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沫若接觸、認識、研究墨子前后不少于 50 年時間,“從他十三四歲(1905-1906)算起,直至 1957 年發表《關于墨子思想的一封信》”,①由此可知墨子研究在郭沫若一生中的重要地位。《時事新報》1920年1月3日第4張《學燈》第2版的郭沫若致宗白華信“不但是兩人最初交往的重要史料,并且是理解郭沫若后來評價墨子的一把鑰匙,對正確理解郭沫若在《匪徒頌》中對墨子的歌頌也有幫助”。②遺憾的是,該通信未收入《郭沫若全集》《郭沫若佚文集》《郭沫若書信集》,《郭沫若年譜長編》也未見著錄。
由“中國國學名家、當代美學家、藝術鑒賞家、當代書法家、篆刻家”林同華“主編、整理、注釋演繹”(見百度百科)的4卷本《宗白華全集》1994年12月由安徽教育出版社出版,1995年12月榮獲第二屆“國家圖書獎”。第1卷在收錄宗白華信時,作為附錄收錄了郭沫若信。在收錄這兩封書信時,整理者更改了自認為錯誤的字詞,按照現在的標準規范了標點符號的用法、寫法。對這種做法本身,筆者持贊同態度,理由請見《中國現代文學文獻整理談》③。不過,就具體的整理內容而言,卻因粗心或判斷錯誤出現了令人遺憾的地方:筆者整理稿的注釋中凡標明“漏掉”“增加”的字詞應該屬于因粗心而導致的錯誤;除明確指出的更改錯誤及未予訂正的情況外,標明“更改”的內容意味著錯誤或值得商榷。筆者指出這些令人遺憾的地方,并不是為了證明自己有多么高明,而是想說明以下觀點:文獻整理不只是體力活,更是腦力活、良心活。除了能夠吃苦耐勞外,還必須有豐富的知識、高度的責任感:只有具備了豐富的知識,才能夠較容易知道哪些字需要訂正、標點符號應該如何規范;在遇到疑問時,才會本著對歷史負責的態度,不惜代價地花時間、精力去查證。需要說明的是,盡管筆者在整理這兩封通信時非常認真(如:筆者曾就模糊不清的“瀆”是否識讀正確在“手稿論壇東師”微信群征求專家們的意見,最終在侯桂新、劉玉凱、廖太燕、常麗潔、易彬、凌孟華、徐強、李斌、時祥選——以留言先后為序——等諸位師友的共同討論下,最終認定《宗白華全集》第1卷識讀正確),仍然無法保證自己的整理完全正確,因此隨時歡迎任何人的指正。如果該通信能夠成為人們討論民國文獻整理方法的樣本,筆者將感到非常榮幸。
《宗白華全集》第1卷收錄該通信時,未對標點符號的更改加以說明,筆者認可該做法,其原因為:標點符號的寫法、用法有限且有固定的標準,每次改動都“留底”會顯得相當繁瑣,我們只需在凡例中交代一下自己處理標點符號的辦法即可。遺憾的是,《宗白華全集》的《出版說明》對此沒有交代。根據注釋中的校勘記可以知道,該通信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一共更改、增加、刪除了38個點號,其中23個正確、15個值得商榷,另10個有待更改、增加或刪除,1個有待恢復,1個位置有待調整①。筆者整理時對標點符號的更改采取定本附校勘記的方法“留底”的原因為:由此可以知道,整理民國文獻時確實有必要按照現在的標準對其進行規范,規范時則一定要慎重!
白華先生:
今天奉到二十二②日的《新報》③,足下的復示已經拜悉了。弟前讀抱一先生《墨子的人生學說》④的時候,疑惑的地方本很多。⑤后又讀足下的《中國的學問家——溝通⑥——調和》⑦的一篇評論,很觸動了我的心琴。我便想把我所懷⑧的疑惑表示出來,以與抱一先生及讀者諸君相討論,⑨所以才有前日的請命。⑩只是后來我又想到:我對于Criticism的學問,本是外行;校課又甚忙碌;11便是有余暇的時候,我已立定志愿,想在創作方面——雖是不成個甚么東西——努力。12于是乎我的《讀〈墨子的人生學說〉13》早已流產了。流產雖是流產了,只是我的疑惑,終竟14還是未得解決。我今且把那重要的地方寫出來,請足下評騭。
第一,15抱一先生說:墨子的國家起源16說與盧梭的民約建國論同(按:17梁任公先生的《墨學微》中亦有此說),舉《尚同》18下篇的“古者天之始生民未有正長也,百姓為人……是故選擇賢者立為天子”19一語以為證。20我按“選擇”21的Subject,原文中不曾明言是“民”,且照文法上講來,22該當是“天之始生民”的“天”字。①《尚同》中篇中亦明明說,“古者上帝鬼神之建設國都立正長”,②其余③如“天賞之,鬼譽之,使之貴為天子,富有④天下”的話所在皆是。⑤據我看來,墨子的國家起源說明明是個Theocracy⑥,絕不是所謂民約建國論。
第二⑦,抱一先生以為:克魯泡特金的家族后起說,墨子也曾倡導過來,⑧同引《尚同》下篇文“……由天子選立國君……由國君選立家長”以為證。我以為(一)家長不能與家族相混,⑨家長之出現不必便是家族的誕生。(二)《尚同》下篇文于《尚同》上、⑩中兩篇凡兩見,11不過大同小異而已。
古者民始生未有刑政之時……以12內者父子兄弟作怨惡離散不能相和合……(《尚同·上》13)
古之民始生未有正長之時……內之父子兄弟作怨仇14皆有離散之心,不能相和合……(《尚同·中》)
于家長未15出現以前,已有作怨不和的“內之父子兄弟”,是則家長之出現,在墨子意想中明明在家族成立以后。(三)于“未有刑政”16“未有政長”之時,家族早已成立。17是則墨子的見解,與抱一先生所得的結論,適相反對。
第三,抱一先生說“中國許多學說,18只有墨子認明國家成立和人類進化的根源,與近世哲理相近”。19照我以上的推論看來,抱一先生這句話是簡直不能成立的。民約建國論在歐洲其實并20不稀奇,在我國其實也數見不鮮。《韓非子·五蠹篇》21云:
上古之世,人民少而禽獸眾,人民不勝禽獸蟲蛇。有圣人作,構木為巢以避害而民悅之,22使王天下,號曰有巢氏。
民食果蓏蚌蛤,腥臊惡臭而傷害腸胃,民多疾病。23有圣人作,24鉆燧而25取火,以化腥臊而民說之,26使王天下,號之曰燧人氏。
這不是個民約建國論的雛形27么?又《易經》28的六十四卦的卦次,29弟以為上經的三十卦便是個民約建國論,只是他歸結于君主專制,是Hobbes的,不是Spinoza的,不是Rousseau的;下經的三十四卦便含著家族后起的意思。①上經的國家成立以后,才有下經的家人出現。②《序卦傳》③中的“有夫婦然后有父子,④有父子然后有君臣⑤”的夫婦父子,是未成家人以前的夫婦父子,假名無實。
第四,抱一先生的標題是《學說》,⑥研究學說的態度自然當取嚴峻的。抱一先生對于達爾文的攻擊可謂不遺余力⑦(此節本想專條論列,以理論太長,不瀆),只可惜對于墨子方面,未免有些阿好。墨子本宗教的權威以為立說的基礎,正是他不能成為個純粹的學者的地方。抱一先生要說他的“天志”不過是一種政策⑧,⑨果其如是,那墨子同實行愚民政策的秦始皇與攪亂⑩世界平和以君權神授說為政策的威廉第二,又有什么區別呢?我想墨子的宗教思想不是他的政策,是他的信仰,是他堅確的信仰。他對于他同時代的思潮,是反抗的,革命的。——11白華先生!你怕生懨了么?你請再給我點子時間麻煩著看下去罷!
我想家族制度是Capitalism的產物,人格神的觀念也是Capitalism的產物。我國羲農黃帝時代只有素樸的客觀觀念論12的宇宙觀,13到了唐虞時代,我國與國俱來的哲學的思想漸漸宗教化了,于是才有“上帝”出現。可是《皋陶謨》14中說“天視自我民視……”,15它16明明是種Pantheism的觀念。17到了夏禹,我國的“國家的Capitalism”出現。夏禹要以天下傳子,他才倡出個君權神授說來。《洪范》18天錫禹九疇曰:19“天子作民父母,以為天下王。20”王是天之子,一切的人民是天子之子,他這天的觀念與《皋陶謨》21的天的觀念是迥不相侔的。夏殷西周的宗教思想都是本于夏禹,22夏殷西周的神觀,都是一種人格神的觀念。政教專制,千有余年。23到了周厲王的時候,才有純粹的平民革命出現,君權已掃地殆盡。24當時變風變雅之詩作,憂憤熱血的詩人罵得個上帝醉夢無靈,于是而神權又大見搖動。所以不久之間,才有東周以往的文藝復古的運動25出現。道家復羲農黃帝的古,26儒家復唐堯虞舜的古,27只有后起的墨先生,他偏偏要復28夏禹的古。如以改革宗教的功績而言,他可以說是中國的馬丁路德。如以反抗時勢的態度而言29,他可以說是古代的南海圣人。墨學終竟失傳的史事,早話盡了此中消息。
白華先生!恕我不能詳盡了。總之我也是主張“只為著真理去研究真理”的人。我以為我們研究一個人的①(尤其是我國古人的②)思想,③我們所當考索的范圍:(一)其思想之真相,④(二)其思想之發生史的研究及其在思想史上的位置,⑤(三)其思想與其個性間相互之關系,⑥(四)其思想與其環境間相互之關系,⑦如是而已。說到“溝通”,說到“調和”,便是蛇足!
最后我還要說一句話:兼交說的不朽性寓在墨子的摩頂放踵、赴湯蹈火、⑧言行一致的精神里。我們盡可以把他當做個實踐道德來體驗,不必把他當做一個學說去研究。當做一個學說去研究的時候,可惜墨子自身所給我們的學理根據太薄弱了。他只教人在利害賞罰上打算,只在Wollen⑨上打周旋,歸根結底⑩他不過是個變體的利己主義者。那么,我們有了克魯泡特金的互助說,我們盡可以不必再請墨子起來“配享”11。
以上是我拉雜的說出來的東西,12務要請你指教。
(郭沫若十二月廿七日)
沫若先生:
你對于抱一先生那篇《墨子人生觀》13的批評,我很表同意。老實告訴你,14我那篇評中國學問家15的文字的動機,16就是因為看了這一篇呢。現在有了你這言論,我那篇抽象的意見得了具體的指證了。你的詩即日發表。匆此,俟另簡詳復。
(白華)
(責任編輯:陳俐)
作者簡介:廖久明(1966-),文學博士,樂山師范學院四川郭沫若研究中心教授。
*基金項目:本文為2019年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民國時期郭沫若研究資料收集整理與研究”(19BZW101)的階段性成果。標題為整理者所加。
①楊勝寬:《郭沫若眼中的“宗教家”墨子——關于郭沫若從負面評價墨子的原因考察》,《郭沫若學刊》2014年第1期。
②廖久明:《論郭沫若與宗白華討論墨子的通信》,《現代中文學刊》2022年第6期。
③廖久明:《中國現代文學文獻整理談》,《現代中文學刊》2018年第5期。
①點號包括句號、問號、嘆號、逗號、頓號、分號、冒號;標號包括引號、括號、破折號、省略號、著重號、連接號、間隔號、書名號、專名號、分隔號[《標點符號用法(2011年12月)》,魏勵編:《語言文字規范手冊》,商務印書館,2014年,第350頁]。整理民國文獻時,需要特別注意標號中的書名號和引號:一、民國時期的“「」”常常同時用作書名號和引號,整理時必須根據具體情況分別改為書名號或引號;二、民國時期一些應該用書名號和引號的地方沒有任何符號,整理時有必要增加。由于以下兩個原因,本文未統計《宗白華全集》收錄該通信時規范標號的數據:一、該通信在收入《宗白華全集》時,標號錯誤的比例較小;二、整理民國文獻時,多數人根據現在的標準對標號進行了規范,也就是說,整理民國文獻時根據現在的標準對標號進行規范的做法已經得到多數人認可。
②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日期改寫為阿拉伯數字,落款中的時間也如此改寫。
③即《時事新報》,原刊文無書名號,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未增加。
④原刊文寫作“「」”,凡將“「」”改寫為“《》”的情況不再說明。
⑤⑩111220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更改為逗號。
⑥“溝通”原刊文寫作“鉤通”,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已更正,下同。
⑦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已將書名號中的兩個“……”更正為“——”。
⑧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增加了“疑”。
⑨22原刊文為句號 ,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已更正。
13原刊文“墨子的人生學說”處無符號,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未增加。
14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終竟”更改為“終究”。
15原刊文為句號,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已更正,以下序號處均如此,不再說明。
16“起源”原刊文作“起原”,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已更正,未加注說明,下同。
17原刊文無冒號,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已增加。
18原刊文“尚同”處均無符號,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已增加,不再說明。
19原刊文寫作“「」”,凡將“「」”改寫為引號的情況不再說明。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此處有以下編者注:“原引文錯訛,現據《墨子》校改。”此處實際上并未校改。
21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將“「」”更改為“《》”。
①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更改為逗號。
②原刊文無逗號,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已增加。
③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其余”保持原刊文不變寫作“其馀”。
④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富有”更改為“富于”。
⑤原刊文為句號,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更改為逗號。
⑥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Theocracy更改為Thearchy,并加注說明:“原文錯訛,今據其意改正。Thearchy:英文,指神權政治。”據郭沫若在《我國思想史上之澎湃城》(1921年5月《學藝》第3卷第1號)中的“由民主主義一變而為神權政治Theocracy”可以知道,此處不應更改。
⑦“第二”原文作“第三”,以下序號依次改正,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未說明。
⑧182226原刊文為分號,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已更正。
⑨11原刊文為句號 ,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已更正。
⑩原刊文無頓號,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未增加。
12原文奪“以”,此據《宗白華全集》第1卷增加。
13原刊文無間隔號,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寫作“《尚同》上”;《尚同·中》同。
14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怨仇”保持原刊文不變寫作“怨讎”。
15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增加了“有”。
16原刊文有逗號,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保留。
17原刊文為分號,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未更正。
19原刊文句號在引號內,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未更正。
20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漏掉了“并”。
21原刊文無書名號、間隔號,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已增加。
23原刊文為逗號,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未更正。
24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漏掉了逗號。
25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漏掉了“而”。
27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雛形”更改為“芻形”。
28原刊文“易經”處無符號,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已增加。
29原刊文為冒號,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未更正。
①②原刊文為逗號,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未更正。
③原刊文“序卦傳”處無符號,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已增加。
④原刊文為逗號,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已更正。
⑤原刊文有句號,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已刪去。
⑥⑨13152226原刊文為句號,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已更正。
⑦“不遺余力”原文作“不遺力”,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已更正。
⑧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識讀為:“‘天志——不過是一種政策”。
⑩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攪亂”更改為“擾亂”。
11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漏掉了破折號。
12原文為“客觀,念論”,現據郭沫若在《我國思想史上之澎湃城》中的“我國羲農黃帝時之思想,乃為一種素樸的客觀觀念論”更正。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客觀,念論”更改為“客觀論”。
14原刊文“皋陶謨”處無符號,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已增加,下同。
16原刊文為“他”,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未更正。
172324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更改為逗號。
18原刊文“鴻范”處無符號,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已增加;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鴻范”已改為“洪范”。
19原刊文無冒號,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已增加。
20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已將句號移至了引號內。
21“皋陶謨”原刊文作“皋陶暮”,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已更正。
25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增加了“的”。
27原刊文為句號,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未更正。
28“復”原文作“反”,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未更正。
29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漏掉了“他可以說是中國的馬丁路德。如以反抗時勢的態度而言”。
①②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漏掉了“的”。
③原刊文無逗號,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已增加。
④⑤⑥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更改為分號。
⑦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更改為句號。
⑧原刊文無此處的兩個頓號,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未增加第2個頓號。
⑨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編者增加了以下注釋:“Wollen:德文,表示意志、愿望、企圖、打算。”
⑩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增加了逗號。
11原刊文無引號,今據易白沙文中的以下文字增加:“歐洲自十九世紀以來,達爾文的進化論勢力最大,一時人心,都受了他的支配,盧梭學說不過如冷肉庭中一種配享。”
12原刊文為句號,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未更正。
13抱一(易白沙)的《墨子的人生學說》連載于上海《時事新報》1919年11月21、22日第3張第3版《學燈》。
1416原刊文為句號,收入《宗白華全集》第1卷時已更正。
15宗白華的《中國的學問家——溝通——調和》刊登于上海《時事新報》1919年11月27日第3張第3版《學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