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樂晨曦

人世間的許多美好，都是從晨曦降臨時開始的。晨曦微微斜，霞光染窗簾，月色若有若無。此刻的天空依然蹣跚著夜的影子。晨曦留下少年無數夢的囈語。

十年前的夏天，在壩上草原，凌晨四點，我來到一個小山坡上，凝視著天空，只見漆黑的天空閃耀著明亮的星星。突然，漆黑的夜空開始泛白，一段時間后，太陽偷偷地探出了紅彤彤的臉，周圍的云彩紅了，更紅了，紅得耀眼。

美好的晨曦不只是在草原出現，也可以出現在海邊，或者出現在一個生你養你的小山村。二十多年前，我在市郊的一個公園留宿，早起漫步公園，濕潤的泥土氣息不斷地撲鼻而來。樹枝上不知名的小鳥扯開了歌喉，那嘰嘰喳喳的聲音，霎時組成一首首奇妙的樂曲。這就是都樂公園，這就是都樂的早晨。都樂晨光，被譽為柳州市新八景之一。

沿柳石路東行幾公里便來到都樂巖景區，景區集山、水、洞、石之美于一體。周圍群山疊翠，洞府深幽，清溪環繞，湖光瀲滟，阡陌縱橫，農舍參差，好一派南國風光。

現在逛都樂公園，大多是去開元寺。開元寺始建于唐代開元年間，原址位于柳侯祠內。徐霞客游歷柳州時曾游過此寺，并在《粵西游記》中記錄了開元寺位于柳侯祠東北面，與劉賢良祠相鄰，旁有千佛樓、三官堂。千年以來，開元寺多有修葺，歷經千年的風雨滄桑之后，開元寺至清末民初才傾頹湮沒。

二００五年六月，柳州市博物館和廣西壯族白治區文物工作隊對柳侯祠附近地面進行搶救性清理發掘時，發掘出開元寺建于明清時期的大殿和山門石柱礎、墻基以及一批生活用品殘骸，還發現開元寺門前三十多米長的一段青磚小路，千年古剎得以重見天日。

我國很多地方都有名為開元寺的寺廟，開元寺只是一個通稱，這源于唐朝的開元盛世。唐開元二十六年（738年），唐玄宗敕令各郡建造一座大寺，均以“開元”命名，作為官方之寺院，主要負責國家之祝典法儀。

重建后的柳州開元寺整體以唐風為主，大雄寶殿全木結構采用榫卯相連接，室內大空間采用穹頂屋蓋形式，是集生態、文化旅游、休閑等為一體的綜合性佛教文化觀光區。

以前人們去都樂公園都是奔著都樂巖去的。都樂公園山山有洞，洞洞相連。目前開放的有盤龍洞、通天洞、水云洞，三洞相連，兼有桂林蘆笛巖之奇、南寧伊嶺巖之美，被譽為“大自然的奇妙藝術之官”。

我們走進盤龍洞，迎面的是一把大“火炬”，在紅色燈光映照下迎接大家的到來。這一景叫“火炬迎賓”。沿洞前行，前面是一條大峽谷，飛流激湍，氣勢澎湃。勇敢的山里人，駕著長龍似的竹排、木排，破浪而來。您想去漂流嗎？到這樣的激流中去沖浪，那才夠刺激呢。不過可別看花了眼，這不是真的峽谷，不是奔騰的江流，而是凝固的石頭，是大自然的神作。這蜿蜒曲折、鱗光閃閃的是什么？是一條小龍。大龍呢？往頂上看，上面是個大豁口。原來這里是地府龍官，大龍經過幾千年的修煉，已經破壁飛去，剩下這條小龍或許還要在這里繼續修煉，或許是留戀這個地方吧。

看，紅日東升，朝霞滿天，浩瀚大海，碧波蕩漾，椰風帆影，漁歌陣陣……皆在這山腹洞天，蔚為大觀。

聽，是誰在唱山歌？是劉三姐。原來她被惡霸莫懷仁迫害，在小龍潭騎鯉魚升天，到處傳歌。如今人間美好，這里山洞美麗，她便回到柳州，在這里唱歌對歌。因此這一景就叫“三姐傳歌”。

我們進入通天洞，前面有一座花果山，瓜果正熟。最多最好最香最甜的是菠蘿，故而美其名日“菠蘿飄香”。往里走我們似乎來到苗族蘆笙節的盛大場景中，男女青年正在歡跳蘆笙踩堂舞。笙歌陣陣，舞姿翩翩，惠風遍野，人山人海，實在熱鬧非凡。沿洞深入，便是我們的壯家山鄉了。雄雞一唱天下白，旭日東升，朝霞滿天。高處那只卓立的金雞，正在引吭啼鳴。村前榕蔭如蓋，綠水長流，村后群山巍巍，花果飄香。有詩贊曰：“遙看山村朝霞紅，江流算疑繞群峰。一唱雄雞春來早，壯鄉美景畫圖中。”這鐘乳石構成的奇景，已經成為都樂巖的代表景點——都樂晨光。

不知在洞中盤桓幾時，才又到了一個通透的洞口。觀望洞外，只見一圈天幕，如明鏡高懸。

相傳在遠古時候，這里是水晶宮殿，兩尾金鯉生活在這里。一天，從立魚峰傳來美妙動聽的歌聲，是劉三姐在唱歌。它們聽得入了神，于是破巖而出，飛到小龍潭邊聽歌去了。于是便留下這個圓洞。通天洞的名字由此而來。

進入水云洞時，另有一方天地。這里巖石終年滴水，地下積水成溪，水霧迷蒙，一派云水世界。是誰傾倒了天上的銀河？一條素練，飛奔而下，裂石崩云，飛珠濺玉。別以為來到了黃果樹瀑布，不，這是我們柳州的瀑布，是都樂巖中石頭凝成的瀑布——都樂飛瀑。

“青箬裹鹽歸峒客，綠荷包飯趁虛人。”這是柳宗元描寫古代柳州人趕圩的情景。穿過水簾霧幛，我們也來趕圩吧。前面鬧市一角，就是柳州最繁華的絲綢商店：一排排貨架，一摞摞綾羅綢緞，隨你挑，任你選。

好不容易轉出洞外，且費不少周折，我們終于來到有名的都樂碑林。我們面前這座小山是龍珠山。山上巖石平如刀削，正好雕刻。如今這里已匯集名家精品近百幅，整座龍珠山已經開辟成為全國第一座現代書法碑林。與龍珠山毗鄰的古色古香的建筑墨香齋，里面收藏名家的書畫作品四百多幅。在曲徑回廊，鑲嵌名人書畫石刻數十塊，這些書法名家的墨寶真跡，令人“醉墨難辭”。

[作者簡介]周日任，湖南永州人，現居柳州。廣西作家協會理事，柳州市作家協會副主席兼秘書長，柳州散文學會會長。作品散見于《散文百家》《散文天地》《廣西文學》《紅豆》等刊物。出版散文集《遠方有盞燈》。

責任編輯 藍雅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