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黃河中下游分界區域涉及的范圍大致包括今鄭州的滎陽市、惠濟區,焦作的武陟縣,以及新鄉的獲嘉縣和原陽縣等。
在西漢黃河故道形成前,今滎陽、武陟以下黃河故道有山經河故道和禹河故道。張克偉先生通過對衛星影像判別和實地考察,提出了山經河在黃河中下游分界區域的具體走向為:武陟東石寺—獲嘉照鏡—新鄉市區北部—衛輝,與郇封崗遺跡同,在禹河故道之西,且先于禹河故道。禹河故道的走向有多種說法。筆者認同張克偉先生的觀點“自武陟北郭,經圪垱店南、新鄉七里營北和朗公廟、衛輝東……”。
分布在武陟境內的多個新石器時期遺址,為山經河、禹河的存在提供了有力的佐證。如草亭遺址、東石寺遺址、商村遺址、邸郃遺址等,都位處遠古黃河的岸邊。在今武陟縣東中心線上,有一條古村落帶:木欒店、馬曲、大城、圪垱店、商村、邸閣。其中,木欒店的歷史可追溯到秦代的穆陵關,大城則是秦始皇所封武德縣的治所,而邸閣的村名來源于北魏時在此地設立的邸閣倉。這條村落帶正好位于今黃河下游左岸最古老的堤防——古陽堤一線。
周定王五年(前602年),黃河下游發生了第一次大改道,形成漢志河(《漢書·地理志》里著錄的大河古河道)。據文獻記載,其主河道在中下游分界區域大概經今滎陽北、延津西,呈東北走向。
位處黃河中下游分界區域的滎澤,早先可能為山澗自然泛溢而出的黃河水所形成。后來,隨著魏惠王十年(前361年)開挖鴻溝,以后又有秦漢之浪蕩渠、滎陽漕渠和汴渠,隋之通濟渠和唐、宋之汴水等。正是鴻溝水系的形成,導致了黃河中下游分界區域被自然狀態徹底打破,以至于300多年后,方圓數十里的滎澤被黃河水挾帶的泥沙湮沒。而在漢文帝十二年(前168年),酸棗(今延津)——這一古黃河中下游分界的末端也首次發生了河決。
王莽始建國三年(公元11年)發生黃河史上的第二次大改道,形成東漢河。在黃河中下游分界區域,該河段大致經今滎陽、惠濟區北、武陟東、獲嘉南、新鄉縣南,入延津。
此后近60年間,黃河下游的災患不僅沒有減輕,反而更加惡化。直到東漢永平十二年(公元69年)朝廷才決定修治,由王景主持治河。
在這一時期,因得黃河之利,使位處左岸的武德縣和懷縣(兩縣均屬于今武陟)成為秦、漢皇帝頻繁光顧的歷史重鎮。
中下游分界區域的河道右岸山體,對該河段的河道變遷有著至關重要的影響,而鑿渠通漕對右岸山體的嚴重損毀,則加速了這一過程。
自魏惠王十年(前361年)至明天順六年(1462年)的1834年間,黃河中下游分界區域右岸山體陷落約100平方千米。山體的塌陷,直接導致了該河段的河道變遷和下游決口地點的上移,也加重了該區域的河患。如北宋乾德四年(966年)至太平興國二年(977年),在短短的10余年間,中下游分界區域河道兩岸就發生了7次河決。位列“四瀆”的濟水,也在黃河下游的一次次決口改道中逐漸為黃沙所湮沒。
金元時期,黃河下游戰禍連綿,堤防破壞嚴重,河道形勢更加復雜,古汴渠上段逐漸演變成為大河主流。到元至元九年(1275年)黃河北決新鄉縣廣盈倉南后,大河在原武以下,已移至陽武、延津、封丘一線。元末,伴隨該區域內的多次決口,則進一步加快了河道南移的速度。
明代,以筑堤為主的大規模治理活動日益增多。至潘季馴治河時,他不僅完成了徐州以下的黃河治理,而且對河南境內的堤防也進行了大規模的修筑。在滎澤、原武、中牟、鄭州、陽武、封丘、祥府、陳留、蘭陽、儀封、睢州、考城、商丘、虞城、河內、武陟等16縣中,幫筑創筑的遙堤、月堤、縷堤、格堤等堤防和新舊大壩長達460多千米。至此,中下游分界區域現行河道基本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