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做到底

鐘愧傲

沒有一絲涼風，一種悶熱難受的感覺在空氣里彌漫，讓人感覺非常不舒服。我無聊地呆坐在門前，看著門外那棵碧綠的樟樹，打發這難挨的時光。正所謂，心靜自然涼，我感受到一份難得的愉悅和放松。

此時，一個走路一瘸一拐的老人出現在我的眼前，他的手里拿著些廢舊紙盒什么的，看來是個拾荒者。他正從屋門前的地坪走過，一邊慢慢行走，一邊靈活地用眼睛搜索廢棄物品。看到老人出現的次數多了，我便對他有了一些了解，仿佛是一位久違的老友。

其實，老人是同事的父親，早年與同事在一起工作的時候，曾去她家里做客。時隔多年，她早已結婚生子，并調到縣城工作。因此，老家只有她的父母在小鎮里相依為命。只是如今不知老人的生活狀況如何，但從表面看，應該是比較安逸的。每次看到老人，我的心里總有一絲觸動，人到了這把年紀，能出來做些自己喜歡的事情，也算是一種充實的人生吧！為了成全老人，每次見到他，我總是將生活中一些不用的物品特意放在門前的大樟樹下，方便老人看到。我喜歡看他發現這些東西所表現出來的驚喜，然后心滿意足地拿著離開。

每次老人來這兒，總會在屋門前環視一圈，一旦發現目標，兩眼便發出金子般的亮光，就連原本不太靈便的腿腳也變得靈活起來，那份高興與滿足，從他走路哼唱的情境里可以感受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快樂，普通人的快樂簡單多了，不知老人是怎樣的心理，要是每天能多撿到些廢品，送到回收站換錢，是否也有一份別人無法體會的快樂呢？我相信，他應是如此的！

今天，我有些閑，就拿出一本小說，細細品味書中的含義，回憶書中精彩的故事片段，與文中的主人公一起享受閱讀的樂趣。此時，那個撿廢品的老人，趿著一雙不那么美觀的鞋子，從門前一瘸一拐地慢慢而來，眼睛不時地在大樟樹下掃著。我今天一早就坐在門口看書，完全沉浸在閱讀的精彩情節里，忘記在樹下放廢品了，難怪。老人看了看我，我探尋到他眼里的失落。

看到他失望的表情，我恍然大悟。我急忙放下手中的小說，快速跑進房里，將買快遞的包裝盒和塑料瓶子什么的一并拿了出來。這些東西都是愛人收集的，想等收集到一定數量后，一起賣給上門收廢品的小販，也可以換幾個小錢。但愛人的想法往往落空，因為在我的眼里，她無事收集這個東西干什么呀，能換幾個錢？當時想都沒想，就一股腦兒地全給了老人，并自言自語道：“我們是在乎這幾個小錢的人家嗎！”

本來略顯遲鈍的老人，看到這意外的一幕，驚喜中一下子變得靈活起來。我分明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一掃剛才的失望，嘿嘿一笑，有點兒驚喜地說：“能不能給我個什么東西裝一下？”確實，今天的戰利品有點兒多，他一雙手拿不下，難怪有此合情合理的請求。其實，我也沒有什么合適的袋子能提供給他裝下這么多的東西。不過，幫人幫到底，還是想辦法做個好人吧。稍一遲疑，我想到家里好像有個裝米的大纖維袋，雖然還裝了點兒米，但可以靈活處理一下，不如將米倒出來，裝入另一個盒子也比較合適。說做就做，我想辦法將米袋子騰空后遞給了他，老人高興地接過去，臉上滿是燦爛的笑容。

老人收拾好那些物品后，一路哼哼唱唱的，不久，就消失在了前面的轉角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