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建林 梁繼文

關鍵詞: 信息資源管理; 學術體系; 數智鏈資源管理; 學術命題
DOI:10.3969 / j.issn.1008-0821.2023.12.001
〔中圖分類號〕G25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0821 (2023) 12-0003-11
構建具有中國特色的學科體系、學術體系與話語體系是我國哲學社會科學歷久彌堅、繼往開來的堅實基礎。學科體系、學術體系與話語體系三者緊密交織, 共同影響著我國哲學社會科學的建設水平與發展方向, 也是提升我國哲學社會科學話語權的主要路徑, 學科體系限定了話語體系的作用空間,學術體系決定了話語體系的核心內容, 話語體系是學科體系與學術體系的外化表現形式。學術體系對于學科體系與話語體系起到承上啟下的作用, 是保障學科話語權的關鍵所在。具體來說, 學術體系包含理論知識體系和研究方法體系, 是學科的基礎和載體。相對成熟的學術體系通常都有以論著形式發布的高度系統化、價值化、學理(科學上的原理或法則)化的思想成果, 并對學術共同體發揮著重要的引導作用。
自“圖書情報與檔案管理” 一級學科更名為“信息資源管理” 后, 業內學者圍繞學科名稱變更的適宜性, 以及如何更好地應對專業更名后的人才培養進行了深入的探討, 目前尚且缺乏對于信息資源管理學科學術體系構建的思考與探討, 而學科若想謀求長遠發展, 勢必需要學術體系與核心概念等基礎支持。近年來, 同屬于信息資源管理的圖書館學、情報學與檔案學二級學科領域專家們專注于各自學科, 圍繞構建具有中國特色的學術體系與話語體系進行了探討[1-3] 。信息資源管理作為一門具有中國特色的一級學科, 目前尚未形成清晰的、被學科學術共同體廣泛認同的關于其學術體系的表述,缺乏關乎學科立足與發展的學術體系專論; 而學界內也在概念理解、學科建設乃至學科發展等多方面產生齟齬, 如“信息” 與“情報” 之爭、二級學科“獨立” 與“一體化” 之爭[4] 等。究其根本, 是因為信息資源管理學科沒有形成能夠將下設二級學科的基本概念涵蓋其中并有機融合的學術體系, 故而對于統籌研究側重各異的二級學科協同發展稍顯力不從心。全新的時代背景與戰略需求為信息資源管理賦予了新的學科使命, 新興技術環境與充沛的數字資源為信息資源管理學科提供了守正與革新的機遇, 以我國發展戰略實際需求為起點, 在提出具有原創性、特色性的學科理論觀點基礎上, 對信息資源管理的學術體系進行重新表述與闡釋、建設具有中國特色的信息資源管理學術體系, 能夠促進信息資源管理下的圖書館學、情報學與檔案學傳統二級學科與其他新興二級學科的真正融合, 也是信息資源管理學科在新形勢下謀求創新與長效發展的重要契機。
本文主要對具有中國特色信息資源管理學科的學術體系建設的相關問題進行思考與探討。通過剖析多個領域對于學術體系的概念認知來明確學術體系的構成要素與構建路徑, 梳理信息資源管理學科現有的學術體系表述并感知學術命題, 提出“數智鏈資源” 與“數智鏈資源管理” 這兩個全新概念并論述“數智鏈資源管理” 作為學科核心概念的合理性, 厘清“數智鏈資源管理” 與學科基本概念間的關系, 同時建立“數智鏈資源管理” 與各二級學科間的關聯, 最后圍繞“數智鏈資源管理” 這一核心概念論述信息資源管理學科理論基礎創新、基礎理論體系重構、學術體系的特征以及學科未來發展的重點領域與相應的學術問題, 以期為后續信息資源管理學術體系構建以及學科建設發展提供理論基礎與參考依據。
1信息資源管理學術體系建設的問題與路徑
1.1學術體系的概念與構成
學術體系、學科體系、話語體系是一組相關的概念, 其中學術體系是支撐學科體系、話語體系的內核[5] 。何為學術體系? 學術是指對存在物及其規律學科化之后產生的系統化、專門化的學問, 體系是指不同系統組成的系統, 從字面上看, 學術體系應該是指由多個學科化的知識系統構成的有機整體。學術體系應當具備系統性、專業性、權威性、前沿性、主體性與原創性, 其系統性和專業性體現著學科的成熟度, 權威性和前沿性體現出學科的實力,主體性和原創性則能夠體現學科的成熟度、實力、特色、優勢和自信[6] 。
然而, 各領域學者們對于學術體系的概念及其構成還沒有形成統一的認識。例如, 社會學領域的劉少杰[7] 認為, “學術體系是由學術研究的基本立場、方法原則和價值取向, 學術成果的表現形式、傳播方式和評價尺度, 學術隊伍的學術派別、學術傳統和學術傳承等多個要素形成的有機整體”。圖書情報學領域的蘇新寧[2] 認為,“一門學科的學術體系由學科的基本理論、基本原理、基本范疇、學術命題、邏輯闡釋和專門知識構成”。哲學領域的孫正聿[8] 認為,“學術體系是由一系列的學術命題及其相互規定所構成的邏輯化的命題系統” “學術命題可以分為基本理念和解釋原則、基本范疇和基本原理、邏輯環節和理論論證、標志概念和術語革命4 類”。
顯然, 上述3 位學者對“學術體系” 構成要素的表述存在共性的同時也存在明顯差異。在當前各個哲學社會科學類的學科都在探討如何構建中國特色的學科體系、學術體系與話語體系的時代背景下, 明確“學術體系” 概念的含義以及學術體系的構成要素顯得尤為重要。孫正聿將學術體系近似地視為學術命題構成的邏輯化命題系統, 他提出關于學術命題的概念能夠較好地將各領域學者對于學術體系的概念理解囊括其中, 由此可將學術命題視為學術體系重要的構成要素, 并作為剖析與理解學科學術體系的重要突破口。學術命題是指以概念形式表達的、可以被定義并觀察的現象, 高品質的學術命題往往能夠體現學術的前沿性、獨特性和深刻性。
凝練學科學術體系的過程往往伴隨著學科的成長歷程, 經過學術共同體的努力, 表述學科學術體系的知識體系會從初級、模糊、松散的狀態逐步演變至清晰、成熟、嚴謹的狀態。構建具有中國特色的信息資源管理學術體系, 最為重要和最為艱巨的理論任務就是凝練和闡釋本學科特有的學術命題,用以為探索建設中國特色信息資源管理學學術體系需要采取何種合適的路徑打下基礎。
1.2信息資源管理學術體系的現有表述及問題
學術體系既可以通過各專業性學科的知識表現出來, 又可以通過各專業性學科之間的有機聯系整體呈現出來。因此, 可從以下3 個方面獲得關于學科學術體系表述的啟示性知識: ①從學科概論類的教材中尋找關于學科學術體系的表述; ②梳理學科學術史, 系統化整理學科發展歷程中形成的重要范疇、標志性概念、重大學術理論命題、代表性觀點論爭、方法論創新等成果; ③從知識、實踐、規范性等多個視域擴展學科的知識體系, 拓展學科的邊界, 反思學科的知識體系, 進而擴展學科的學術體系[9] 。信息資源管理下設眾多二級學科, 但二級學科的設置呈現出較強的自主性與靈活性, 它隨著各學位授予單位的學科建設目標與人才培養條件進行動態調整, 符合一級學科的核心內涵與學術體系即可, 并不具備普遍性與代表性, 鑒于信息資源管理一級學科曾用名為圖書情報與檔案管理, 與名稱相應的圖書館學、情報學與檔案學是一級學科下傳統的、普及率高的二級學科, 具有一定的代表意義,因此, 本小節首先回顧中國學者對圖書館學、情報學、檔案學3 個二級學科的學術體系的理解, 然后在此基礎上探討中國特色信息資源管理學術體系的內涵和外延。
在圖書館學方面, 王子舟[10] 在《圖書館學基礎教程》中系統地闡述了由圖書館學研究對象、發展簡史、內容體系、學科性質、相關學科、研究方法等基本原理和內容構成的學術體系。他提出了圖書館學的兩個基本假設, 即“每個人都是知識欠缺者” “每個人都想獲取有用的知識”。他分析了圖書館學的基本概念、核心概念等問題, 認為“知識是當代圖書館學的核心概念”, 并以“知識” 為核心與線索提出“客觀知識” “知識集合” “知識受眾” 等重要命題。他認為“應根據客觀知識、知識集合、知識受眾及其相互之間關系來建立圖書館學的研究客體”, 需要開拓建設圖書館學的理論與實踐基礎。吳慰慈等[11] 在《圖書館學概論(第4版)》一書中分九章講解圖書館學的基本理論和基本知識, 從中大致可以體現出他們對圖書館學學術體系的理解。他們的圖書館學學術體系觀大體可分為圖書館學本體論、圖書館工作論、圖書館事業論、圖書館學科論4 個部分。其中, 圖書館學本體論闡述圖書館及其社會職能、圖書館劃分的意義及其標準、圖書館的發展趨勢(如數字圖書館、虛擬圖書館、智慧圖書館)等內容; 圖書館學科論闡述圖書館學的研究對象、體系結構、研究內容、學科性質、研究方法、相關學科等內容, 分析社會發展給圖書館學帶來的新的研究問題, 如圖書館現代化及電子版權等問題; 圖書館工作論闡述圖書館日常的業務工作, 以及我國圖書館管理的制度及原理等內容;圖書館事業論闡述我國圖書館事業的發展等內容。
在情報學方面, 葉鷹[12] 在《情報學基礎教程(第三版)》中將情報學學術體系概述為情報學經驗定律、情報學基礎理論以及情報信息源、情報組織、情報檢索、情報分析、情報技術、用戶行為與情報服務、情報教育、行業情報等多個情報學核心分支, 將情報學的經驗規律概括為布拉德福定律、洛特卡定律、齊夫定律、文獻增長律、文獻老化律等6 個分支, 并闡述了這6 個經驗規律的統一模型和機理。他認為DIKW 概念鏈及其量化、布魯克斯的知識基礎論、約維茨的決策系統論、米哈伊洛夫的科學交流論、盧太宏的規范論、王崇德的原理論、嚴怡民的棧理論等是情報學的基礎理論, 有序性原理、相關性原理、重組轉化原理、離散分布原理、對數透視原理和最小努力原理可作為數據科學與情報學的共同原理。蘇新寧在《中國特色情報學學科體系、學術體系、話語體系論綱》一文里對中國的情報學學術體系進行了梳理。他認為, “中國的情報學學術體系包括: 闡釋情報學基本原理和基本范疇, 凝練和探索情報學研究的學術命題和應用領域, 提出情報學思想內涵、時代內涵、知識體系”“大數據時代為豐富情報學學術體系帶來契機”。張寒生[13] 在《當代圖書情報學方法論研究》一書中對圖書情報學方法論體系進行了梳理, 將研究方法分為客觀實證方法、理性思維方法、現代科學方法、專門研究方法、哲學方法等類別, 將文獻計量學、引文分析、文獻信息處理、內容分析、實踐(實例) 研究、評價研究等方法列為圖書情報學學科的專門研究方法, 并系統地闡述了有關研究方法在圖書情報學研究中的應用, 概述了國內外圖書情報學方法論研究。
在檔案學方面, 朱玉媛[14] 在《檔案學基礎》一書中將檔案學學術體系分為檔案本體論、檔案工作論、檔案事業論、檔案學科論4 個部分。其中,檔案本體論論述檔案概念及屬性、檔案種類及其特點、檔案的價值與作用等內容; 檔案工作論論述檔案工作的基本原理、檔案工作的法規與標準、檔案工作現代化和信息化等內容; 檔案事業論論述國家檔案事業及其宏觀管理、檔案室與文件中心、檔案館的類型、檔案館的性質與功能、國家檔案事業的人才培養、中國檔案事業的建設與發展等內容; 檔案學科論論述檔案學的研究對象與體系結構、檔案學的研究方法及相關學科、檔案學的產生與發展等內容。
而信息資源管理作為包含圖書館學、情報學、檔案學的一級學科, 目前還沒有清晰地闡述信息資源管理學術體系的論著。
1.3建設中國特色信息資源管理學學術體系的原則與路徑
建設中國特色信息資源管理學學術體系需要遵循一定的原則。3 個主要的原則需要貫穿其中: 通俗易懂的表述、中國式的話語、以明確的核心概念為內核, 這3 種原則互相關聯。先前對信息資源管理的二級學科的“系統化” 闡釋和“體系化” 表達不是以概念、范疇、命題的體系化構建為目標, 而是基于實踐需要和理論發展做出的思想梳理。后續的學術體系化工作將以一級學科的核心概念為靈魂主線, 劃分并闡述本一級學科學術體系的核心內容。
建設中國特色信息資源管理學學術體系需要采取合適的路徑。學術命題是學術體系的核心構成部分, 賦予學科學術命題以新的思想內涵、時代內涵和文明內涵, 使其由實用性、工具性轉向理論化與本質化, 進而通過理論的發展引導信息資源管理職業實踐的深化, 這是信息資源管理學術體系建設的基本路徑[15] 。從宏觀角度來看, 既要擴展信息資源管理學術體系的知識視域, 使當代信息資源管理學科與當代科學和現代學術深度融合, 也要反思信息資源管理學術體系的規范性視域, 從其內部規范性和外部規范性出發進行反思, 同時敞開信息資源管理學術體系的實踐視域, 以理論活動的方式把握時代, 回應挑戰。具體來說, 一是要從人類實踐特別是中國實踐出發, 提出重大理論問題, 探索解決路徑, 并將對重大理論問題的思考和探索進一步升華和凝結為一定的“學術體系”。二是要反思現有知識體系與時代需求的沖突, 凝練關鍵性概念, 將其作為推進信息資源管理學科研究的重要契機。例如對“數字人文” 等學術命題的討論, 這在當前信息資源管理學科發展中起到了重要作用。三是要以中國問題為導向, 學貫中西, 創造性地提出中國理論。學科學術體系理想的發展態勢是: 產出標識性概念, 以破解學科內的代表性學術論爭為切入點, 自覺轉換研究范式, 推動重大學科學術命題的發明或新釋。
2信息資源管理學科的核心概念
一個學科的核心概念是開展該學科相關研究的基本理論前提, 決定著這個學科的學術話語, 是確保這個學科能與其他學科保持相對獨立的必要條件,是構建該學科學術體系的主線。作為一門學科, 如果沒有明確的核心概念或者對于它們的涵義沒有清晰的界定, 勢必會為該學科的發展帶來諸多混亂。當前信息資源管理的學術共同體對本學科的核心概念尚未給出一個被廣泛認同的說法, 這影響著該學科學術體系的建設, 包括理論體系的構成、論述面的選取、方法論的應用、理論觀點的闡明等多個方面。因此, 確定該學科的核心概念并清晰界定該概念的內涵與外延是一項基礎性的、急迫性的工作。
2.1信息資源管理學界關于核心概念的探討
人們在反復的實踐和認識過程中, 將事物共同的本質特點抽出來加以概括, 從感性認識飛躍到理性認識, 成為概念。每一門學科都包含著大量的概念, 這些概念構成了學科知識的基本單元, 它們的組合成為該學科的概念體系。對一個學科而言, 概念體系是理論的骨架。在學科的概念體系之中, 有些概念處于該學科學術體系賴以建構的基礎地位,是該學科的基本概念。一個學科的基本概念往往是一個概念群, 其中存在極少數概念有著與眾不同的重要性, 被稱為學科的核心概念。
王子舟[16] 認為, 圖書館學的核心概念具有時代特色, 隨時代的發展而變化: 圖書、目錄等少數概念是圖書整理時代圖書館學的核心概念, 圖書館、圖書館管理是經營管理時代圖書館學的核心概念, 信息是信息技術時代圖書館學的核心概念, 知識是當代圖書館學的核心概念。田杰[17] 認為情報學的核心概念是信息、知識、情報、智能等一組概念。王應解等[18] 認為, 檔案學、檔案、檔案活動、檔案機構、檔案技術、檔案館、文件、電子文件、數字檔案、數字檔案館等一組概念是檔案學的核心概念。黃霄羽[19] 認為, 來源是來源原則的核心概念, 也是檔案學科和檔案專業的基本概念。周林興等[20] 認為, 圖書、情報和檔案等是信息資源管理學科的核心概念。
在選擇學科核心概念時應該遵循必要的原則。李顯君[21] 給出兩條主要原則: 一是真實性和簡約性原則, 即核心概念必須具有對該學科高度的概括性, 并且越少越好, 但是必須能夠最大限度地滿足學科研究、認知和演繹的需要。二是獨立性和包容性, 即當選擇一組概念作為核心概念時, 核心概念之間內涵存在差異、外延相互獨立, 同時核心概念必須包含學科研究、認知和演繹所需的重要概念。基于這兩個原則可以發現, 信息資源管理學界關于本學科核心概念的認識有其合理性, 但是概括性不足, 同時沒有確定可以貫穿各個子學科的概念或概念集用以作為一級學科的核心概念。
2.2“數智鏈資源管理”作為學科核心概念的合理性
核心概念的確認與學科邊界的認定有一定的關系。學科外部邊界的變化導致更多的概念與知識被納入到學科的知識體系中, 學科內某些概念的內涵會發生變化、學科的概念體系會發生變化, 從而導致在不同階段學科的核心概念會發生變化。在大數據及人工智能時代, 是否需要(重新)確定信息資源管理學科的核心概念? 是選擇學術體系中現有的概念還是創造一個新的概念? 本文傾向于后一種方式。
閆慧[22] 認為, “數據、信息和知識作為圖書館學、情報學與檔案學3 個二級學科的核心知識點要素, 可以成為信息資源管理這一一級學科進一步融合的基礎架構”。本文認同這一觀點的合理性, 并進一步基于DIKW 理論提出“數智鏈資源” 與“數智鏈資源管理” 這兩個新概念, 選擇其中的“數智鏈資源管理” 作為信息資源管理學科的核心概念。
DIKW 鏈意指從數據到信息、到知識、再到智慧, 是對數據、信息、知識、智慧等基本概念之間關系的基本判斷。相應地, 廣義的“數智鏈資源”(DIKW RESOURCES)泛指能夠產生用于決策支持的數據、信息、知識或智慧的資源, 可分為數據資源、信息資源、知識資源、智慧資源(例如方案、案例)4 種類型。具體來講, “數智鏈資源” 是人類社會活動中積累起來的以數據、信息、知識或智慧等各類內容為核心的各類活動要素(技術、設備、設施、生產者等)的集合, “數智鏈資源管理” (DIKW RE?SOURCES MANAGEMENT)則是指對“數智鏈資源”內容及與“數智鏈資源” 內容相關的資源, 如對設備、設施、技術、投資、人員等進行管理的過程。從數據資源到智慧資源, 體現了資源類型的層次遞進性與層次相對性, 它們的區分不是絕對的,沒有嚴格的界限。在學界的現有成果中經常混用“信息” “知識” 這兩個概念, 同一類資源有時被稱為信息資源, 有時被稱為知識資源(如館藏資源), 學科知識體系中也沒有很好地揭示“信息資源” 與“知識資源” 的關系。
大數據與人工智能時代的到來, 產生了一系列全新的學術命題, 例如, “檔案數據化” “檔案數字化” “數據檔案化” 等學術命題的出現, 揭示出檔案資源同時具有數據資源、信息資源、知識資源、智慧資源的屬性。與此同時, “數字圖書館” “虛擬圖書館” “智慧圖書館” 等新概念的不斷涌現,也揭示出圖書館館藏資源同時具有數據資源、信息資源、知識資源、智慧資源的屬性。因此, 使用“數智鏈資源” 一詞可以將檔案資源、圖書館館藏資源納入其中。雖然與“圖書情報與檔案管理” 的羅列式命名相比, “信息資源管理” 具有集成性,其中蘊含數據、信息、知識、智慧等多元概念, 將上述概念進行組織與轉化后更能夠彰顯學科邏輯結構[23] , 但需要注意的是, “信息資源” 這一概念并不能完全揭示檔案資源、圖書館館藏資源的多重屬性, 因為它既忽略了數據、信息、知識、智慧等概念在內涵和外延方面的差異性, 又忽略了對這些概念進行組織的過程, 缺乏對于概念在層次劃分方面的相對性以及相互之間的可轉化性的考慮。這從知識視域驗證了引入選擇“數智鏈資源管理” 作為信息資源管理學科核心概念的合理性。無論是問題驅動、目標驅動, 還是數據驅動, 用于支持決策的信息均來自于對“數智鏈資源” 的分析產出, 是“數智鏈資源管理” 的產物。同時, “數智鏈資源管理” 概念是“信息資源管理” 概念的繼承和發展, 因而, 它可以很好地將信息資源管理與信息科學群里的其他學科區分開來。由此可見, 選擇“數智鏈資源管理” 作為信息資源管理學科的核心概念滿足并遵循核心概念選擇的兩個基本原則。
2.3“數智鏈資源管理”概念與其他基本概念的關系
信息資源管理學科包括很多基本概念, 內容維度的基本概念包括數據、信息、知識、智慧、情報等, 事業維度的基本概念包括檔案(文件、文書)、圖書(文獻)、情報等, 機構維度的基本概念包括圖書館、檔案館、情報所等。此外, 從信息資源管理研究的角度出發又有資源、管理、服務、技術、決策這5 個基本概念。上述基本概念間關系密切,各基本面均有較為獨立完備的理論發展。信息資源管理是一個涉獵廣泛的綜合性學科, 單一維度的基本概念無法全面地表征完整的信息資源管理學科基礎理論體系, 僅關注某一方面的基本概念則難免有舍本逐末之嫌。如何能夠圍繞學科的核心概念, 將信息資源管理各個視角下的基本概念進行有機關聯,使各項基本概念能夠協調統一, 是目前需要解決的問題。聚焦于復雜事物中的主要因素, 基于已有現實依據并結合時代背景提出假設, 再運用邏輯思維進行解釋與推理, 可以將抽象問題簡單化、結構化。因此, 本文引入以下系列假設用于進一步描述或解釋信息資源管理學科中基本概念之間的關系, 進而為重構學科的基礎理論體系提供話語表述的依據:
基本假設1: 在特定情境下, 每個人或人類群體都有數據、信息、知識或智慧需求。
基本假設2: 在特定情境下, 每個人或人類群體都想獲取有用的數據、信息、知識或智慧。
基本假設3: 數據資源、信息資源、知識資源、智慧資源都可以序化。
基本假設4: 數據資源、信息資源、知識資源、智慧資源可以沿著數據—信息—知識—智慧鏈從低級到高級進行轉化, 也可以從高級到低級降級使用。
基本假設5: 圖書(或文獻)是一類用于記錄人類所創造的客觀知識的資源對象, 它同時具有數據屬性、信息屬性、知識屬性以及智慧屬性。
基本假設6: 檔案(或文件)是一類基于來源原則確定的資源對象, 它同時具有數據屬性、信息屬性、知識屬性以及智慧屬性。
基本假設7: 情報是指在特定的競爭性情境下可用于描述目標、解釋現象、預測態勢、代理決策的數據、信息、知識或智慧, 數據對象、信息對象、知識對象或智慧對象都可成為情報對象。
基本假設1~4 是圖書館學、情報學與檔案學學科存在的基礎。其中, 基本假設1 與2 由圖書館學的學科基本假設衍生而來[24],是人類對數據、信息或智慧等數智鏈資源狀態的客觀描述與需求解釋, 這是信息資源管理學科存在的實踐基礎。基本假設3 與4 源于DIKW 層次結構理論, 它描繪了數智鏈資源間的轉化關系, 從資源的視角出發, 圖書(文獻)、檔案(文件、文書)、情報兩兩之間交集均為非空, 由此可將圖書館學、情報學與檔案學進行相互關聯并納入同一一級學科下, 這是信息資源管理學科存在的理論基礎。由基本假設5~7可知,“數智鏈資源” 在包含數據資源、信息資源、知識資源、智慧資源這4 類資源范疇的同時, 也囊括了圖書館學、情報學與檔案學所對應的情報資源、圖書資源、檔案資源等范疇。此外, 在定義了“數智鏈資源”“數智鏈資源管理” 兩個核心概念之后, 基本假設5~7 起到了將圖書館學、檔案學和情報學學科與其各自學科學術命題相關聯的橋梁作用, 而各學科的學術命題又與基本假設共同作為紐帶將各二級學科與數智鏈資源管理這一核心概念聯結在一起, 學術命題為數智鏈資源管理提供具備時代發展與學科特色的重要研究問題, 數智鏈資源管理為各學術命題提供解決問題的方法與工具。
在提出基本假設的基礎上, 數智鏈資源管理與圖書館學、情報學、檔案學的學科關系圖如圖1 所示。結合時代背景與學科發展趨勢, 引入智慧圖書館、數字圖書館與虛擬圖書館等新興學術命題, 就能夠建立“圖書館學” 與“數智鏈資源管理” 之間的關系; 引入數據檔案化、檔案數字化與檔案數據化等新興學術命題, 就能夠建立起“檔案學”與“數智鏈資源管理” 之間的關系; 引入智慧情報感知、智能情報分析與智能情報服務等新興學術命題, 就能建立起“情報學” 與“數智鏈資源管理” 之間的關系。而在將各二級學科與“數智鏈資源管理” 進行關聯后, 自然便建立起圖書館學、情報學與檔案學各二級學科間的關系。
綜上所述, 將“數智鏈資源管理” 作為信息資源管理學科的核心概念, 既能夠解決長久以來各二級學科的概念范疇模糊、研究內容割裂的問題,也實現了將圖書館學、情報學與檔案學協調統一地納入信息資源管理一級學科之下。
2.4信息資源管理及其二級學科名稱的重新定義
本小節以“數智鏈資源管理” 為核心概念, 重新定義信息資源管理及其二級學科的名稱, 以此為基礎揭示圖書館學、情報學、檔案學的共性以及將它們組合成一個學科的合理性, 同時也指明3 個學科在守正與創新的理念下進一步融合的方向。
《中國大百科全書(第三版)》已經在線發布,在該書中, 中國信息資源管理學界的精英們給出了信息資源管理及其部分子學科的定義。這些表述是領域精英們在領域內耕耘領悟, 具有高度的概括性與科學性, 為本文以“數智鏈資源管理” 為核心概念重新定義這些學科打下基礎。該書定義了圖書館學、科技情報學、檔案學的釋義, 但沒有對信息資源管理學進行定義, 具體定義如下: ①圖書館學是研究圖書館事業的起源、發展、組織管理, 以及圖書館工作規律的科學, 也是對圖書館事業及其相關因素進行研究的一門學科[25] ; ②檔案學是探索檔案、檔案工作和檔案事業等檔案現象的本質和規律, 研究檔案信息資源管理、開發的理論、原則與方法的學科[26] ; ③科技情報學是指以科學和技術情報為導向, 研究有關信息的搜集、整理、存貯、檢索和分析, 以及情報報道服務的原理、原則與方式方法的科學[27] 。
基于學者們對上述3 個學科的定義, 結合筆者在前文中提出的“數智鏈資源管理” 這一核心概念, 本文對信息資源管理學的定義進行完善: 信息資源管理學是研究“數智鏈資源” 管理的理論與方法, 并以其為內核, 探索各類特殊資源現象(包括特殊資源及其相關工作與相關事業)的本質與規律的學科。現有信息資源管理學知識體系主要關注圖書、情報與檔案等特殊資源現象。進一步, 筆者對圖書館學、情報學、檔案學3 個二級學科進行重新闡釋: ①圖書館學是以“數智鏈資源” 管理的理論與方法為指導, 研究圖書館事業的起源、發展、組織管理, 以及圖書館工作規律的科學, 也是對圖書館事業及其相關因素進行研究的學科; ②檔案學是以“數智鏈資源” 管理的理論與方法為指導,探索檔案、檔案工作和檔案事業等檔案現象的本質和規律, 研究檔案信息資源管理、開發的理論、原則與方法的學科; ③情報學是指以特定領域的情報為導向, 以“數智鏈資源” 管理的理論與方法為指導, 研究有關情報資源的搜集、整理、存貯、檢索和分析, 以及情報報道服務的原理、原則與方式方法的學科。
3未來中國特色信息資源管理學術體系的重點領域
現有的對于圖書情報與檔案管理學科基礎的研究多數圍繞相關二級學科的基本原理、哲學基礎與基礎理論展開。關于中國特色信息資源管理學科的發展, 范并思、馬費成、蘇新寧、馮惠玲等知名學者同樣從各二級學科的視角出發進行探討, 如: 中國圖書館學將推進圖書館理念、以立法為標志的橫向或縱向圖書館制度建設、圖書館新型組織文化等方面的研究; 中國情報學將推進“Intelligence” 范式和“Information” 范式協同發展, 從關注科技文獻、文獻交流規律的研究逐步拓展到關注管理數據、信息、知識等不同類型資源的理論與方法的研究; 中國檔案學將進一步關注文件檔案管理數字轉型、檔案記憶理論與數字記憶、檔案與數字人文等學術命題的研究。各二級學科在理論層面的協同與融合研究仍需進一步探索。此外, 自圖書情報與檔案管理一級學科更名為信息資源管理后, 業內學者多數關注學科名稱變更的適宜性, 以及如何加強新名稱專業的人才培養, 而缺乏對于學科學術體系、核心概念以及理論基礎的思考, 學科若想謀求長遠發展, 必然需要學術體系與理論基礎的支持。總體上看, 在新文科建設背景下, 立足于中國情境, 創新一級學科的理論基礎研究, 推進二級學科的進一步融合, 構建共同的基礎理論體系, 形成、拓展內部交叉融合的跨學科理論與方法, 這均為未來中國特色信息資源管理學術體系的重點研究領域。
3.1理論基礎的創新研究
任何一門學科的建立與發展都必然得到某種理論基礎和實踐基礎的支持。理論基礎不同于基礎理論。一門學科的基礎理論是指該學科的基本概念、范疇、判斷與推理, 即在該科學理論體系中起基礎性作用并具有穩定性、根本性、普遍性特點的理論原理, 而一門學科的理論基礎則是指能夠為該學科的理論與應用研究提供知識準備、價值取向論證基礎和方法論的理論。學科的理論基礎由兩部分構成:一是源自學科外部的對學科建立與發展起支撐性作用的理論。二是源自學科內部的基礎理論。
每個學科都會專注于某類或某幾類特定的現象, 并將其作為自身學科特有的研究對象, 一個理論成為對象學科的理論基礎必須具備一些基本條件:第一, 深刻地揭示對象學科研究對象的本質, 并正確地反映對象學科研究對象的客觀規律。第二, 正確地指引對象學科發展的途徑與方向, 為對象學科奠定認識論基礎。第三, 有效地指導對象學科科學研究的全過程[28] 。3個條件不必全部具備, 但是至少具備其中之一。來自學科外部的理論基礎往往只是從一個特定視域認識和解釋某類特定現象, 有其局限性; 而由多個理論構成的理論基礎體系才能從整體上指引對象學科的發展方向與發展途徑, 從而更全面地揭示對象學科研究對象的基本特征和一般規律。
作為一個學科的理論基礎的理論大多是具有橫斷性質的理論, 如信息論、控制論、系統論、哲學等。而關于信息資源管理學科的理論基礎是什么,學界還未曾開展深入的探討與詳盡的表述, 對其理論基礎的闡述是必要的, 因為信息資源管理不是圖書館學、情報學、檔案學3 個學科的簡單疊加, 需要梳理出它們的共同基礎, 在尊重各學科獨立性的基礎上推動它們的融合, 為它們的融合提供理論支撐。上文中提出的學科核心概念“數智鏈資源管理” 既能夠揭示學科研究對象的本質, 反映學科研究對象的客觀規律, 奠定學科認識論基礎, 又能夠通過數據、信息、知識、智慧等多元概念間的轉化關系指導學科研究的全過程, 因此“數智鏈資源管理” 是后續構建信息資源管理學科理論基礎研究的關鍵所在。
3.2基礎理論體系的重構研究
如何構建具有中國特色的信息資源管理基礎理論體系, 將眾多新的理論成果納入這個理論體系之中, 使這個理論體系對現實中的圖書館事業真正起到引領、支撐作用, 是當前面臨的重要課題。
早在2005 年, 楊思洛等[29] 就探討過圖書館學、情報學、檔案學學科一體化的問題。但是就目前的進展來看, 圖書館學與情報學融合比較充分, 檔案學與其他兩個二級學科的關系還處于相對游離的狀態, 需要加大對“信息資源管理” 概念與內涵、范疇與邊界、學科與理論、方法與技術、應用與成效、規劃與未來的認知和研究。周林興等[30] 認為, 信息資源管理學科必須重新認知圖書、情報和檔案等核心概念, 通過融入知識管理和數據科學相關內容來拓展和創新學科知識體系, 對現有理論進行補充和完善, 積極尋找甚至創造新型理論, 為學科發展注入活力, 重塑學科賴以生存和發展的基礎理論體系; 同時積極梳理學科發展脈絡和規律, 關注和深耕本學科核心知識和核心問題, 堅守學科獨特專業使命和本源研究對象。馮惠玲[31] 認為, “對當代圖書情報檔案概念重新認知成為確定學科對象范圍和知識體系的難點和新的邏輯起點”。
然而, 萃取和概括信息資源管理共同的理論要素, 促使學界在基本理論問題上達成共識, 進而建構更具有解釋力和前瞻性的信息資源管理基礎理論體系, 依然前路漫漫[32] 。但是這是一項基礎性工作, 必須去完成。可嘗試探討以“數智鏈資源管理”為核心范疇和解釋原則、以“支持決策” 為鮮明特點來構建具有“主體性、原創性” 的當代中國特色信息資源管理學科的基礎理論體系。“數智鏈資源管理” (DIKWRM)一般理論研究可包括DIK?WRM 理論基礎、基本理論問題、教育研究、發展歷史研究等, 專門理論研究包括3 個2 級學科研究以及其他研究; 應用研究可包括過程研究、技術方法、政策法規、專門應用。信息資源管理、知識管理與數據管理等方面的理論與方法成果為“數智鏈資源管理” 理論體系、方法體系的構建提供了思想源泉。
3.3學科學術體系的拓展研究
當數字信息成為圖書情報與檔案機構的主要管理對象, 學科對象拓展為“數智鏈資源”, 必然引發信息資源管理學科學術體系的拓展。“數智” 時代的到來, 信息資源管理學界該如何把握學術體系的創新方向? 可行的思路是, 在“數智鏈資源管理”的范疇內尋求新的理論生長點及理論的應用場景。這是因為, “數智鏈資源” 的采集、挖掘、分析與利用等是“數智” 時代社會各領域都不可或缺的一項研究與開發活動, 其學科價值和應用價值將得到更廣泛的認可與評價[33] 。
在學界創建與發展“數智鏈資源管理”的理論與方法之后, 以“數智鏈資源管理” 通用的原理、規律、基本技術與方法為基礎, 對各種類型、各媒體形態、各領域的資源進行管理及轉化, 從中獲取解決現實問題所需要的數據、信息、知識或智慧。也就是說, 以“數智鏈資源管理” 為基礎理論的信息資源管理學科的理論體系具有一定的普適性,可應用于幾乎所有的擁有“數智鏈資源管理” 需求的學科或領域, 從而可能形成若干與信息資源管理關系密切的相互學科, 甚至是子學科, 從而實現信息資源管理學學術體系的拓展。另一個拓展學科學術體系的路徑是將先進的理念、理論、技術、方法引入信息資源管理研究領域, 開展深度的信息資源管理研究, 即人工智能、深度學習、人文計算、區塊鏈等新興的信息技術成果應用于信息資源管理學科領域, 拓展信息資源管理學科研究方法, 促進“數智鏈資源管理” 更加科學和精準。
在通過以上路徑拓展信息資源管理學科的學術體系后, 選擇出部分具有代表性的學術問題來彰顯信息資源管理學科的守正與創新, 使其盡可能地圍繞學科的研究熱點與前沿進行延伸, 例如: 公共文化與文化旅游融合研究、古籍保護與非物質文化遺產、應急安全信息管理、檔案館與數字檔案館、電子文件管理、檔案文獻遺產保護與非遺檔案管理、檔案職業、檔案與記憶、數字人文、檔案治理、檔案管理體制改革等。
3.4“數智鏈資源管理”視域下的檔案學研究
以檔案學研究為例, 對“數智鏈資源管理” 視閾下的新時期檔案學研究的守正與創新進行詮釋。“檔案的根本價值是原始符號記錄性經驗價值, 檔案的根本作用是為人類思維提供原始符號記錄性經驗基礎”[34] 。隨著大數據與人工智能時代的到來,在新文科建設背景下, “檔案數據” 這一概念在檔案學研究中出現并成長為檔案學領域的重要概念,并逐漸顯示出其作為范式轉變先導概念、觀點的可能性。
與傳統檔案相比, 數據檔案的根本價值與根本作用并沒有本質性的改變, 而是有利于挖掘電子檔案數據的各種潛能, 使得檔案數據的價值高能化。楊智勇等[35] 認為, “數字檔案館以數據為依托, 通過檔案管理系統與社交媒體等平臺的智能化部署實現檔案管理工作、檔案信息服務的智能化”。錢毅等[36] 提出一種通用檔案信息系統體系架構原型,“能夠滿足檔案數據基礎設施和內外部治理體系的需要, 既能夠支撐全生命周期數字單軌存證服務, 也能夠依托DIKW 導向實現知識服務”。隨著檔案數字化與數據化程度的提升, 數據檔案成為資源、資本、資產和產品, 數據檔案管理成為一種核心競爭力。“數智” 賦能是驅動檔案治理現代化的引擎, 通過“數智” 技術方法可推動檔案治理機制創新、方式變革、功能拓展, 助力檔案事業轉型發展[37] 。
基于此, 將實體(紙質)檔案進行電子化與數字化并不是研究的最終目的, 立足于中國情境, 融合檔案文化建設, “數智鏈資源管理” 將在“檔案數據” 的管理與服務中發揮更大的作用。人們不僅可以管理和利用檔案的原始符號記錄性經驗價值,還可以進一步挖掘檔案資源中的信息價值、知識價值、智慧價值, 甚至情報價值, 這就需要人們針對檔案這一特定的資源類型, 研究與檔案類型相適應的“數智鏈資源管理” 理論與方法, 或者將“數智鏈資源管理” 的理論與方法用于解決與檔案工作、檔案事業相關的學術問題以及實踐問題。這就是“數智鏈資源管理” 視域下的檔案學研究。
4結語
具有鮮明時代特點與中國特色的學術體系是提升一門學科話語權的關鍵所在。構建與完善信息資源管理學一級學科的學術體系, 需要在把握二級學科有機融合的基礎上同時考慮國家戰略需求。學科的核心概念決定了構建學術體系的基本前提, 核心概念既要求通過較少詞匯表征出學科特色, 又需要順應時代背景。本文將“數智鏈資源管理” 作為信息資源管理學一級學科的核心概念, 基于“數智鏈資源管理” 厘清信息資源管理學與圖書館學、情報學、檔案學的基本概念間的關系, 并由此將信息資源管理學與各二級學科進行關聯, 并以此為基礎對信息資源管理學科的理論體系與學術體系的相關問題進行思考與探討。學科的學術體系構建是一項系統性的工程, 本文對信息資源管理學術體系的構建的相關問題進行了初步探索與開拓, 將在后續開展更為深入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