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洞大開的荷蘭人，為魚安了個門鈴

劉琦

“叮咚～”在荷蘭中部城市烏得勒支，一間古運河上的值班室里響起門鈴聲。聽到聲音，帕特里克走到戶外，轉動起巨大的閥門。某種程度上說，是魚按響了門鈴。水閘被打開后，幾十條魚兒越過船閘，一路奔赴運河上游連接的萊茵河。

沒有手指的魚類怎么按動門鈴？門鈴按鈕又是如何被安置于河水之下？這一切都源于一個幫助魚類繁衍生息的小項目。

眾所周知，有些魚有遷徙習性。比如生活在荷蘭水系中的魚類，會在冬天前往溫度更高的深水，在夏季游到淺水進行繁殖。貫穿烏得勒支南北的古運河自然成為魚類遷徙的捷徑，只是每次游到古運河與費赫特河交界處時，它們便會被一座名為Weerdsluis的水閘攔住。

魚類不知道阻擋它們前路的是人造水閘，便固執地在原地等待一個永遠不會發生的洄游機會，消耗掉不少能量。眾多魚類擁擠在狹窄的河道，水鳥成為最大受益者。捕食者的頻繁攻擊加之體力消耗，洄游魚類生存率大幅降低，最終吸引到了烏得勒支有關部門的注意。

尋找解決方案的過程中，Weerdsluis的守閘人帕特里克表示有心無力，“給魚開門對我來說不成問題，因為我就住附近，但問題是，我不知道什么時候魚才會出現在那里。”

帕特里克的困擾給荷蘭生態學家馬克·凡·霍伊克魯姆帶來靈感，他想出一個方案，那就是在河底安置攝像頭，民眾可以通過一個網站觀看河底的實時畫面，如果發現有魚被水閘擋住去路，便可按下一個虛擬門鈴通知帕特里克。門鈴按響后，系統會將截圖發到帕特里克的電腦，供他參考。

2021年3月，“魚門鈴”正式啟用，網站在最初的兩周迎來73.5萬次訪問，門鈴被按響超過3.2萬次。據統計，幫魚按門鈴的人不僅來自烏得勒支及荷蘭，還來自德國、西班牙甚至是大洋彼岸的加拿大。

一度，由于門鈴響得太勤，帕特里克直接養成早晚各開一次閘門的習慣，有時，如果等待過關的魚太多，他也會網開一面，臨時打開一次。帕特里克只有在夏天才能松口氣，因為夏天運河迎來旅游季，閘門時不時就要為游船通航打開，“魚門鈴”也會在這段時間暫時關閉，待到秋季遷徙開始再重新上線。

不過也有人發問，與其讓帕特里克跑來跑去，為何不直接在河底安裝感應裝置自動控制閘門？對此，霍伊克魯姆回應，除了異物干擾等技術因素，“魚門鈴”的優勢在于娛樂性強。“我現在每天睡前都會看一會兒水底直播，有時捕捉到龍蝦或鰻魚等罕見物種，會十分興奮。”

更重要的是，“魚門鈴”讓烏得勒支居民意識到了水下存在的巨大生態系統。“人們總把古運河視為‘歷史紀念碑或者供船只通行的航道，但并不知道很多生物也生活在那里。”霍伊克魯姆說。

這樣看來，帕特里克值班室里的“叮咚”聲不僅僅是門鈴，還是一曲人與自然共同演奏的和諧樂章。

（蘇元嘉薦自《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