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把茱萸仔細看

文/李曉愚 圖/ 三角小貓工作室

豆苗兒們，在中國的傳統佳節里，熱鬧的民俗活動總會與大自然產生一些奇妙的聯系：比如清明折柳，端午懸艾草，中秋賞桂花……那重陽節呢？ 在有關重陽節的詩詞里， 茱萸是出現頻率比較高的植物。 孟浩然說“茱萸正可佩，折取寄情親”；王維感慨“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杜甫傷感道“明年此會知誰健？醉把茱萸仔細看”。 豆苗兒們，你們知道茱萸是一種什么樣的植物嗎？

茱萸又叫越椒、艾子，氣味辛辣芳香，性溫熱，可以調味，也可以入藥，比如十全大補丸、六味地黃丸里就有茱萸。 古人認為佩戴茱萸可以辟邪驅災，這可能跟它辛辣的味道有關。茱萸是怎么和重陽節聯系在一起的呢？南朝有一部志怪小說，也就是鬼神故事集，叫《續齊諧記》，里面提到有個叫桓景的人拜術士費長房為師學習法術。有一天，費長房告訴桓景，九月九日（農歷）那天，他的家鄉會遭遇災難。做一個紅色的小袋子，裝上茱萸，系在手臂上，然后登上高山，飲菊花酒，就能避免災難了。桓景聽從費長房的話，果然幫助鄉民逃過了這場劫數。《續齊諧記》的作者吳均在故事結尾說：“今世人九日登高飲酒，婦人帶茱萸囊，蓋始于此。 ”

當然，這只是個傳說，我們還可以從疾病預防的角度來看這個習俗。 重陽佩戴茱萸囊和端午懸掛艾草的原因差不多，重陽節正值秋冬交替之時，端午節則是春夏交替之際，都是疾病容易流行的時候，古人在換季之時使用茱萸、艾草防病，也體現了保健養生的智慧。

茱萸該怎樣使用呢？ 讀一讀與重陽有關的詩詞便可知道。 一種是裝進小袋子里，佩戴在身上，如司馬光的“誰同鑿落杯中酒，獨系茱萸肘后囊”。 另一種是將茱萸插在頭上， 王昌齡的詩里有“茱萸插鬢花宜壽，翡翠橫釵舞作愁”。還有一種是飲茱萸酒，據說這種酒有延年益壽的功效，白居易說“閑聽竹枝曲，淺酌茱萸杯”，“茱萸杯”指的就是杯中的茱萸酒。

杜甫的詩里也提到過茱萸，最有名的要數《九日藍田崔氏莊》中那句“明年此會知誰健？ 醉把茱萸仔細看”。 重陽佳節，杜甫與朋友們一同登高賞秋，此時的他眺望山水，心中不由得傷感起來，山水無恙，可明年此時，不知還有幾個人健在。 杜甫醉眼蒙眬地將手中的茱萸反復把玩，似乎在用這個動作告訴世人：佳節年年都有，人卻年年不同，請珍惜每一次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