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偏要勉強

林羨魚

記得第一次聽見“我偏要勉強”這幾個字是在電視劇《倚天屠龍記》中，身為蒙古郡主的趙敏大鬧心上人張無忌與周芷若的婚禮，面對眾人勸阻，說出了這句經典臺詞。短短幾個字，卻是將不服輸的精神表達得淋漓盡致。是啊，縱使這世間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可誰又想聽天由命呢？每當遇到挫折，我都會用這句話鼓勵自己，想著“可我偏要勉強”，便平白生出些勇氣來。

那時我讀小學五年級，班主任是位女老師，待我們極為嚴苛。不過她老公性子倒是很隨和，雖也在本校任教，卻是副科老師。他很喜歡打排球，每逢體育課或是自由活動時，若有空閑，都會約我們打排球。我的排球水平在班里并不算好，發球、接球都很笨拙。可作為一項體育運動，自然勢均力敵才好玩，若是連球都發不過去，光撿球能有什么樂趣？為此我暗暗較勁兒，匆匆吃了午飯，就抱著排球到場地練習了。想著老師曾經說過的技巧，我一遍又一遍地發球，那段時間，操場上都是我奔跑著滿地撿球的身影。

偏巧那陣子學校組織五年級各班進行排球比賽，以我的水平本是不能上場的，但是老師知道我也很喜歡打排球，便將我與另一名同學作為替補，讓我們輪番上場，也算是體驗一下排球比賽的樂趣。記得比賽那天，輪到我上場發球時，因隊友們配合得好，輪輪得分，我竟然獲得了連發8個球的機會。雖然接球我并不擅長，但是發球還是能夠保持在穩定的水準，也算為團隊做出了貢獻，這算是我運動生涯最光輝的時刻了。

我自然也明白，體育運動靠的是日積月累，想用短短數日就逆風翻盤顯然是不現實的。我們能夠贏得這場排球比賽的勝利，與同學們平常一起玩球培養的默契密不可分。可這件事仍給予了我莫大的勇氣。就算不行又怎么樣呢？我偏要勉強。哪怕是最不擅長的運動我也咬牙扛下來了，想當年我也是連發了8個球的人啊！

在諸多事上，我都算不得有天賦，縱使學習一貫還算努力，成績卻始終處于中游。我曉得寒暑假是個分水嶺，畢竟到了難得的假期，大家都想適當放松一下，所以我在假期里仍舊制定了嚴格的學習任務。我深知，若想趕超旁人，就得狠下苦功夫。憑什么他們可以當學霸，我卻要始終平庸呢？我偏要勉強，我也想混到成績榜前幾名去瞧一瞧。

高二下學期，剛開學就進行了一次考試，拿到試卷，我掃了幾眼就覺得熟悉，后來才發現多數竟是假期作業里的題……那次考試我簡直如魚得水，成績公布時，我竟考了班級第四、年級第六，在學霸云集的班里引起了短暫的關注。那天傍晚，我坐在樓梯間與家人偷偷打電話分享喜悅。家人說：“這次考得不錯，繼續保持。”雖然我心里明白這個成績很難保持住，卻還是暗暗鼓勵自己，要永遠帶著這股韌勁繼續往前走。

后來，等到學習步入正軌，我的成績果然又回到了中游，可是那又怎么樣呢？我偏不服輸，靠著這股勁頭往前沖，但凡有機會，我就還能一鳴驚人。哪有那么多黑馬呢，只不過是抓住了每一個機會罷了。運動如是，學習如是，生活亦如是，不擅長又怎樣，只要是自己覺得值得的事，總要勉強一番才甘心。何況就算暫時沒成功又有什么關系呢？我們還可以靜靜地等風來。

（楊子江摘自《哲思2.0》2022年第12期，知止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