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臺剪紙 走向世界的民間美術瑰寶

李世惠

煙臺剪紙因其源遠流長、久負盛名，具有深厚的膠東文化內涵和獨特的風格、醇厚的民風、繁多的種類、鮮明的地域特色，成為中國民間剪紙藝術的重要流派。2008年，煙臺剪紙入選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擴展項目名錄。2009年，煙臺剪紙作為中國剪紙的一部分，入選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作名錄》。

煙臺剪紙肇始于何時？史料鮮有記載。據《煙臺市志》：“清同治年間，膠東民間每逢年節已有家家剪貼燈花、以彩紙掛門楣等民俗。”其實，煙臺各地的民間剪紙遠早于清代就已普遍存在。從傳世的元末明初道教音樂剪紙，戚繼光練兵的《盾牌舞》《小刀舞》和明代中期表現南音演奏的剪紙來看，剪紙在煙臺一帶民間流行，絕不會晚于元明時期，肯定要更久遠些。

明清時期，煙臺剪紙十分興盛，種類較前增多，應用范圍變廣，出現了染色這一剪紙類別。從春節歲首、新婚洞房的窗花剪紙到服飾刺繡底樣剪紙，煙臺剪紙具有極其廣泛的社會功能和審美需求。

煙臺開埠以后，設在煙臺的美國教會辦的益文商業專科學校將剪紙作為勞作課，傳授剪紙技術，并第一次編入教材中。與此同時，又以教會的名義向社會征集作品，并在1930年與美國傳教士爾文、蘭寧樂義一道發起，招聘中國女基督教徒10多人在煙臺毓璜頂辦起了中國首家剪紙研究機構——毓璜頂剪紙研究會。當時的煙臺愛道女校（又稱為婦女圣經學校，其前身為美國傳教士魏利夫婦創辦的煙臺毓璜頂女校），在剪紙方面后來居上，他們在毓璜頂成立了剪紙工廠，從事專門生產，把各種花樣作為商品向國外出售，煙臺剪紙由此在國外傳播開來。一會一廠兩校，使煙臺剪紙走向世界，蜚聲海外。

煙臺剪紙的種類繁多，異彩紛呈，從形式上包括單色剪紙、勾繪染色剪紙、拼色剪紙、襯色剪紙、填色剪紙、木版印刷剪紙等，不同的樣式用途不同。

時令節日居住裝飾類。這類作品包括窗花、炕圍花、墻花、窗裙、頂棚花、門箋等，多以喜慶吉祥、平安如意、人畜興旺、祈求豐收為主要表現目的。形式上則求熱鬧、紅火、有看頭。

禮儀習俗類。用于婚喪嫁娶、人生禮儀、社會交往。包括擺襯賀禮的“盆花”“餑餑花”，標志喜事的“喜花”，喪葬習俗祭祀死者的“扎紙”“壽花”及棺木冥器上的裝飾等。如果是喜事之用，就表示和合、美滿，如“魚戲蓮”“蓮生貴子”等；如為生日壽禮之用，就多為表示祝福，如“鹿鶴同春”“福壽無邊”等；用于白事的剪紙，表示子孫蔓延，慰藉死者亡靈。

服飾佩戴習俗類。煙臺剪紙作為民俗、禮儀、信仰以及表現自身的藝術行為，貫穿于人們的全部生活之中，服飾佩戴類用途很多。

煙臺剪紙的風格具有樸素性、廣泛性、隨意性、諧音雙關等鮮明藝術特征。它來自生活，流傳廣泛，體現了膠東樸實、淳厚、獷直的民風，散發著質樸、純真、自然的鄉土氣息，同時又不失纖細、秀麗、精致的特點。在藝術造型方面，剪紙藝人憑著經驗和靈性任意取舍，隨性出新，既有傳統的寫實風格，又有浪漫的藝術形式。由于煙臺剪紙廣泛應用于節日、婚嫁等喜慶場合，所以民間剪紙多以物象構圖，組成諧音雙關的吉祥頌語，以表達美好祝愿。

煙臺剪紙在藝術手法上，陽剪陰刻，劈毛鉗鏤，變化多端，形成了以剪刻、鏤空為主的多種技法，如撕紙、燒燙、拼色、襯色、染色、勾描等，使剪紙的表現力有了無限的深度和廣度。

煙臺剪紙又極富地域特點。蓬萊、龍口、萊州的共同特點是剪得干凈利索，形象優美生動，講究虛實對比，并擅長用篦紋來增加色彩的濃淡層次，比較精細。蓬萊窗花往往用絕細的“線” 和較大面積的“片”構成強烈的虛實對比，大多八幅一套。龍口窗花用花卉果蔬、鳥獸魚蟲等形象剪成窗戶正中的大窗心，配以長條欞花和角花，貼在高大的窗戶上，形成以大幅豐富而有節奏的構圖。萊州民房中過去多為小方格的雀眼窗，因此他們的窗花也多小品，如《百鳥圖》《百蝶圖》等，每套少則十幾幅，多則上百幅。由于剪紙小，剪得也更加精細。萊州北鄉，貼在上方窗檐的一橫長條懸掛的剪紙稱“窗裙”，此為當地所獨有。

煙臺剪紙在漫長的發展過程中，世代相傳，延續至今，顯示了它頑強的生命力。正是那些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鄉村巧手，一代代默默地傳承著剪紙這一民間藝術。

煙臺剪紙是膠東文化的活化石。由于地域文化背景的差異，及民間剪紙某些體裁樣式的固定化，故煙臺剪紙中仍保留著不同層次的古代文化。各地的風俗習慣，在剪紙中也均有充分體現，折射出當地文化的發展脈絡。如“戲曲剪紙”反映了戲曲藝術的發展及覆蓋區域。不同的窗花體現了不同的建筑方式，如蓬萊的條欞窗、萊州的雀眼窗，窗花的結構根據窗戶的樣式相應變化。通過這些剪紙作品，人們得以領略膠東民間藝術初始期的神秘、上升期的雄渾和成熟期的斑斕多彩，收獲傳統文化的熏陶與啟迪。

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煙臺剪紙就名播海外，影響深遠。煙臺的益文、愛道兩所學校開設手工勞作課，傳授剪紙技術，使這民間小技得到普及與提升。煙臺毓磺頂剪紙研究會作為中國近代剪紙研究的發祥地，是中美民間剪紙文化交流的先驅。毓璜頂剪紙廠是中國剪紙藝術最早對外貿易的成功典范，在中國近代剪紙史上有著不可取代的源頭地位。煙臺剪紙在繼承傳統、融合中西文化方面勇立潮頭，獨領風騷。

山東等省市聯合申報的中國剪紙已獲批列入聯合國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作名錄，煙臺剪紙因具有深厚的膠東文化內涵和獨特的藝術風格而躋身中國剪紙之列，并進入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作名錄。這是煙臺剪紙對人類文化的巨大貢獻，也是煙臺剪紙的無尚光榮，更是煙臺光彩奪目的文化名片。

Yantai paper cutting is a living fossil of Jiaodong culture. Due to the regional and cultural differences and some fixed styles of folk paper cutting， Yantai paper cutting still retains different levels of the ancient culture. Paper cutting also reflects local customs and the development of local culture. For example， “local opera paper cutting” reflects the development and coverage of the art of local operas. Window decoration paper cutting reflects and varies according to different architectural styles， such as the lattice windows in Penglai and the“sparrow-eye” windows in Laizhou. Through these works of paper cutting， people can appreciate the mystery of Jiaodong folk art in its initial stage， the vigor in its rising stage and the variety in its mature stage， thus gaining from them the edification and enlightenment of traditional Chinese cultu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