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省紹興市越城區文學藝術界聯合會
有些流水總讓人想起故人的名字
一個三十八歲的人把這條溪寫進了詩里
此刻,有人指著遠處
我一切都沒有看見,聲響也沒有
陌生人仍指指點點
白鹿化身山野
寺廟在革命年代曾經改為茶廠
還俗的人去了哪里誰也無從知曉
相逢的人一個向南一個向北
他們多希望像書頁一樣折疊在一起
心臟壓著心臟
前世壓著今生
柳絮正飄,無水可浮
有朝一日我們成了古人
成了那將徐徐打開的發黃的冊頁
或者成了一個黑色的二維碼
漁人早已隱入文字叢林
那么多的人在電子屏幕上釣電子的魚
那么多的人坐在四個輪子的車里
那么多的人擠滿了不再崎嶇的山路
那么多的人在草地上燒烤
那么多的人在相擁熱吻
那么多的接聽手機的人
那么多急匆匆調轉車頭的人
那么多的人
誰也不認識誰
若耶溪隱身在平水大道旁
看起來不像是河
淺淺的溪底搖晃著豐茂的雜草
我無法想象
當年,李白們是如何揚帆而來的
又哪來的采蓮女,哪來的越女白
不過,當我慢慢地靠近她時
自然有一種跪下來的感覺
我發現溪流上的一顆顆鵝卵石
在陽光下跳動
仿佛就是師祖撒落的一個個詞語
若耶溪已不是當年的若耶溪
看不見溪緩瀑急
雖然朝代一個個湮沒了
但詩歌還活著。殊不知
活著的詩歌似乎成了當今的“文物”
但又不是
一條詩路以紀念的方式展開
將平平仄仄仰成高峰
看成是若耶溪再度揚起的帆
此刻,我正想抱住謝公屐的聲聲禪意
和我的同伴一起
喝酒,賞月,吟留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