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家境貧寒的博士沈浩娶到了他滿意的妻子孫悅,孫悅不僅娘家條件好,還是個資產頗豐的老板,這大大減輕了沈浩的經濟壓力。
兩人相處中,沈浩試圖用學歷優勢抬高自己,精神掌控低學歷的妻子,以博士身份“賣”個好價錢,完成階層的跨越和資本的原始積累。沒想到,孫悅鬼馬精明,不開口不還價,不縱容他軟飯硬吃,讓沈浩屢屢碰壁。沒想到,最后狗急跳墻的沈浩竟起了殺心。
博士男友出身貧困
今年34歲的張悅老家在福建泉州,父母都是公職人員,她是家中獨女。2012年,大學畢業的張悅選擇留在廈門發展。有朋友曾給張悅介紹男朋友,被她拒絕了,她覺得自己還年輕,感情的事不著急,自己有資本了再來考慮終身大事會更有主動權。
2013年,有經濟頭腦的張悅在父母的資助下,在廈門開了一家輕食餐廳,專門賣瘦身沙拉。因為餐廳位置好,定位準確,生意很紅火。接著,張悅又開了3家分店。
餐飲業是個苦差事,起早貪黑是家常便飯,那幾年,張悅因為太過辛苦,人很疲憊,看起來比同齡人要蒼老許多。張悅父母看到女兒操勞的樣子,非常心疼,勸她不要這么拼命,趁著年輕,趕緊找一個可靠的男人結婚。
可是,好強的張悅有自己的打算,她認為人生只有掌控在自己手里,才能過得安穩。于是,她一邊答應父母,一邊依然在創業的道路上砥礪前行。
餐廳的生意越來越好,張悅攢了一些錢后,于2016年,在廈門買下了第一套公寓,雖然房子不大,但地段很好。打拼多年也算有了惜身之所,張悅很高興。
不久,張悅在老顧客的介紹下認識了沈浩。時年31歲的沈浩剛博士畢業,老家在陜西咸陽一個小村莊,其父母年邁,家境貧寒,還有一個因從小患有自閉癥的哥哥。博士畢業后,沈浩留校做了助教,月工資只有4500元,經濟壓力可想而知。
沈浩對張悅一見鐘情,那段日子,他每天都來張悅的餐廳接她下班。張悅的朋友羨慕地跟她說:“沈浩真是絕世好男人,還是個博士,趕緊拿下,過了這村就沒有這店了。”
陜北農村教育落后,沈浩能在那樣貧困的條件下,讀到博士畢業非常不容易,這令張悅對他充滿了敬佩之情。沈浩喜歡徒步、看電影、觀鳥、撈魚,張悅也喜歡這些浪漫的事情。漸漸地,她沉溺在了沈浩給她量身定做的浪漫情事中。
2017年,沈浩向張悅求婚。然而,張悅父母并不贊同他們的婚事。沈浩個子不高、比較黑,外貌沒有優勢,再加上他的家境,雖然學歷不錯,但相對于女兒的收入,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就在張悅猶豫不決之際,父親在老家遭遇車禍,她趕緊放下店里的生意飛回了泉州。
張悅在失去父親后最悲痛的那段時間,沈浩一直陪在她身邊安慰她,并幫她處理店里的事情。慢慢地,張悅對他有了精神上的依賴。
張悅想起父親彌留之際叮囑她的那句話:“如果沈浩能讓你幸福,就早日結婚吧,只是要注意在經濟上盡量做分割。”就這樣,張悅答應了沈浩的再次求婚,但她依照父親的囑托,提出了做婚前財產公證的要求。
沈浩非常不悅,稱張悅這樣做是在侮辱愛情。張悅說:“如果你不想讓別人認為你是在吃軟飯,就更應該在協議書上簽字,以證明你的清白和能力。”沈浩氣得拂袖而去,一個月都沒有跟她聯系。他原本以為,張悅一個本科生,一定會珍惜他這個博士生,會主動與他示好。
可是,沈浩萬沒想到,張悅竟跟沒事人一樣,照舊做生意,照舊和朋友四處旅游。看著張悅每天在朋友圈曬吃曬玩曬餐廳的生意,沈浩心里非常不痛快,他只是不想在婚前財產公證書上簽字,并不想與張悅分手。畢竟,她有房有車有生意,人也漂亮能干,錯過她,自己也未必能再找一個條件這么好的女孩。
見張悅遲遲不求復合,沈浩不得不主動聯系她。然而,沈浩的低姿態并沒有讓張悅改變想法。她拿出那份婚前財產公證,平靜地讓沈浩在上邊簽字,然后才能結婚。無奈,沈浩只得點頭答應,但這件事,讓他在心里對張悅埋下了不滿的種子。
博士丈夫苦心算計
2018年初,沈浩與張悅領了結婚證。隨后,沈浩希望張悅回他的老家舉行婚禮,畢竟親戚朋友都等著他結婚的好消息。尤其是父母,把他養這么大不容易,因為家境貧寒,大兒子有殘疾,他們一直希望有出息的小兒子早日成家揚眉吐氣。
可是,沈浩的建議并沒有打動張悅,她稱店里生意比較忙,不想浪費時間回鄉大操大辦,還不如將雙方老人接到廈門見面吃飯,一切從簡。張悅娘家這邊只有其母和伯父伯母三人過來,沈浩卻說他老家那邊要來16個人,并且親戚們的往返機票及食宿都需要他們來承擔。
張悅冷笑:“你一個月幾千元錢工資,能自給自足已經不錯了,這意思就是費用都需要我一個人來承擔唄。”沈浩辯解:“你是大老板,我只是一個掙工資吃飯的月光族,咱倆根本沒得比,這點錢你還跟我算計,格局是不是太小了?”
張悅不肯,說如果沈浩父母來廈門,她則愿意承擔他們的一切費用。但他若執意讓其他人來,費用就需要沈浩一己承擔。聽張悅這么說,沈浩氣急了:“你是不是太過分了,你這人怎么這么能算計?咱們是夫妻,要懂得珍惜彼此,我沒覺得我娶你是高攀,你雖然比我能掙錢,但我最起碼是一個博士,能給你撐得起門面吧。”
可是,無論沈浩怎么說,張悅仍然不為所動,并給沈浩算了筆賬:“如果你們家七大姑八大姨都來的話,花費至少10萬元,有了這些錢,我完全可以擴大店面,掙更多的錢。你說是你的面子重要還是錢重要?沈浩,我沒求著你跟我結婚,也沒覺得我嫁了一個博士,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所以,你也不要PUA(通過手段進行精神控制)我,沒用。”
張悅的直言不諱仿佛揭開了沈浩最后的遮羞布,他臉漲得通紅,賭氣說這些費用他自己來出,不用張悅操心。張悅隨即說:“可以,有骨氣,這才像個男人,哪有一結婚就想吃軟飯的道理。”張悅的態度仿佛一根刺,深深地刺進了沈浩心里。
婚后,就算家里的各項費用都是張悅負責,沈浩依然覺得妻子高攀了自己,平時的言語中,一直對張悅進行精神打擊。2019年的春節,張悅請幾個分店的店長回家聚餐,期間,有人說:“沈哥,我們張總太累了,您這博士生平時應該多幫幫她。”
沈浩不屑地回答:“我們學歷相差太多,三觀不一樣。她是一股銅臭味,認為只要有錢就是大爺,其實在我這里,真正高學歷的人很少沾染這些小生意。何況我還在研究課題,也根本沒時間理這些小事。”沈浩的言論讓大家面面相覷,氣氛一度很尷尬。張悅不想當著員工的面與沈浩吵架,只好一笑置之。
2019年夏天,沈浩提出要買臺價值50萬元的寶馬車,理由是同事們開的都是這個檔次的車,他不好跟大家拉開差距。張悅本來也有換車的打算,但她認為車只是一個代步工具,沒必要換那么貴的。兩人因為在換車問題上無法達成一致,爭吵便成了家常便飯。
最后,張悅提出自己手里只有25萬元流動資金可用,如果沈浩堅持買50萬元的車,他則需要付欠缺的25萬元。沈浩不肯,并說他平時很少開,只是偶爾開一下,所以買車的錢理應由張悅一人支付。
張悅便說:“你說得沒錯,平時確實是我開車多,那這樣,你每次要用時給我租車費,比照市場價執行,這樣大家都不吃虧。”沈浩氣憤地說:“你這人怎么這么能計較?我們還是夫妻嗎?一身銅臭氣,不愧是生意人。”
2022年3月,沈浩的父親因病去世。那段時間,張悅正在籌建一家新店,非常忙。于是,她提出讓沈浩一人回家奔喪。沈浩大為不滿,生氣地說:“你這說的什么話?那是我父親,你是兒媳婦,我們結婚時你不回去,現在老人去世了,你還是不肯回去,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你丈夫!”
為了不激化矛盾,張悅只好把店鋪交給信任的朋友,跟隨沈浩一起去了老家。然而,張悅根本就無法適應沈家簡陋的環境。雖然已經是初春,可張悅還是感覺到了刺骨的寒氣,床鋪散發著酸霉味,院落里充斥著羊糞羊尿和雞糞味。從小在城市長大的張悅不想在沈浩家多待,更沒有心思好好守靈。
那天,久久不能入睡的張悅聽到婆婆和沈浩在隔壁聊天。婆婆說:“我當初就不同意你們在一起,你應該找一個學歷高的女孩子。像她這樣的,掙點錢就不知道是誰了,眼里根本沒有你,沒有咱這個家。”沈浩說:“媽,我還不是覺得她當初有房有車還有自己的生意嗎?就憑你兒子剛畢業時的工資,在廈門買房那是奢望……”
第二天,張悅又因為一些事情與婆婆頂了幾句嘴,一氣之下便在親戚面前說出了頭天晚上他們母子的對話,并不顧沈浩的阻攔收拾東西要返回廈門。婆婆氣得坐在凳子上捂著胸口直喘氣。沈浩指著張悅,憤怒道:“今天你如果敢踏出我家一步,讓我媽有什么閃失,我讓你陪葬。”
矛盾激化終起殺心
沈父葬禮上的風波,導致沈浩張悅夫妻關系的極度惡化,張悅甚至有了離婚的想法。然而,2022年的6月,張悅竟然意外懷孕了。得知妻子懷孕后,沈浩簡直像變了一個人,洗衣做飯,甚至幫張悅洗頭洗腳,他還在下載手機APP,記錄張悅孕期的體重變化。
沈浩的變化讓張悅決心留下這個孩子,然而,就在張悅懷孕3個月時,沈浩又提出一個新要求。他說以后孩子出生了,雙方老人肯定要過來,但是現在的房子太小,老人來了根本就住不下,所以得換套大三房。
張悅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多年,沈浩的真正目的也被她看得一清二楚。近幾年,雖然沈浩的工資翻了翻,但作為沈家的頂梁柱,他的一大部分工資都補貼了家里,自己每個月的生活費還需要張悅貼補,怎么會有錢換房?他這么做,就是想把自己的婚前財產轉成他們的婚后共同財產,張悅當然不答應。
于是,沈浩再次對張悅進行精神打擊:“你就是一個沒有文化、沒有遠見的守財奴。就你這樣的格局,一輩子只能小打小鬧,當個飯店小老板。看來咱們真沒共同語言,三觀不敢茍同……”
見沈浩不停地詆毀自己,張悅便平靜地說:“可以換房,但我們得約法三章。一、孩子出生后跟我姓,如果以后咱們離婚,孩子撫養權必須得歸我;二、房產證寫一個人的名字,根據雙方提供的買房資金比例來決定房產證上的名字,同時擬訂財產歸屬協議;三、過年時咱們一家三口必須回泉州陪我母親,還有你必須與那些沒必要的親戚斷絕聯系。”
這個約法三章讓沈浩暴跳如雷,他覺得張悅的這些要求,讓他失去了作為丈夫和男人的自尊。也就是從這時起,沈浩逐漸對張悅動了歪念頭。
2022年9月,沈浩給張悅和自己都買了高額意外保險,這件事引起了張悅的注意,她曾經看過2018年泰國殺妻騙保案的報道,直覺讓她質問沈浩為何突然買保險。沈浩的解釋是想給孩子一個保障,在孩子出生前,想送他和張悅一份禮物。
雖然沈浩信誓旦旦向她保證,這輩子一定會對她和孩子好,但張悅仍然處處提防著他,并開始留意沈浩平時的舉動,還偷偷在家里隱蔽的地方裝上了攝像頭。然而,沈浩除了包攬家里的一切家務,再就是安安心心上班,沒有任何異常的舉動。漸漸地,張悅放松了警惕。
2022年10月3日上午,沈浩說帶張悅出去郊游。張悅不想去,說要忙店里的事情,身體也不方便。沈浩勸她:“你馬上要生了,出去散散心,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對你和孩子都好,我們就帶著帳篷去戚城路的草坪上坐坐。”
禁不起沈浩的一再請求,張悅答應了。上午11點15分,沈浩和張悅開車來到一處草較繁茂的地方,沈浩建議把帳篷搭建起來。張悅沒多想就答應了,趁沈浩搭帳篷的間隙,她說要去趟洗手間。沈浩竟然興奮地說:“好,好,好,不要著急,慢點走路,小心摔倒。”
然而,等張悅從洗手間出來,慢悠悠往帳篷這邊走來時,竟然發現沈浩手里抱著一個收納箱,往帳篷里倒著什么東西?張悅突然提高了警惕,收納箱里放的什么?他在帳篷里放的又是什么?
張悅不動聲地走過去,沈浩卻笑著讓她進帳篷休息,說外邊陽光太大了。張悅說想曬曬太陽,但沈浩還是以外邊風大有塵土等理由,執意讓她進帳篷休息。
準備進帳篷的張悅發現一個細節,沈浩在這么涼爽的天氣里,額頭竟然有細密的汗水滲出來。更讓她疑惑的是,在她彎腰要打開帳篷拉鏈時,站在一旁的沈浩并沒有幫忙,這不像他平時的作風。
猶豫了一下,張悅突然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并以肚子疼想上廁所為借口再次離開了,她在洗手間給一個關系不錯的男性朋友打了電話,讓他火速趕來接走自己。隨后,張悅又給沈浩打電話,稱店里有急事,她只得先回去了。
沈浩憤怒歸憤怒,但對于妻子的突然決定也毫無辦法,只能收起帳篷里的那條眼鏡蛇回家。可是,沈浩的手剛伸進帳篷,就感受到一陣鉆心的疼痛,他被毒蛇咬了……幸虧,毒蛇并沒有蛇販子說的那么毒性大,傷口也不深,經過醫生的救治,沈浩最終保住了性命,但為了進一步阻止毒性發作左手只能被截肢。
最初,沈浩拒不承認毒蛇是他放進帳篷里的,更不承認是為了想要毒殺張悅。但隨著警方的調查,沈浩暴露出的破綻越來越多:網絡瀏覽記錄顯示,最近一段時間,沈浩頻繁在網上瀏覽馴蛇視頻,他與蛇販子之間頻繁的電話通信也很快被發現。
面對罪證,沈浩不得不交代了作案過程:謀害張悅的那條眼鏡蛇是他從一名捕蛇者那里花5000元購買的。蛇販告訴他,只要把蛇放在一個箱子里餓上兩天,一定能將人咬死。沈浩覺得用毒蛇更能制造出意外事故,于是,這才有了他的毒蛇殺妻計劃。只是他沒想到,不僅沒有謀得孫悅的財產和保險賠償,反而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女性在選擇婚姻的時候一定要小心謹慎,單身有可能帶來的是一種孤獨和空虛,但所托非人帶來的可能是像沈浩這樣的一條毒蛇。
編輯/正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