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生活與夜間經濟的互動研究”

凌常榮

美好生活是當下人們的共同追求和奮斗目標。夜間經濟消費狀況某種程度上可以是其中重要的風向標。如果缺乏夜間經濟，人們的消費就會缺少一個重要的消費渠道和指標，甚至影響到人們的生活質量和生命質量。人的生活理想應該是“朝九晚五”之后有更多的休閑、娛樂、體育、健康、旅游的機會和空間，夜間經濟無疑是一條實現這一生活理想不可或缺的重要途徑。《歌海》邀請筆者主持夜間經濟專題，嘗試談談自己的體會，謹代為專題主持人語。

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指出：“必須堅持在發展中保障和改善民生，鼓勵共同奮斗創造美好生活，不斷實現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創造美好生活，經濟社會的高質量發展是必要的支撐條件，也是必須打牢的地基。消費作為拉動經濟增長的“三駕馬車”之一，在驅動經濟社會發展中的地位舉足輕重。數據顯示，中國國內生產總值穩步提升，2022年達到121億元，同比增長3%，據統計，2022年消費支出對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的貢獻率為76.2%，同時，我國居民消費近60%發生在夜間，發展夜間經濟對于促進消費、推動國民經濟的增長有著重大的作用。夜間經濟成為美好生活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美好生活也成為夜間經濟發展的重要奮斗目標。

一、方興未艾：人們對美好生活的訴求日益強烈

“美好生活”在不同的歷史階段有不同的概念。西方古代哲人追求的“美好生活”是以“理性”為基本內涵，荷馬認為美好生活表現為“財富、身體健康和吸引力，品格力量，勇氣、正義、慷慨和虔誠”，畢達哥拉斯認為美好生活表現為“在無法觀察到的實體里有無法觀察到的和諧，就是不朽的靈魂”，柏拉圖認為美好生活表現為“外在善（如財富）和身體的善（如健康）固然重要，但靈魂的善（如美德）更為重要”，亞里士多德認為美好生活表現為“活得好，做得好”。中國古代思想家眼中的“美好生活”以“德性”為核心要義，先秦以來諸子百家，各家各派的思想觀點雖各有不同，但都把追求理想人格、提升道德境界作為基本價值追求，把天人相合、倫常有序的道德生活作為其所追求的美好生活的基本要義。自從有了電之后，人們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成為了昨日黃花，人們在“絢麗”的燈光下，延續白日的夢，張揚的夢、夸張的夢、幻想的夢，或許都可以在夜間經濟消費中實現。新時代的“美好生活”則是以“人民”為中心，以“增進民生福祉，提高人民生活品質”為發展目標。

在邁向共同富裕的新時代，人們對美好生活提出多樣化的訴求。一是美好生活需要提高消費質量。當前，中國消費經濟發展已經從“有沒有”轉向“好不好”，相應地，人民對生活質量的品質要求也越來越高，高端化、品牌化、時尚化、個性化成為現階段的消費熱點。二是美好生活需求增加消費時長。消費者消費時間的長短是衡量產品設計是否成功的重要指標，消費者大多追求“新、奇、特、異”，不斷創新新產品、新場景、新模式、新業態對于供給者來說十分必要，尤其是“朝九晚五”之后，有多少消費時間，成為衡量生活質量的重要指標。三是美好生活需要挖掘文化消費。隨著教育水平的不斷提高，人們的認知度也不斷提升，對于文化的需求也越來越高，“追求詩和遠方”成為人們生活的向往和常態。尤其是在一天的忙忙碌碌之后，晚上有沒有特殊的文化消費，成為個人生活品質的重要光環。譬如欣賞一場時尚的歌劇、聽一場世界著名作曲家的交響樂、看一場具有國際影響力的電影大片等。四是美好生活需要增添健康項目。“健康”“養生”“保溫杯”“茶葉”……這些詞語如今不再是老年人的專屬代名詞，越來越多的年輕人也加入健康養生大隊，以至于產品項目需求也不斷增加。譬如夜跑是人們津津樂道的健康運動方式。五是美好生活需要增加社交圈子。夜間經濟消費是人們團聚的重要場所，痛痛快快、酣暢淋漓的大喝一場，奔跑加速度的運動場角逐，以及茶吧、咖啡吧、書吧、酒吧等，成為志同道合者增加感情的重要場所。總體上來說，如果沒有夜間經濟以及相關的消費，人們疲于奔命的工作狀態，又有多大的意義以及怎樣才能恢復體能呢？夜間經濟實質上已經不僅僅是一種經濟，還是一種特色文化、一種生活質量的表達。

二、點亮城市：夜間經濟的消費框架不斷健全

夜間經濟消費鏈條不斷健全。2019年國家層面首次提出大力發展夜間經濟，開啟“中國夜間經濟元年”，提出發展假日和夜間經濟，鼓勵有條件的旅游景區開展夜間游覽，到2022年建設200個以上國家級夜間文旅消費集聚區。夜間消費要素不斷健全；燒烤、火鍋、螺螄粉、奶茶、演唱會、livehouse、脫口秀……夜間消費產品不斷豐富；休閑街區、電影院、美食城、景區、展廳、圖書館、博物館……夜間消費場景不斷拓展；近幾年來，以娛樂、美食為主，觀演、運動、旅游為輔的夜間經濟呈多模態發展。

夜間經濟成為區域經濟發展重要驅動力。為了刺激消費，中國各地政府對夜間經濟的扶持力度不斷加大，省級行政單位出臺多種措施推進夜間經濟發展的發展，各地市紛紛出臺落地舉措，其中：北京十三項措施點亮“夜京城”，西安打造30個特色夜游街區，上海“夜生活首席執行官”，打造“國際范、上海味、時尚潮”的夜生活集聚區，《廣西夜間文旅消費手冊》328個精品文旅消費項目和15條夜游精品線路。“南寧之夜”瞬間爆款出圈，“浪漫不夜城”與南寧的天時地利人和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足以說明夜間經濟是人們消費的新場景。此外，還衍生出了“夜宴、夜娛、夜體、夜讀、夜跑、夜賽、夜歌、夜舞、夜聊、夜酒、夜校、夜視、夜影”等不一而足的消費方式。

同時，夜間消費場所的增加以及人們夜間消費需求的攀升，中國的夜間經濟的發展規模將持續增長。截至2022年，中國夜間經濟規模達378052.3億元。“夜間經濟”因可以延長經濟活動時間、激發文化創造、帶動區域發展，成為城市經濟的新藍海。

三、共軛共振：美好生活與夜間經濟互為助力

正如歌詞里所唱“燈火里的中國，青春婀娜”，在夜間經濟的撬動下，美好生活建設的步伐鏗鏘有力。一是夜間經濟為美好生活釋放壓力場景。工作、家庭、房子、車子、教育……當代環境下，享受著美好生活的同時，也承擔著巨大的壓力。可以說是“快樂與痛”是并存的。人們承受著巨大壓力，萬重山之間需要輕舟，夜幕降臨，是人們卸下一天疲憊、緩解壓力的好時候，三五好友看演出、品美食、賞夜景……是轉移注意力、放空自身的好方式。二是夜間經濟為美好生活提升幸福指數。從華燈初上到晨光熹微，人們能夠安全地在大街小巷聚會、喝酒、品茶，能夠欣賞夜晚的燈光秀表演，能夠體驗夢回大唐的沉浸式演出，能夠打卡最新建設的精美空間。……夜間經濟是“美”的，是“好”的，“美好”的夜間經濟在不斷增加著人們的幸福感，提升著人們的幸福指數。三是夜間經濟為美好生活創造快樂體驗。美好生活離不開體驗，夜間經濟是體驗的最佳空間。人們忙碌一天，需要放松自我，調整心態，體現價值，炫耀聲譽，往往需要在具有更大、更長的消費空間里體驗一把，“不為所有，只為所用”。夜幕降臨，人們紛紛離家外出，或聚集廣場、或奔向商場、或痛飲幾杯，都是為了真真切切地體驗一下可觸摸而非虛無縹緲的人世間生活。

在“美好生活”里暢游“夜間經濟”。一是美好生活為夜間經濟提供消費動力。強烈的市場需求是供給方樂此不疲推陳出新，開發新產品、新業態、新場景的根源，美好生活的主體是人，有人就會有需求，美好生活的需求成為夜間經濟發展的重要驅動力，推動著夜間經濟的繁榮向上、往前邁進。尤其是“房住不炒”、汽車進入家庭之后，人們的閑錢如果不用就有貶值的風險，巨大的居民存款是消費的前提條件，為夜間經濟提供了巨大的消費動力。二是美好生活為夜間經濟提供消費空間。美好生活需要巨大的消費空間來展現。即使宅在家里，也要通過互聯網進行購物、觀影、游戲，等等。外出消費需要商場空間、影院空間、廣場空間、博物館空間、體育場空間、夜校空間、飲食空間、美容健康，等等。三是美好生活為夜間經濟提供消費總量。在工作時間段內，人們沒有多大的消費欲望，因為有工作紀律要求。但在夜間經濟時間段，人們可以自由自在的、任性和夸張地買、買、買，使消費總量得到抬升。四是美好生活為夜間經濟升華文化內涵。以往的夜間經濟大多呈現出粗放性、低端性的特點，顯得“沒文化”。而美好生活下的夜間經濟則顯現出雅俗共賞、和諧共生的特點，是美好中國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許許多多的夜間經濟消費空間注重挖掘本土文化精髓，“舌尖上的中國”體現的是中國博大精深的飲食文化，大唐不夜城挖掘的是唐朝文化，“印象劉三姐”塑造的是廣西劉三姐文化、淄博燒烤挖掘的是“煙火文化”，等等。還有夜間無人機造型表演、AR、VR、元宇宙等展現的都是“科技文化”與“時髦文化”。

曾幾何時，“夜間經濟”與“美好生活”成為了一對孿生兄弟。這在人類歷史長河中，只有技術滿足、生產力滿足、安全滿足的前提下，才能夠更好地發展“夜間經濟”，才能抵達“美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