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挖海灣“數據新石油”：一場雙向奔赴

陳惟杉

迪拜建筑群。圖/視覺中國

“‘一帶一路’倡議將為沙特‘2030愿景’助力，可以預見，未來沙中之間將由貿易關系轉向更多的投資互動?！鄙程赝顿Y部副大臣賽樂·哈卜提在9月“中國行”時公開表示。

據Refinitiv（路孚特，金融市場數據和基礎設施提供商）統計，2018年以來中國股權投資基金參與了海灣地區17家企業的股權投資項目，主要分布在阿聯酋和沙特，從行業領域來看，主要集中在信息技術和金融服務業。

在海灣眾多國家的經濟轉型藍圖中，數字經濟都是重要組成，而在諸如云計算、人工智能等領域，一批已有相當積累的中國企業正在近年涌入海灣。

畢馬威中國今年9月發布的《轉型中的中東經濟》報告總結稱：伴隨著海灣國家經濟多元化轉型，中國投資者希望把中國市場里成功的商業模式和解決方案帶到中東，實現“中國方案+本土產能”的雙贏局面。

中國與海灣國家在“一帶一路”倡議下的雙邊合作，已經進入2.0階段。成都創新金融研究院理事長傅誠剛在接受媒體采訪時總結：第一階段是國有企業在跨境投資領域的開疆破土時期。大型投資項目和商業銀行的信貸服務相結合，在中東地區形成了很好的“一帶一路”產融合力。而第二階段是以數字金融和金融科技類企業為代表的進擊時期。更多金融科技企業則將其數字金融解決方案帶到中東市場，服務當地的金融產業和多個金融服務相關的經濟部門。

這樣的轉變不只在金融領域。中國和海灣國家的合作正在從傳統的油氣合作延伸到先進制造業、數字經濟、新能源、醫療健康、新材料等更多領域。中國企業正希望在中東復制他們在中國數字經濟崛起過程中的成功經驗。

“沒有來到海灣地區前，我可能有一些誤解，甚至偏見，認為阿拉伯國家宗教色彩濃厚，社會氛圍保守，融入當地社會比較困難。”一位通信行業資深人士告訴《中國新聞周刊》，在此前的職業生涯中，他更多與亞太市場打交道，但今年年初常駐海灣地區后，感受到當地的文化包容性，特別是他身處的迪拜。

“在迪拜300余萬人口中，真正的本地人僅占比10％，九成人口來自世界各地，從歐美到東亞，文化背景迥異。在當地經營的企業與謀求職業發展的個體之間，多能彼此尊重，不會產生太多文化沖突。”讓他印象深刻的還有當地人較高的受教育程度，“英語很普及，日常交流以英語為主。”

這讓“本地化”概念在迪拜變得模糊。他告訴記者，所謂“本地化”更多是廣義上的概念，他供職企業迪拜分公司的員工，特別是需要與客戶打交道的人員更多來自周邊中東國家，甚至是巴基斯坦。他們以阿拉伯語為母語，又能講流利的英語，同時約一半員工來自國內外派?！皬暮?國，到中東地區，再到世界其他區域，與迪拜之間的交通都比較便利，主要客戶都在迪拜設點，特別是沙特的客戶，其核心管理層都在迪拜辦公、居住。”

阿聯酋正成為眾多中國企業，其中也包括為數不少的數字經濟企業進入中東的首站，如創立于2016年的語音社交公司Yalla，業務涉及社交與游戲，被業內稱為“中東小騰訊”。

但是近年來有更多的中國企業將目光對準沙特，這是一個GDP超過8000億美元、總人口超過3500萬的經濟體。

2022年，沙特GDP增速達到8.7％，成為G20經濟增速最快的國家，盡管在相當程度上源自處于高位的油價，但是沙特經濟多元化轉型也被認為發揮了作用。

作為全球最大的原油出口國，石油帶來的收入一度占比沙特財政收入九成以上。2014年下半年開始，國際油價持續下跌，從每桶100美元跌至2016年的每桶不到30美元，直接導致沙特2015年財政收入銳減，這被認為觸發沙特在2016年4月推出“2030愿景”。

“2030愿景”寫道：“實現經濟多樣化對經濟的可持續發展至關重要。雖然石油和天然氣是我們經濟的核心支柱，但是我們已在擴大其他領域的投資?！本唧w而言，計劃在2030年，將非石油收入從2015年的435億美元，增至2666億美元，非石油出口比重從16％增至50％。

這為新經濟企業進入沙特打開了大門。10月初，華為中東中亞云解決方案銷售與咨詢副總裁羅仕華告訴《中國新聞周刊》，公司業務涉及的國家便包括海灣阿拉伯國家合作委員會（GCC，簡稱海合會）六國，即巴林、科威特、阿曼、卡塔爾、沙特和阿聯酋。

畢馬威中國發布的《轉型中的中東經濟》報告顯示，海合會地區總人口超過6，000萬，經濟總量達到2.1萬億美元。其人均GDP達到3.4萬美元，約為世界人均GDP的3倍（1.1萬美元），也高于新興市場經濟體的平均水平（1.4萬美元）。但根據英國石油公司（BP）數據，海灣地區（不含巴林）石油產量占全球的20％，占OPEC國家的比重超過60％，海灣國家政府從油氣相關產業中獲得的財政收入大約是非油氣產業的8倍。這也導致外界對海灣國家的印象，依舊停留在“石油土豪”。

“2014年9月，我第一次來到沙特，當時看到的景象已與刻板印象不同，2020年再次來到沙特后，感受到天翻地覆的變化。羅仕華對《中國新聞周刊》說。

2014年起常駐中東，羅仕華親歷了中東特別是沙特近年的急劇轉變?！?014年時如果錯過了食堂用餐時間，只能冒著炎熱天氣外出用餐，現在可以使用App享受到與國內類似的外賣服務，能在街頭輕易看到騎著摩托的外賣員，等待時間也從原來的2～3個小時縮短到半小時以內?！?/p>

海灣地區目前是世界上增長最快的電商市場之一，“海合會”國家電商規模增速甚至在50％以上。新冠疫情也加速了這一趨勢，沙特網上購物的人數已經從2016年的1050萬增長至2022年的1930萬。同時，阿聯酋和沙特等客單價不遜歐美市場，沙特女性每年在美妝類產品上的平均花銷是其他地區的幾倍。

生活方式變化背后，是當地熱衷于對數字經濟基礎設施的投資。比如當外賣、電商變得愈發流行，必然意味著支付手段的變革。沙特金融科技公司的數量從2019年的20家增至如今將近150家，零售行業的電子支付比例已經達到57％。

其實海灣地區互聯網滲透率一直較高，也是全球最早布局5G網絡的地區之一，沙特、阿聯酋、科威特、卡塔爾等國5G網絡的覆蓋水平都非常高。同時，海灣地區智能手機普及率也比較高，達到81％，高于全球73％的平均水平，這也意味著中東移動互聯網較高的滲透率。

2023年9月4日，2023年華為云沙特峰會在沙特阿拉伯首都利雅得開幕。圖/新華

“GCC國家電信基礎設施評分達到0.8左右，高于全球0.5的平均水平，這意味著區域數字經濟基礎設施的情況比較好?！绷_仕華說，這些國家也非常重視電子政務指數排名，每年會投入專項資金提升自身電子政務指數。

年輕的人口結構也是海灣國家擁抱數字經濟的優勢。沙特統計總局2020年公布的數據顯示，在沙特近3600萬人口中，超過三分之二的人年齡在35歲以下。

年輕的人口結構，對于眾多數字經濟的細分領域而言無疑是一片沃土，海灣國家自然也意識到這點，如沙特便利用主權基金積極布局游戲產業。沙特主權財富基金（PIF）全資子公司Savvy Games Group便在今年頻頻出手，包括在2月向中國電競企業英雄體育VSPO投資2.65億美元，成為其最大外部股東，并在今年4月以49億美元的價格收購了美國游戲開發商Scopely。它同時持有任天堂、動視暴雪、EA等游戲大廠股份。

沙特計劃在2030年之前成立250家游戲工作室，創造3.9萬個就業機會，使游戲產業為沙特創造500億里亞爾的經濟貢獻。Savvy Games Group將斥資380億美元用于收購、投資和創建游戲公司，希望使沙特在2030年成為游戲和電競的全球中心。

游戲產業只是中東擁抱數字經濟的一角。

“以沙特為例，2016年提出‘2030愿景’后，開始擺脫對石油經濟的依賴，進行經濟多元化轉型，數字化轉型是其中重要組成，涉及城市管理、文旅、娛樂等各個領域、行業。這場數字化轉型并非僅僅體現在人們生活中接觸的電子商務、網約車等場景，而是在‘2030愿景’的驅動下，深入政府與企業?！边@是商湯科技國際業務解決方案總監顧珊珊2020年被派駐到中東后觀察到的變化，她告訴《中國新聞周刊》，“未來，數據會成為中東新的石油?！?/p>

政府自身的數字化轉型正成為中東數字化轉型的重要驅動力。

“在海灣，我們會攻堅政府等公營機構、金融、電信商、游戲等行業?！迸旁谑孜坏谋闶钦裙珷I機構，騰訊云方面向《中國新聞周刊》介紹說，以“騰訊云小程序開發平臺”贏得了中東一個大型智慧城市項目的信任。項目方希望打造一個Super App，用來連接和服務市民、企業和政府。同時也期望這個App能夠不斷外延，成為企業服務的入口，在政務、旅游、交通、教育和醫療等方面為市民提供服務，實現類似國內微信小程序生態圈的效果。

“海灣的變化非常明顯，多國發布自己的國家愿景，而且對重點領域一直保持投資強度。如阿聯酋去年7月成立委員會評估圍繞ICT（信息與通信技術），如5G、云計算、人工智能等領域的投資效果，以及愿景不同階段規劃的執行效果。”羅仕華告訴記者，再如沙特，專門成立了通信、空間和技術委員會，對于云計算領域有明確規范，將云服務商分級，再明確不同級別的云服務商可以提供哪些服務。云服務商落地沙特后，委員會也會協助其進行品牌推廣。

2022年，沙特曾推出首個經濟特區。今年，特區數量增至5個，聚焦的重點領域中就包括云計算，符合條件的外國企業可在經濟特區享受最長20年的稅收優惠、免除部分進口關稅、放寬“沙化率”（沙特員工占比）要求等政策。

海灣眾多國家的愿景戰略中都有明確的數字政府、數字化發展戰略。如2022年阿聯酋數字產業占阿聯酋GDP的貢獻率達到10％，目標是10年內實現翻番。巴林在2030經濟愿景的持續推動下，推出“云優先”等政策，試圖將巴林打造成區域乃至世界級的數據中心。卡塔爾也在2030國家愿景驅動下，大力投資電子政務項目和ICT行業，進一步反哺了云基礎設施市場。

2022年11月10日，沙特阿拉伯首都利雅得，中國移動國際有限公司（中移國際）與沙特廣播局、沙特云計算公司、中國浩鯨云公司簽署戰略合作備忘錄，共同打造涵蓋數字媒體、數據中心及云服務在內的數字化媒體方案，助力沙特媒體行業數字化轉型。圖/新華

如此熱情直接體現在中東云服務、人工智能等市場的需求之上。

市場調研機構Research And Markets的《中東地區云和數據中心增長報告》顯示，六個海灣國家，開始以云服務來作為經濟發展的新趨勢。

IDC（國際數據公司）駐沙特阿拉伯和巴林地區總監哈姆扎·納克什班迪（Hamza Naqshbandi）在一份有關沙特市場的聲明中表示，僅在沙特阿拉伯，2021年IT支出就將增長4.2％，達到111億美元，其中云服務和基礎設施占市場一半以上。

無論云服務還是人工智能，都是數字化轉型的基礎設施，其應用往往與本地的主導產業息息相關?！霸谏程氐慕洕嘣D型中，人工智能是重要的支柱，而其需要與不同的行業相結合。因此目前呈現百花齊放的局面，競爭相對良性?！鳖櫳荷赫f。

在這股潮流中，中國在數字經濟領域的民企開始“登臺唱戲”。《轉型中的中東經濟》報告顯示，中國對海灣六國的投資流量從2003年的0.1億美元增至2021年的17億美元。此前，國有企業是中國投資中東地區的主要投資主體，投資領域集中在能源、地產、基礎設施等。隨著海灣地區市場加大對外開放，民營企業在中東地區的投資也迎頭趕上，主要投向信息技術、金融服務業、商品零售業、新制造等領域。

2022年12月，中沙兩國元首會晤后，沙特與中國企業簽署了34項投資協議，其中便包括信息技術、云服務等數字經濟領域。

從2021年開始，商湯科技便與沙特一些大型賽事主辦方展開合作，提供數字化解決方案，協助他們做到可視化管理，提升運營效率。“一些企業內部也在進行變革，隨著工作流程數字化水平的提升，工作效率相比過往也在提升?！鳖櫳荷焊嬖V記者，一個重要的場景在于沙特近年方興未艾的文旅產業。

在今年6月舉辦的中阿合作論壇第十屆企業家大會上，沙特方面曾表示，未來10年會投入超過800億美元發展旅游業，希望旅游業占比沙特GDP約10％，這也是其經濟多元化戰略的重要組成部分。

放開旅游簽證，這是沙特社會變革一個重要標志。因為不發放旅游簽證，沙特曾被游客認為是世界上最難進入的國家之一。2019年9月，沙特對包括中國在內的49個國家推出電子旅游簽證。沙特政府公布的數據顯示，去年原油和天然氣仍然貢獻了沙特GDP的最大份額，約占32.7％，但是批發零售與餐飲、酒店也貢獻了8.2％的比例。

這使得中沙兩國在旅游產業領域的合作不斷升溫。今年4月11日，中國主題公園運營商海昌海洋公園宣布，與沙特投資部簽署諒解備忘錄，計劃開發沙特首個大型海洋公園；沙特航空則從8月4日起，開通北京直飛利雅得和吉達的航班。

沙特會在利雅得、吉達等重點旅游城市舉辦主題文旅季活動，其中就包括利雅得狂歡季。以去年末至今年初舉辦的第三季利雅得狂歡季為例，包含15個風格迥異的主題區域，推出了體育、文化、音樂、動漫、游戲等領域的表演及活動。其占地面積大、活動地點分散，從而導致園區運營和管理效率面臨巨大挑戰。商湯科技一方面會與B端的園區管理者合作，高效管理大量人流，也會有面向C端游客的服務，如利用AI+AR技術提供沉浸式體驗。

9月4日，華為云投資的公有云節點在沙特正式開服，為沙特乃至整個中東非區域的40多個國家提供云服務。數據中心由華為投資，DCF部分與本地數據中心服務提供商合作。

“作為中東經濟體量最大的國家，沙特自然是華為云的戰略市場之一，我們也希望以沙特的公有云節點覆蓋中東、北非地區的核心國家。數字化轉型需要成功經驗，華為云希望作為中東區域數字化轉型的使者之一，把全球數字化轉型的成功經驗帶到這一區域?！绷_仕華告訴記者，與中國數字經濟方興未艾之時一樣，近年中東初創公司在數字經濟領域的熱門賽道是金融科技、生活服務、媒體資訊等領域，華為云希望幫助近2000家初創企業發展。

“明顯感受到海灣國家希望在數字經濟領域take a leap（跨越式發展），他們并不想循序漸進地效仿已有經驗，而是通過集中學習各國優勢，不走彎路，‘一步’進入數字經濟領域的下一階段?！绷_仕華說。

如此急迫的心情在很大程度上表現在人工智能領域。沙特便提出，在2030年前讓沙特人工智能水平進入全球TOP 10。伴隨大模型的成熟，人工智能是當前中東數字化轉型的焦點。

羅仕華告訴記者，如何利用AI解決企業生產經營中面臨的難題，以及如何解決AI創新領域的技術瓶頸，比如對于海量算力的需求、降低復雜算法使用與開發的門檻等，是當下中東熱門的話題。“從媒體報道中也能看到中東國家，特別是沙特、阿聯酋兩國對于算力的投入，以及與不同云服務廠商簽署戰略協議?！?/p>

“沙特、阿聯酋等中東國家也都希望訓練自己的阿拉伯語大模型。在中東，幾乎所有客戶都在談論屬于自己的大模型，從政府到油氣、電力行業客戶皆為如此，都在和我們探討如何利用華為云已有的基礎模型幫助他們解決現有問題。比如在中國，電網公司通過無人機配合機器視覺大模型進行線路巡檢，中東電力行業也在思考同樣的問題。”羅仕華說。

“中東對于AI、大數據、云服務的需求不言而喻。但是與中國云服務市場不同，中東客戶，特別是政企客戶，往往希望一家國際化大公司提供端到端的整體解決方案，從而take a leap，而國內客戶通常會將自己的需求解構為不同領域的明確需求。中東客戶往往依賴于國際化大公司，需要云服務提供商有比較全面的行業生態，同時又能幫助他們引進更低成本、更高效率的方案?！绷_仕華將中東云服務市場形容為一個“群雄逐鹿”的市場，“競爭非常激烈”。

中國數字經濟領域的企業正在機遇面前謹慎前行，在中東落地合資公司是不少中企的選擇。

2018年，商湯科技首次進入中東市場，目前專注于沙特、阿聯酋兩國市場。在沙特市場邁出重要一步是在2021年，與沙特公共投資基金（PIF）成立合資公司SenseTime MEA。

顧珊珊告訴記者，商湯科技在加深對沙特市場的了解，形成本地化的戰略團隊、交付能力，同時背靠總部大模型、大裝置等基礎設施。另外一個重要因素是本地應用場景的引入，而這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與PIF合資組建的公司。

“與PIF合作是雙向選擇的結果，對方在選擇合作伙伴時有一套非常嚴密的標準，對技術能力、市場價格、過往項目等維度進行考察后才選擇與商湯科技合作?！鳖櫳荷罕硎?，“PIF是2030愿景強有力的執行者，同時能夠幫助商湯科技鏈接更多本地資源。合資公司成立后的兩年里，商湯科技迅速在智慧城市、文旅等場景落地人工智能解決方案，同時幫助沙特鞏固其作為中東人工智能技術中心的戰略定位。”

國內“大廠”都在搶灘這塊新興市場。典型的案例還有阿里云。2022年6月，阿里云與當地最大的電信運營商沙特電信合作、位于利雅得的兩座數據中心正式啟用，由沙特云計算公司（SCCC）負責運營。SCCC由沙特電信、阿里云、易達資本、沙特人工智能公司、沙特信息技術公司等五家公司合資成立。阿里云提供技術平臺、產品和整體運維支持，沙特電信提供數據中心機房和骨干傳輸資源，合資公司負責市場拓展、營銷、服務等業務經營。

2022年7月1日，電競選手在卡塔爾參加2022多哈Virtuocity Smash Open比賽。圖/視覺中國

2019年4月11日至13日，中東電影動漫展在阿聯酋迪拜舉行。Cosplay愛好者在展會現場。圖/新華

2021年11月5日，沙特阿拉伯古城歐拉的鏡面藝術建筑“邁拉亞”。圖/新華

直到2022年，騰訊云才成立其中東業務團隊?！拔覀冊谥袞|開展業務一年左右，團隊不算大，但正在積極發展我們的團隊，同時拓展當地的合作伙伴網絡，更好地為中東企業提供產品和服務?！彬v訊云方面表示。

今年2月，騰訊云與沙特電信服務商Mobily達成戰略合作，在優化 Mobily 自身 IT 架構的同時，也助力Mobily 對外提供安全、穩定、靈活的云解決方案和服務。

“運營商與云廠商合作已成為行業的大趨勢。問題不再是要不要合作，而是以什么模式合作、從哪里開始合作。”顯然，尚未在中東布局數據中心的騰訊云，需要借力Mobily在沙特的IDC布局。

面對廣闊的海灣市場，中國企業在“出?！边^程中也面臨海外市場進入戰略、稅務籌劃、成本控制、文化融入、數據安全合規等一系列挑戰?！掇D型中的中東經濟》報告分析，在海灣各國數字化愿景推動下，當地消費者對智能化高科技產品和服務的需求日益增加，中國企業在數字化轉型領域的領先經驗可以在當地得以復制和推廣。

然而遵守海灣國家的數據安全和隱私保護法規是不可忽視的重要一環，海灣六國為了維護數字經濟的持續發展，已紛紛制定全面的個人數據保護立法，中國企業的運營、產品和服務均需確保個人數據的安全使用。

報告指出：“中國企業在進入中東市場之前，要做好充分的市場調研和風險評估，選擇合適的合作伙伴和投資者，了解熟悉當地的法律法規以及消費者習慣，致力于在行業中打造出差異化競爭優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