你可以不緊不慢地用一個早準備好的較大的篩網從魚群旁邊放到水中，再從魚團的下面往上一拉，大部分魚團便成了你的網中之物，放到桶里，心里便有了收獲的感覺。有時還可再撈一次，不過最多撈兩次，魚團即使不被撈凈，也會迅速消失得無影無蹤。把小魚用鹽一腌，一曬，半干時用油一炸，那份香酥的味道，令人回味無窮！

海員的垂釣，應景而為，適時適地，既有意料之中的收獲，也有意外的驚喜。閑暇垂釣，可調節情緒，給單調寂寞的遠航生活帶來節日般的氣氛。當烹飪好的香噴噴、又鮮又美的魚被端上餐桌時，船員們或兩個一伙兒，或三個一群，舉杯相邀，冒著氣泡的啤酒杯在空中相碰—“干杯！”要的正是這種歡樂的心情、和諧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