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焦作武陟縣嘉應觀鄉御壩村南,黃河大堤北側,有一通石碑,上書“御壩”二字,相傳為清雍正帝親筆。
關于御壩的由來,還得從康熙末年黃河馬營決口說起。清康熙六十年(1721年)八月,河決武陟馬營口,水入張秋,淤塞運河糧道,震驚朝野。朝廷重臣、河道與地方官員云集武陟共議堵口。大家正忙著在李先鋒莊筑壩,欽差左副都御史牛鈕、侍講齊蘇勒、員外郎馬泰趕來,傳達了康熙帝的旨意:“在釘船幫支河口建攔河壩,挑水南行后再堵決口。”
康熙帝對堵口十分重視,其第一次南巡時,還視察過武陟黃河險工段。牛鈕來之前,康熙帝繪制了堵口筑堤的圖紙,當面向牛鈕交代筑壩、開挖引河等技術事項,并說武陟堵口是當時第一緊要之事。牛鈕長期管理北運河,嫻熟河務,按照康熙帝的指示,在河南巡撫楊宗義組織料物配合下,一舉將釘船幫大壩搶修成功,馬營決口順利堵復。
參加這次堵口的還有隨同尚書張鵬翮前來的陳鵬年。陳鵬年察看決口現場后,提出了開引河的建議,這一建議與康熙帝的思路完全一致。河道總督趙世顯卻議而不決、備料不及時。康熙帝當即罷免趙世顯,命陳鵬年代理河道總督。
清康熙六十一年(1722年)正月,黃河凌汛,馬營再次決口。牛鈕和楊宗義在釘船幫大壩的下首,組織修建新的大壩——秦家廠大壩。同時,在陳鵬年主持下,在黃河對岸王家溝開挖引河。引河放水后,馬營堤防得到了保障。但進入伏汛后,黃河、沁河并漲,秦家廠大壩四堵四決,陳鵬年積勞成疾,仍日夜在一線督工,也正是在這一年,康熙帝駕崩,雍正帝即位。清雍正元年(1723年)正月,堵口成功。陳鵬年積勞成疾,殉職在馬營口工地。
在修筑秦家廠大壩之前,牛鈕、齊蘇勒就提議從沁河口至詹家店修建十八里遙堤束水攻沙,遭到河南巡撫楊宗義的反對。清雍正元年(1723年)正月,齊蘇勒任河道總督,楊宗義因屢有過失,被準予丁憂,河南巡撫由牟欽之代理。齊蘇勒上任后,報雍正帝批準,開始修筑十八里遙堤,并加固釘船幫大壩和秦家廠大壩。雍正帝曾將齊蘇勒與隆科多、年羹堯相比,認為其遠在二人之上,非常器重他,專門下旨讓牟欽之在財物上全力支持齊蘇勒筑堤。
馬營決口兩年多,黃河原有河道只有四分水,淤塞嚴重。堵口后全河盡歸正河,致使兩岸堤防險象環生。清雍正元年(1723年)六月二十二日,黃河在武陟發生11處漫溢。先代替牟欽之任河南巡撫、又改任河道副總督的嵇曾筠將險情上報了朝廷。
張鵬翮具有非凡的才能和高尚的品格,他擔任過河道總督,在治理黃河方面有杰出成就。清雍正元年(1723年)七月,他奉旨來到武陟,會同齊蘇勒、嵇曾筠和河南巡撫石文焯,當月就排除了武陟堤防險情,然后全面籌劃了武陟堤防體系。當年秋汛后掀起了武陟筑堤的高潮,這些堤防有十來項之多,全部于清雍正二年汛前(1723年)完工,武陟黃河堤防體系由此趨于完善。
整個堤防體系建設的內容是嵇曾筠上報的,不知何故漏了釘船幫大壩,只提議將秦家廠大壩北尾堤接至遙堤。雍正帝及時指出了這個失誤:“釘船幫挑水壩既應保固,即當從此壩尾接至遙堤,若從秦家廠北壩尾接至遙堤,恐其兜水……”并稱“第一要緊者此處工程也。”嵇曾筠趕忙修改堤防建設計劃。由此,當地人將兩代帝王高度關注的這段堤壩稱為“御壩”。
清雍正二年(1724年)四月,由新任黃河同知孔傳煥勒石,立御壩碑。御壩的修筑,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有效抵御了洪水,保障了武陟段黃河安瀾。
武陟黃河御壩與當年修建的格堤,后來都成為武陟臨黃大堤的一部分,當年修建的釘船幫兩道挑水壩已被改建成兩座防洪壩。御壩建成至今300年間,黃河此段沒有再決口。2000年,黃河放淤固堤施工時,河務部門與文物部門結合,將御壩碑原址抬高9米,使其底座處在背河淤區地面以上,古老的御壩煥發了新的青春,在標準化堤防建設中,成為“防洪保障線、搶險交通線、生態景觀線”的組成部分。