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純生
從冬夜開往春天的火車,清晨
停在不知名的小站補水添炭
人們來到月臺上舒展筋骨
呼出堵在胸腔的濁氣
有人四下尋找,幾經周折
終于捉住一個躲閃不及的眼神
昨夜發生的故事難以復述:
旅途孤寂漫長,車廂燈光昏暗
躺在軟臥上的身段像起伏的丘陵
吮吸著開春清冽的氣息
“并非是沙漠,我來自草原
那兒有健壯的馬匹和肥美的牛羊
生長著妖冶豐潤的花朵”
恍惚間,一頭莽撞的小鹿
穿過山巒和原野,一閃又不見了……
風聲不可遏止,那種焦灼
恰似酸棗樹扎手的尖刺——
火車一路穿過橋涵和麥地
穿過乍暖還寒的晨昏
轟鳴著,奔向萬物萌發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