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光輝：他讓首架國產大飛機飛上藍天

5月28日12時31分，全球首架國產大飛機C919上崗啦！它的總設計師、中國商飛首席科學家吳光輝院士出現在首航乘客名單中。

首架國產大飛機為什么叫“C919”？吳光輝說：“C是China的首字母，也是中國商用飛機有限責任公司COMAC的首字母，同時還有一個寓意，就是我們立志要躋身國際大型客機市場，要與Airbus（空中客車公司）和Boeing（波音公司）一道在國際大型客機制造業中形成ABC并立的格局。”后面的第一個“9”寓意天長地久，“19”則代表最大載客量為190座。

隨著C919首飛成功，吳光輝的名字逐漸為公眾熟知。其實在此之前，他已擔任過多種飛機型號的總設計師。尤其是擔任ARJ21支線客機（簡稱ARJ21）總設計師時，他更是以“能解決問題”而聞名于整個團隊。

ARJ21被視為C919的探路者。在ARJ21的總裝現場，只要吳光輝出現，任何問題都可以報到他那里。就連一名普通的裝配工人都知道，吳光輝從來都不會把問題推給別人，有情況找他，“是最快速而有效地解決問題的途徑”。

2008年5月11日，為了實施國家中大型客機項目，中國商飛公司成立。吳光輝被任命為C919總設計師，面對的新問題和新挑戰層出不窮。C919是一個全新機型，幾乎要“無中生有”地設計出一架飛機。做出每一個決策都很艱難，因為每一次選擇不僅關系到飛機的安全性、經濟性、舒適性，關系到它的成敗存亡，還決定著中國民航工業未來一段時間的發展。吳光輝甚少談及責任背后的壓力，但頭發顏色的變化已說明了一切——從2008年被任命到2017年C919首飛，他的一頭黑發幾乎全白了。

吳光輝與飛機結緣始于1978年考入南京航空學院（今南京航空航天大學前身）。他猶記得，新中國成立初期，周恩來總理出訪，租用的是外國飛機，不僅要花費有限的外匯，安全問題也令人擔憂。于是，他毅然選擇了飛機設計專業，立志造中國人自己的飛機。

畢業后，吳光輝被分配到航空工業部第603研究所做技術員。603所位于陜西省西安市閻良區，屬于“荒郊野嶺”。與物質上的貧困相對的，則是精神上的滿足。吳光輝曾笑言，工作以后，看到一些圖紙上面標注著“秘密”甚至“絕密”，頓時意識到自己的工作有多重要，這種職業榮譽感，一般人很難體會。

慢慢地，吳光輝先是成為設計小組的主力，再到挑起飛機設計的大梁。54歲那年，吳光輝擔任C919總設計師已有近7年時間，年過半百的他來到航校參加飛行員駕照培訓，他的目標是拿到“商照”，可以駕駛飛機。駕駛艙的布局、設備的安放、程序的操作，甚至是屏幕上顯示的內容及其大小……每個飛行員提出的要求不盡相同，作為總設計師，怎么判斷這些要求的合理性？“不如自己親自去學”，吳光輝表示。

航校的訓練每天一套流程走下來，至少需要10小時。而能一次性通過所有考試拿到“商照”的學員比例不高，吳光輝正是其中之一。憑借這些飛行經驗，他為C919省下了很多真金白銀的研發經費。按照慣例，C919延續傳統設計思路，一開始設計了5套地面導航臺信號接收器。然而，吳光輝在實際飛行中發現，現在的飛機主要依靠衛星導航，已較少使用地面導航臺。于是，他和團隊成員反復磋商、論證，覺得保留3套已經足夠，又為C919省下了近千萬美元的費用。這樣的精打細算，最終轉化為C919的市場競爭力。C919飛機交付的目錄價格為9900萬美元，而空客A320、波音B737的平均目錄價格通常為1億美元以上。

從1982年畢業算起，今年已是吳光輝工作的第41個年頭。“搞我們這一行的，都有一種航空情懷，一個航空報國的夢想。”吳光輝說，“40年間，我有幸從一名技術人員干起，從事過軍用飛機和民用飛機設計工作，先后擔任過4個重點型號飛機的總設計師，親身見證和參與了祖國航空事業從小到大、從弱到強的深刻變革。”未來，吳光輝還希望不斷攻堅克難，讓更多國產大飛機安全飛上藍天。（文/馮群星，摘自環球人物微信公眾號，本刊有刪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