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帶孩子們去那“心靈友好”的所在

○ 土 琵

前陣子，孩子所在學校讓學生讀《城南舊事》這本書。為了加深他的印象，我與他一起在電腦上看同名電影。影片沒播幾分鐘，孩子就開始頻頻移動滾動條，并不停地問什么時候才能看到“你是來拉屎的吧？”這一段。

我不明就里，問他這是什么“?！薄Ｒ环瑔柎鸷蟛琶靼祝瓉磉@是電影中的一句臺詞，被某些人做成了流行的表情包。結果，孩子觀影的注意力有很大一部分被分流到對這一情節的期待中。一部本來很經典的充滿歷史人文色彩的影片，卻淪為現代無聊情趣的承載體，著實令我不快，并且有些吃驚：電子信息傳播對美好事物的侵蝕竟如此輕易和潛移默化。

可能很多人對此不以為然——不過是一個流行“童趣包”，無傷大雅，孩子們說笑一下也不是什么壞事。然而，如果童真世界被這類膚淺的、中性的趣味“模塊”霸占，他們還有多少心思去接受深刻的、關乎崇高人性的信息呢？

“五一”期間，筆者去觀摩第37 屆河北省青少年科技創新大賽。組委會請來著名地質學家李四光的外孫女鄒宗平教授給學生、家長及嘉賓作報告。為了增加互動，主持人在介紹了主講人的身份后，現場做了一個小調查——在座學生有多少人知道李四光。在座的學生約摸有一二百人，大都是小學高年級、初中的學生，也不乏高中生。結果，舉手的卻寥寥無幾。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李四光可是打破“中國貧油論”的旗幟性人物啊。地理課、科學課，科學教育、愛國主義教育、榜樣教育……很容易就能提及他這樣的大家。

然而，事實就是事實，它再一次提醒我們：如果沒有人為孩子們甄別、篩選，他們“吞進”的信息就不可控制；如果只是追求淺層次的需求，他們長大后的“版式”可能會讓我們追悔莫及。

信息傳播的迅速迭代，使得信息供應越來越豐富，但在這龐大體量的信息中，“心靈友好型”信息的占比顯然并不高。而被有意推送給受眾的信息中，“心靈友好型”信息占比就更低，大部分信息屬于“取悅感覺型”的。想必大家都有這樣的經驗：只要你點開過一個搞笑的視頻，你將會得到更多的同類搞笑視頻。陶醉在這些搞笑的“劇情”中，很可能就會收獲一個搞笑的人生。

明知道類似信息過量了，是被逐利者或別有用心者炮制出來的慢性“毒藥”，但卻無法泯滅飲用它們的欲望，因為“入口”那一下的確很爽。這是人類的悲劇。

“心靈友好型”的東西往往存在于樸素簡約的場域里。紙質書、道具簡單的游戲、長著莊稼和蔬菜的田地……感官的負荷輕一點，心靈就能吸收更多的正能量。

世界不可能倒退回元素簡單的時代，我們無法遏制滾滾而來的時代洪流。但我們可以為孩子們找到那些清澈的小溪，多把他們帶到那里，盡可能地屏蔽掉喧囂和浮躁，聽溪水的流淌，看魚兒的靈動……讓心靈與真正的美好相通，一起尋找人生的真正需求，回歸生命的本質。即便是短暫的一會兒，也能避免無限的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