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俊磊
父親愛研究吃食,做手搟面更是一絕。每每放學回家,我總是吵著嚷著讓父親做手搟面。
父親便很歡喜地做手搟面。一個白色搪瓷盆,一根搟面杖,一塊案板,一條圍裙就是父親的裝備。父親先往白色搪瓷盆里倒入適量的面粉,邊加水邊慢慢攪拌。等到攪成面絮狀,父親便把這些面絮聚攏在一起,反復揉搓,直至形成一個白軟光滑的大面團。這時候,也就到了“醒面”的階段。按照父親的說法就是,面團被揉暈了,要等它們醒過來,這樣做出來的面才好吃。
只見父親扎好圍裙,挽起衣袖,把案板放好,撒些干面粉,將大面團倒在上面。然后拿起搟面杖,便開始搟面了。第一下,父親總是用手把大面團拍打幾下,讓其扁一些,再抓住搟面杖的兩頭兒,胳膊緊而有松,用力壓在面團上,反復按壓。這個過程也是有技巧的,只見父親手中的搟面杖時而上下,時而左右,時而撒些干面粉,時而用搟面杖將已經變成薄餅的“面團”卷成面筒。父親手中的搟面杖猶如哈利·波特的魔法杖,運法自如。很快,這個面團越搟越大,越搟越薄,變成了一張大面餅。父親把這張大面餅一層層疊起來,每疊一層便加入少許干面粉。只聽“咚咚”一陣有節奏的聲音響起,父親右手握刀,左手按面,在特有的韻律中,面條整齊地出現在了案板上。隨后,父親抓起一把面條,向空中一抖,面條散落在面板上。如此反復幾下,便完成了“切面”。做好的面條晾在案板上,等著鍋內的水翻騰起水花,便把面條撒入鍋中,蓋上鍋蓋,不時用筷子翻動幾下。這時,父親也不閑著,再翻炒幾個澆頭,像茄丁鹵、西紅柿鹵,有時煎一個荷包蛋。做好這些,面也就煮好了,揭開鍋蓋,一股熱氣撲面而來,面如白龍,騰云駕霧,出水而來。撈一碗,澆頭一配,便勝過人間無數。
手搟面是個功夫活兒。一碗手搟面充滿了家的味道,也是最能溫暖人心的吃食。雖然面館遍地開花,但我最喜歡的還是父親做的手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