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魚

王建偉

我們村子東邊，有一條小河。那條小河有說不完的舊事，其中最讓我難以忘卻的，是小時候和小叔一起去河里捉魚。

那時候我六七歲，小叔十三四歲。

初夏，河里的水不是很涼了，小叔就在周末，帶上他的小漁網，約我一起去村東邊的小河捉魚。

出了村子，走一段田間小路，再穿過一片小樹林，就到河邊了。在河岸上，小叔卷起褲腿兒，脫了鞋子，帶著小漁網下到河里。河水淺淺的，沒到腿肚的樣子，小叔張開他的小漁網，從那清清的河水里，看到緩緩游來的小魚兒，照準了，一網抄過去，十有八九就撈到魚了。撈到魚后，他把小漁網朝岸邊用力一甩，那些活蹦亂跳的小魚兒就被甩到岸上了。

我在岸邊早已看好那些小魚兒能被甩到什么位置，只等小魚兒一落地，就趕緊走過去把那些小魚兒一條一條撿進我隨手拎著的罐頭瓶里。那時候，盛放小魚兒的用具，大多是罐頭瓶。也有用草稈兒從魚鰓里穿進去，從魚嘴里穿出來，那樣一條一條穿在一起的，我們總感覺那樣太殘忍，很少那樣做。塑料袋是很少用的，那時候塑料袋還不普及。我們用的罐頭瓶也是家里人吃完罐頭之后一直保存下來的。

那時候的河水很清，清得能用眼睛看清河底的沙粒。小魚兒很小，體長也就是一兩寸的樣子。小叔拿的小漁網也是特制的，兩根一米長的小木棍兒，中間綁上一面小網。小網的網孔很小，就是撈那種小魚用的。那種小魚兒總也長不大，每次去河里玩，就能看到清清的河水里，一群一群小魚兒游動的身影。晴朗的天氣，太陽光暖暖地照在河水里，那些小魚兒的影子折射在河底干凈的沙粒上，間或看到幾株小小的水草被河水沖得歪歪的樣子，煞是可愛。

最熱鬧的是遇上幾個捉魚的伙伴兒，小叔他們一人一個小漁網，在河里左右包抄、前后騰挪，感覺整條小河都洋溢著青春的氣息。河里的小魚兒很多，不大一會兒，每個人都收獲滿滿。

在那個物資匱乏的年代，那些小魚兒為我們提供了一頓又一頓美餐。

小魚兒被我們帶回家，用清水洗干凈，細心地收拾一遍，再用清水沖洗干凈，就等著下鍋了。

下鍋時，先調出稀薄的面糊，把小魚兒放面糊里攪拌均勻，然后一起放入油鍋，那炸魚的香氣撲面而來，沁人心脾，讓人食欲大開。

愛喝酒的長輩，熱上一壺那個年代貨真價實純糧釀造的白酒，酒香伴著魚香，更是讓人聞香駐足，垂涎欲滴。

童年的小魚兒，給人們增添了一道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