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該干嗎干嗎”

◎ 陳 靜

幾個做企業的朋友小聚，聊到這幾年做企業的艱辛，有的慶幸自己終于“熬”過來了，有的吐槽其中的辛酸苦辣，有的感慨創業不易，悔不當初。一位剛關掉公司，賣了房子還清債務，身處迷茫焦慮期的朋友說出自己的困惑：多年的打拼在這兩年的折騰中一切歸零，現在的自己除了一套住房外一無所有，這人生還有什么意義？一石激起千層浪，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開了。

這倒讓我想起一位文化名人在談到“人生的意義”時，說人生其實沒有意義，如果我們擁有一個上帝視角，那人和草木、螞蟻的區別很小。所有的東西都會被遺忘，幾千年下來，被我們記住的君王有幾個？從某種意義上說，他的回答有一定道理，但人生本來就是一個過程，從出生走向死亡，談論人生的意義就是思考在這個過程中我們應該做什么，怎么做，為什么要這樣做。

叔本華說人生的本質是痛苦：生命就是一團欲望，欲望得到了滿足就會無聊，欲望得不到滿足就會痛苦，人生就像鐘擺一樣，在痛苦和無聊之間左右搖擺。似乎有點兒消極。另一位哲人說：人生不過幾十年，似水一樣流淌，不可遏阻。一場輪回的時間，能遇見一場煙火的表演，本身就是一種幸福，即使結局是煙花熄滅，但終究在天空中綻放了笑臉。不同的人對人生意義的認識和理解各不相同，與其費心勞神地去探究生命存在的目的，思考人生的意義，不如順應人生成長的規律，腳踩到那個具體的路徑上，一步一步往前走，把平凡的日子過得活色生香，讓這個過程更加多元豐滿、浪漫有趣。

人生的每個階段就像自然界的春夏秋冬，有春的浪漫、夏的火熱、秋的靈動、冬的純情，每個季節有每個季節的溫度，也有每個季節的精彩。人生同樣如此，每個階段有每個階段的使命，有每個階段的追求，也有每個階段的成就。要想讓過程變得多元豐滿，就要在不同的人生階段感受自己該享受的愉悅，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擔起自己該負的責任，做到“該干嗎干嗎”。

有人說：十歲不愁、二十不悔、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耳順、七十從心、八十耄耋。說的就是我們童年時該玩就痛痛快快地玩，不要過早地背負成年人的期待；少年時該學習就專心地學習，讓自己在知識的海洋中盡情遨游；青年時該折騰就折騰，該拼搏就拼搏，有時瞎折騰也勝過不折騰；年老了就怎么輕松怎么過，怎么健康怎么活。不要在該學習時想著賺錢，該奮斗時想著享受，該折騰時貪圖安逸。

當然，社會的發展不以我們個人的意志為轉移，我們只能而且必須承受時代帶來的變化。在這種承受中，用什么心態、用什么方式是我們能決定的。即使失敗也是經驗，人生沒有白走的路，所有讀過的書，見過的世面，都將不斷更新生命的厚度和廣度。像我這位朋友，雖然在兩年的折騰中物質上一切歸零，但他多年打拼積累的創業經驗和人脈資源，形成的“職場免疫力”一定會幫助他走出沮喪焦慮的心境，開始新的人生。

電影《降臨》中有一句經典臺詞：“盡管我知道這段旅程，也知道它的終點，但我依然擁抱它，迎接它的每一個時刻。”但愿我們每個人都能直面時間和人生的有限性，不管外面的世界怎么樣，始終擁有“該干嗎干嗎”的底氣和勇氣去抵御人生的風風雨雨，收獲人生的豐滿和精彩。

（余娟摘自《莫愁·小作家》/圖 槿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