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軍臺上的歌聲

寇洵

我家東邊有個生態文化公園，叫小營點軍臺。據說這個遺址和商城遺址的祭祀臺有密切聯系。專家的說法是，點軍臺并不是國王點將閱兵場所，而是祭祀和占卜場地。占卜的說辭，可以激勵將士英勇戰斗。

點軍臺不大，一眼就可以望到邊。點軍臺的中間，是一大片空闊的草地。園子里有一些仿古的長亭，朱紅色的廊柱，頂上鋪了茅草。看到這個，感覺一下子把人帶回到了遙遠的古代。

這是我第一次到點軍臺，原本只是想進來隨便看看，卻沒有想到，我一過來，就被兩個人的歌聲吸引了。

我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個中年男子。他獨自抱著薩克斯在“清風軒”里吹著。他面前的架子上，放著樂譜。他很忘情地吹著薩克斯。他對面的廊椅上放著一個音箱，他吹奏的聲音，通過這個音箱，在園子里回響。我抱著兒子過去，站在那里聽他完整地吹完一首曲子。他吹得太好了。我問兩歲多點的兒子，好聽嗎？兒子說，好聽。兒子可能聽不懂，但我能感覺到，他自從過來以后，就很安靜。他確實在認真的聽。

“清風軒”下是一口池塘，池塘旁邊有一座石頭堆的假山，還有一些開花的樹。紅的花、白的花、黃的花，競相斗艷。男人就在這樣一個環境里獨奏。我在別的公園里，也見過吹薩克斯的人，但他們身邊經常會圍著一群聽眾。而這個中年男子卻人不同，他似乎不需要聽眾，也不需要掌聲。他只是一個人在那里吹奏著，一曲接著一曲。一開始，我還擔心我抱著兒子過來會不會打擾到他。后來，我發現他根本不受外界干擾。他已經完全投入了進去。

風雨廊下，也有一個男人。這個男人五十歲上下，頭發有點亂，看上去很滄桑。我聽到他唱道：“小時候，我拉著媽媽的手……”他的嗓音有點沙啞，但又透著渾厚。他唱得也特別投入。他是帶著感情在唱。他唱到了我的心里，我的心跟著就顫了一下，又顫了一下。

公園里唱歌的人，平時我倒也沒少見。我印象中，市里的幾個公園里都有人在唱歌，但真正給我留下印象的不多，唯有在點軍臺聽到的那兩個男人的歌聲，回來以后很長一段時間，他們的聲音還在我腦海邊回蕩。我只要一想起點軍臺，就會想起他們的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