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門之下，可以棲遲云南的古石牌坊

文圖/李雨霖 王鵬

在中國的傳統文化中，“有城必有闕，有街必有坊。”早在西周時期，就誕生了牌坊的雛形“衡門”，《詩·陳風·衡門》載：“衡門之下，可以棲遲。”一種由兩根柱子架一根橫梁構成的最簡單最原始的門。唐代以后，城中設“坊”，“坊”的界線處設立坊門，上面橫設牌匾，書寫坊名。宋代以后隨著“坊”制的瓦解，坊門的原有功能消失，但坊門仍然獨立存在，成為象征性的門，即為牌坊。明清時代，牌坊的建造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同時被附加了許多功能，如美化環境、烘托氣氛、旌表紀念等。

過去，每一座城市都有眾多的牌坊，昆明的標志就是金馬碧雞坊，正義路上還有忠愛坊（二牌坊）、天開云瑞坊（三牌坊）、萬壽無疆坊（四牌坊）等，到清末時，昆明商業活動在城內以三四牌坊一帶最為活躍，賣菜的、賣肉的擠攘不開，三牌坊兩邊有二三十張肉案，肉案兩端是菜攤，賣菜的小販常因爭地攤而吵鬧。20世紀50年代初這些牌坊又被認為有礙交通而拆除，但是“老昆明”仍很難把它們從記憶中抹去，因為這些牌樓與附近街道建筑群構成的場所，富有老昆明的人情味。雖然現在又重建了這些牌坊，但早已物是人非。

隨著時代變遷，各個城市的老牌坊都基本消失了，而且木質結構的牌坊歷史上往往毀于火災、戰爭等，現今保留下來的真正的古牌坊大多是石牌坊。據不完全統計，在云南大概還有20多座，分別建于明、清和民國時期，主要有節孝牌坊、功德牌坊、百歲牌坊、陵墓牌坊幾類。還有數量眾多的廟宇牌坊，因與傳統牌坊的禮制不同，就不算在本文的統計之中。

每一座石牌坊都是一件石雕工藝品。中國傳統的石雕技法圓雕、透雕、高浮雕、淺浮雕、平浮雕、陰線刻等，在石牌坊的雕刻中都廣為應用。既不用釘，也不用鉚，石與石之間巧妙結合，可歷千百年不倒不敗，一座一座直沖云霄，一座座精心設計和施工，一座又一座經官批御審，不僅給后人留下精神財富，也留下了文化藝術和建筑技術等方面的財富。這些牌坊不僅建筑結構自成一格、別具風采，而且集雕刻、繪畫、匾聯文辭和書法等多種藝術于一身，熔古人的社會生活理念、封建傳統道德觀念、古代的民風民俗于一爐，具有瑰麗的藝術魅力、很高的審美價值和豐富深刻的歷史文化內涵。

可以說，明清時代的每一座牌坊都承載著一段傳奇。而牌坊最終由以“標志地點”為主的實用性建筑，衍化為一種標志性、紀念性的禮制建筑。一座牌坊可以涉及中國社會的政治、文化、經濟、生活的方方面面。

鎮雄參府坊

——洱源舊州高節坊——

云南唯一的一座明代石牌坊，位于洱源縣鄧川鎮舊州村。牌坊三門并立，中門寬2米，高3.5米，兩側門各寬1.1米，各高2.9米，該牌坊是嘉靖四年（1525年），云南巡撫王啟等人為御史楊南金所立，牌坊正面中門上刻有陽字“高節”二字，左側門刻有“江西省參議”五字，右側刻有 “陜鹵道御史”五字。牌坊背面鑲有三塊碑，其中中門碑是記載有楊南金的生平。

——彌勒虹溪三代一品坊——

云南石牌坊中，規模氣勢最為宏大的一座，位于彌勒市虹溪鎮。坊通高40米、寬6米，三重檐四柱三間，柱腳石墩有8個石獅子相對而立。坊頭正中有一塊鏤空的石龍盤抱。該牌坊是光緒二十六年（1900年），清政府以“樂善好施，迭捐巨款”賞云南彌勒紳士“二品銜道員王熾三代一品封典”，并建坊旌表。

——鎮雄大灣參府坊——

位于鎮雄縣城公園內的鎮雄參府牌坊，應該是云南石雕最精美的石牌坊。這座牌坊原位于鎮雄大灣的隴維邦莊園內，隴維邦是清末的鎮雄參將，民國初在大灣修建莊園時樹立該牌坊，兩側的石刻對聯：“雄飛榮名天府，鎮自畫棟云參”，巧妙地嵌進“鎮雄參府”四字。

——祥云王家莊百歲坊——

王榛，字美西，生于1828年，清貢生，鄉人敬稱他“貢爺”，王榛于1923年秋以95高齡辭世。因他與家人一貫勤勞節儉和親睦里，備受鄉親敬愛，還在他生前，鄉人就再三聯名舉薦，要求為他立功德牌坊，最后終于獲得民國政府的批準，由蔡元培題文“年彌高德彌劭”，為德高望重的他在村口立功德牌坊。牌坊于1922年冬也就是王榛老人辭世前大約10個月的時候立成。王榛的孫子王復生是云南第一位共產黨員，王德三是中共云南第一任省委書記，都為革命獻出了寶貴生命。

——昆明圓通山忠孝節義坊——

1936年，龍云以云南省政府的名義在圓通山螺峰閣外四方立了3塊牌坊，按照忠孝節義表彰云南近代的幾個代表人物，忠的代表為大姚李玉堂，節孝的代表為昭通龍志楨，義的代表為彌勒王熾。

圓通山王熾急公好義坊

圓通山李玉堂無字坊

圓通山龍志楨貞孝慈祥坊

圓通山螺峰閣

——祿豐黑井節孝總坊——

黑井節孝總坊位于祿豐市黑井鎮，建于清光緒二十七年（1901年），為旌表黑、元永、瑯三井87位節婦烈女建的，稱為“節孝總坊”。為牌坊式沙石建筑，其結構為四柱三間，額坊上鑲大理石，正中書“節孝總坊”四字，左右兩邊各書“霜筠”“雪操”二字。石坊上雕人物、龍鳳、花鳥等浮雕圖案。

——昆明觀音山節孝石牌坊——

位于昆明市西山區觀音山村內，立于清乾隆五十七年（1792年），為旌表當地守節40年的張氏。牌坊為三門四柱，青石質地，上雕有龍鳳等圖案。

——昆明觀音山李培蓮墓石牌坊——

位于昆明市西山區觀音山村內，1933年龍云夫人李培蓮去世后，龍云將其安葬于觀音山。牌坊原在墓前，現在僅余牌坊。

通海河西李戴氏節孝牌坊

——通海河西李戴氏節孝牌坊——

河西節孝坊在通海縣河西鎮觀音閣左旁，清嘉慶二十四年（1819年）建，用青石料制成，門樓式四柱三門抬梁。通面闊6.1米，厚2.1米，高5.6米，明間面寬2米。中間石柱前后各置一石獅托著雕花護欄夾柱，坊額支承石坊主體屋面，長條石斗拱抬梁，飛檐挑角，結構雄偉堅實。

——水富廟口五世同堂牌坊——

水富市兩碗鄉境內的廟口位于中灘溪匯入橫江的夾角地帶，“道光十四年（1834年），譚維麒五世同堂，同知楊超任贈立。”牌坊為全青石構建，四柱三門，斗拱蓋頂，工藝精湛，浮雕生動，書法上乘，成遠近之地標。其巨柱數根的采地、搬運和縝密構建令人驚嘆。

——祿豐碧城鎮百歲節孝坊——

位于祿豐市碧城鎮下北廠村，牌坊是1921年民國政府表彰當地百歲孺人寸劉氏批準建設，上題有民國大總統黎元洪親書“天姥峰高”。

——祿豐碧城鎮貞壽坊——

位于祿豐市碧城鎮上羅旺營村，建于清宣統三年（1911年），是旌表當地壽星王李氏，時年李氏109歲。

——紅塔區大營升平人瑞坊——

百歲坊位于紅塔區北城大營村，建于清光緒二十二年（1896年），光緒帝為百歲五品封職馬學寬下圣旨所立。

——彌勒朋普息宰村節孝坊——

息宰節孝坊位于云南省紅河州彌勒市息宰鄉息宰村東北500米處，系清監生張爾翮之妻閆氏的貞節牌坊，建于清道光九年（1829年）。

——彌勒王熾家族墓前牌坊——

位于彌勒市五山鄉舍姑村委會煙子寨村，是清末巨商王熾家族墓地的配套設施建筑，建于1933年，是為紀念皇清誥封一品夫人并恩賜賞給“樂善好施”而立的牌坊匾額。由“載錫之光”坊、“樂善好施”坊、“則篤其慶”坊三座牌坊組成，自西南向東北一字排列，建筑占地面積為39.02平方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