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魚公主”

女兒一直想養寵物，每次下樓，看到有人牽著小狗出來遛彎，她都會羨慕地“跟蹤”好一會兒。有時，在公園門口看到有人賣兔子或小鳥，她也會蹲下來看好久。家里面積小，每每女兒提出養寵物的要求，我就拒絕：“家太小，養不了啊。”

那天傍晚，小區門口來了一位老大姐，她在路邊的空地上擺了幾個長方形的塑料盒，里面全是漂亮的小金魚。女兒又看入迷了，轉身央求我：“媽媽，家里養不了貓和狗，養幾條小魚總可以吧？咱們家以前喂烏龜的水缸還在呢。”我不忍再讓女兒失望，立刻答應了。她挑來選去，買了四條尾巴上帶著黑色花紋的小金魚。她說它們在水里游來游去的樣子特別優雅，有公主范兒，就叫它們“魚公主”。

攤主把魚裝到塑料袋里，我們拎回家。我把舊水缸刷洗干凈，女兒掐了些銅錢草丟到水里，又找了一些顏色各異的小石頭放里面做裝飾。這個漂亮的魚缸正適合給“魚公主”們住。

當天晚上，女兒把客廳最亮的燈打開，趴在魚缸旁邊觀察了好久，還不斷向我們匯報：“它們看起來長得一樣，其實都是不同的，有一條身上的斑紋像菊花，有一條尾巴最長，有一條尾巴尖是銀白色的……”她還分別給它們起了名字：小菊，小長，銀白，活麗。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起床后去看魚，發現昨天還游得挺歡的小魚們，一條條都變得沒精打采。女兒焦急地問：“怎么辦，小魚會不會全死掉？”我想到鄰居家以前養魚，都在魚缸里放一個小小的制氧機，估計我家這幾條魚缺氧了。于是，我喊起還在睡懶覺的兒子，讓他開車帶我和女兒去街上找水族館，試試能不能救活小魚。我們繞著縣城的主要街道跑了一大圈，一共看到兩家水族館。第一家不知店家臨時有什么事，店鋪的門半卷著，遲遲不見人。我們等不及，又去別的地方找。第二家水族館倒是開著門，可惜沒有我們要的這種小型制氧機，又一次失望。回家的路上，女兒一遍遍擔心地問：“怎么辦？我的小魚會死嗎？”我拿起手機上網搜索，發現有不少教自制小型制氧器的視頻，高興地對女兒說：“放心，‘魚公主’們有救了！”

回到家，按照我搜索的視頻教程，兒子找來一個空的礦泉水瓶子，分別用馬克筆在瓶身頂部5厘米和瓶底5厘米的地方做好標記，在標記的地方打出一個小洞。接著，老公在家里四處搜索，找到兩根軟管，放到打出來的小洞里，用熱熔膠封口把它固定好，防止漏水。接下來，兒子把軟管的長度跟魚缸的高低進行對比，把過長的部分剪掉，給軟管的兩頭都綁上一塊小石頭，讓它們分別下沉到魚缸里。

女兒一直在旁邊認真觀察，好奇地問：“哥哥，這樣真的可以制氧嗎？”兒子回答：“這可是科學原理啊。你看，視頻里說了，現在需要注意的一個環節是要讓軟管形成一上一下的落差，這樣才能產生壓強差，壓力大的一端會形成一個反向的吸力，壓力小的一端就會自動吸水。不過，你現在太小了，等你學了物理，就明白這些道理啦！”

終于，前后忙乎了一個多小時，兒子自制的微型制氧器在魚缸里開始工作了，不需要電力，又能無限循環，魚兒們在水草之間自由嬉戲著。我把做制氧器的視頻發到微信朋友圈，表妹評論說：“真夠麻煩的，為幾條小魚，你們一家人費這么大勁兒……”

也許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幾塊錢買來的小魚的確無足輕重，但在孩子眼里，那是一條條無比寶貴的小生命教會她懂得珍惜和悲憫。全家總動員拯救“魚公主”們，我覺得值。

編輯|郭緒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